以智苦‘漏尽通’神通,加上有‘地脉回朔经’相助,却是不用多久,便在山顶两棵大树之间寻到了聚气地穴所在。
当将葬有五尺之深的冠袍挖出,智光便从所背包裹之中,取岀一根两尺长的黑木棍递与智苦。智苦接过黑木棍,蹲身而下,将木棍定在冠袍所葬之处的中心点,右手一压,便见黑木棍遁入地下。
但在黑木棍棍身将要没入地里之际,突是反窜而出,而地上的洞眼立时恢复如初,智苦顿为一愣,复是将木棍插入地穴,木棍却又是反窜出来。
“这是为何?”智光一时惊疑。
智苦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却为将冠袍重新葬入,填好土坑之后,寻来一些青草将新土遮掩,引着一脸惊疑的智光向山下行去,边行边道:“从黑龙木无法从地穴遁入来看,要破这葬冢想是大有讲究……”
“那当如何应对?”
“眼下看来须去‘无量观’走一趟,以免浪费心力做无用之功。”
“去无量观?”
智苦点了点头,“当年我寻求道家堪舆术法之时,但知道家之人绝不会教与,那时便是潜入他们观、宫藏经楼之中,阅览他们的藏书……”
“在契丹兵马挥师南下中原的那一年,我去到洛阳‘无量观’,无意间听到观中住持与朱玄周交谈,只听那朱玄周言称观了天象,断言不日契丹兵马便会退去。”
“我一时心觉此人不凡,便在他睡梦之中强行读取了他的记忆,却为我得知他藏有‘地脉回朔经’,且是知晓其祖上传有一本不世奇书‘易气金诀’,寄于通宝阁洛家之人手中。”
“但从他的记忆却也不知洛家之人居于何处,于是我就先将‘地脉回朔经’取走……可惜那时却未读取朱玄周是否知晓佛劫之事。”
智光心念一动,“师兄是说这葬冢是朱玄周所布?”
“但从洛阁主插手此事来看,此冢阵是为朱玄周所布无疑。”智苦点了点头,“当日我曾在‘无量观’藏经楼阅览过一本星象术法的经书,才为知晓一些天象与地气相连变化的厉害所在。”
“天下太平愿念、佛劫怨气皆是出自民心,当观得怨气回涌溶入龙脉大运之时,我便猜想朱玄周所布阵法与天市垣有关,但天市垣星象包罗天下百川,却为无法断出葬冢所在何处。”
智苦言语一顿,停下身形,望向智光,“那观中主持也是通晓堪舆术法之人,当日我曾听到他与朱玄周论及星象术法,但想他应为知道此冢阵的破解之法。师弟可先回山中,待我查探清楚再为定策。”
………
在智光回到青龙山龙脉灵穴山洞两个时辰之后,智苦也为回到了洞中。
“师兄可是探出了究竟?”
智苦点了点头,“此阵名为‘天市人和阵’,但要破去,则须在同一时辰之内,将黑龙木插入三处葬冢所在的聚气地穴……”
“同一时辰?!”智光一怔,“那我等此下是否要分头去寻穴破阵?”
智苦摇了摇头,“你与从云二人不会望气寻穴,但若由我带你二人前去河、魏之地寻出葬冢确切所在,再分头行事,至少要花费三四日时间。”
“而从云的修为未臻金身境,一旦落单却会为楚南风所乘。且楚南风应也是知道这冢阵厉害所在,是会布局防范。”
智光略一迟疑,“澶州秋山离开封不远,那为何我等寻去之时未曾见过他们?”
智苦沉吟片刻,言道:“楚南风料定我等去寻诸处地穴所在要费不少时日,是故先去布防更为紧要之事,我想两天之后,秋山必是有人防范。”
“更为紧要之事?”智光一愕之下,似有所觉,“是去转移他的夫人?”
“若我所料不差,应为如此。”智苦点头道:“江大人势必知道楚南风的落脚之处,当他被我等劫来,楚南风第一念头定先去布局防备其夫人为我等所谋,然后再合力守冢。”
智光眉头一皱,言道:”但若他们两日倾力守护一处,此阵如何破得?”
“此阵能相互连应,是因天象与地气阴阳相应使然,但若在天市垣诸星受荧惑凌犯之时,龙脉地气与天象无法感应,这三处葬冢地气也就无法呼应。”
“而在那时,黑龙木是可遁入地穴封住穴眼,而只须一处地穴为我所破,此处灵穴就会出现缺口,我就能将从双龙池朔来的地脉与灵穴相连,另两处也就无须破去。”
“应劫帝王非为大周太祖皇帝亲生,此灵穴自未认他为主。而此龙脉应人心天下太平愿念所成,其天象应在天市垣之上,若要将替代之人祖骸葬入灵穴夺取龙脉大运,须在天市诸星受荧惑凌犯之时方有机会。”
“我夺取了两本宝典,朱玄周想是料到我欲行偷天换日之术,其布阵使怨气溶入龙脉,用意是逼我放弃消劫之举。”
“但使这三处葬冢不破,劫道中的怨气十年八年之内就会悉数溶入龙脉大运,届时即使护道人、应劫帝王身死,无论是谁受泽这大运,皆会行佛难之事。”
“这三年来,怨气已是溶入龙脉大运有四分之一,朱玄周但猜我即使寻到了护道人,也会不敢剥离他的地魂使劫道涣散……”
“这是为何?”智光疑道。
“只因龙脉大运溶有了怨气,受泽的替代帝王也会行佛难之举,而散去的怨气受国运大气象影响,却会被牵引而回归这龙脉之中。”
“但朱玄周万万却是算不到这双龙池的岀现,我只须朔条地脉让此灵穴与双龙池相连,使龙脉灵气转到双龙池便可。”
龙从云灵光一闪,“那双龙池运道可以排开怨气?”
智苦笑道:“正是如此,届时受泽帝王也就不会行举佛难之事。”
龙从云略一思索,似有所觉,合什言道:“弟子但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尊能为弟子解惑。”
“从云且是讲来……”
“即然双龙池可以排斥怨气,那护道人是否可以不必寻他?”
智苦微微一笑,“这灵穴实是为劫道所占据,倘使劫道不散,龙脉大运灵气始终不会流出这灵穴之外。是故须寻到护道人,剥离他的地魂使劫道散去,那时大运灵气方会经为师所朔地脉连通去双龙池中。”
“而为师再用‘易气金诀’布阵,使流经灵树而过的龙脉灵气化有怨气之象,使灵树不为枯萎,灵树但在,帝星也自不灭,在护道人不失的情况下,天道便是难觉。”
智光略一迟疑言道:“但若那时封了一处葬冢地穴,是否是使那冢阵为我所破……这怨气不会再溶入龙脉大运?”
智苦摇了摇头,“荧惑凌犯天市诸星之时,只是会使三处葬冢地气在十二个时辰内无法相应,待过了那日,三处地气便又会互相连应,除非三处同时穴眼同时被封,不然遁入地穴的黑龙木还是会被逼出……”
“这么说届时怨气仍会溶入龙脉大运?那师兄所朔与灵穴相连的地脉会不会断开?”
“所朔地脉一旦连入灵穴,是为不会再为断开。”智苦摇头道:“但那怨气依是会回涌溶入龙脉大运之中。”
“阿弥陀佛,这朱玄周当是厉害……”智光合什言道
“但若在荧惑凌犯天市诸星之时,无法破除一处葬冢地气,我等所图便是难成了。”智苦言语一顿,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未醒的江秋白,“待江大人醒来之后,弄清楚南风的落脚所在,探出那少年及两个姑娘背后的师门来历,再寻思对策……”
“师兄的意思?”
“荧惑凌犯天市垣之时,我须留在此处使所朔地脉与灵穴连接,是为无法去行破除葬冢之事,届时唯靠师弟与从云之力了。”
“葬冢有三处,若查出楚南风身后再无有元婴、金身修为的高人相助,但想他与明无会分守一处,另一处至多是由文益、武、华三人合力相守。以师弟金身大成之力加上从云,无论是从明无还是文益他们身上入手,皆是可行。”
“而寻出了楚南风落脚所在,我等但也可去探查一下,若楚南风未作转移,必会亲自留下防护,届时合你我之力或可将其制住……”
翌日下午,江秋白醒来之后,智苦唱诺一声佛号之后,便是问道:“江大人可知楚先生的落脚之处?与大人同住郡主府的少年及两位姑娘其师长是为何人?除明无之外,楚先生身侧可是还有元婴或金身修为之人?”
智苦之所以一连串询问,却是为了节省时间与减少气机的损耗。他每一次读取江秋白记忆,却会使江秋白昏睡过去,而每次读取皆须耗费气机,是故将心中所疑一次问出,以便一举读取。
当再次读取了江秋白记忆之后,智苦一脸惊愕,“想不到‘冷刀’穆道承竟与楚南风一起……他当日寻上从云,我还道他是为辽廷行事,如今看来却是为插手上佛劫之事。”
“穆道承何以会与楚南风相识?”
“那少年与两位姑娘是为楚南风夫妇的徒弟,而其中一位萧姓姑娘却又是穆道承的徒孙,想来是因此缘故他二人才会相识。”
“那三人是楚南风夫妇的徒弟?”智光又是一时惊疑。
“不错,楚夫人师出衡山‘清心庵’,是故那两位姑娘会太素十一剑。”
“那楚南风的落脚之处是为何处?”
“仙女湖上的莫忘岛,且洛阁主一家也在岛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光合什道:“那此下当可寻去莫忘岛……”
智苦摇头道:“若我所料不差,楚南风已是将岛中之人移去‘清心庵’了。”
“移去清心庵?!”
“清心庵是为道家名门庵观,已是传承几百年,与诸处道家宗门都有渊源关系。师弟未对那少年他们下狠手,楚南风想是因此看出我等不愿与道家结怨,是故我断他会将其夫人一众移去‘清心庵’。”
“难道就放任他们隐在‘清心庵’?倘使护道人也就其中……岂不误事?”智光疑道。
“但若寻上‘清心庵’伤人劫人,却是会与道家结怨,会使他们有了借口插手佛劫之事,而此下葬冢未破,是为不可取……”智苦摇头道:“至于护道人,在所朔地脉连接灵穴之时,便也可知晓他的所在,若在‘清心庵’,那时地脉已连灵穴,倒是可以不怕得罪道家之人,届时再为图之不迟。”
“地脉连接灵穴之时可寻出护道人?”
智苦点头道:“地脉接连灵穴之时,是会使灵穴有所波动,以‘漏尽通’神通之妙,是可趁机剥离出一丝怨气,届时也自可以凭怨气探出护道人所在。”
“善哉,善哉。”智光望向江秋白,“那这江大人如何处置?”
“赵夫人一再强调不可轻易伤了江大人,想是江大人活着对她日后行事大有用处,且是留他性命。不过待在明年入夏之时,用百劫拳困住他的神魂再送去开封,楚南风他们必会耗费气机相救,却也可使他们修为有所减弱。”
智苦言语一顿,望了一眼龙从云,对着智光言道:“明日师弟与从云可随我去探出河、魏两处葬冢地穴所在,再到秋山看看他们是否有了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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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南风赶到郡主府得知江秋白被智光掳去,顿然大惊失色。但知智苦读取江秋白记忆之后,若去寻葬冢所在,再分头破阵至少要三五日之事,一时也自不为担心冢阵被破,但却心恐智苦寻去莫忘岛伤害马希兰等人。
于是未敢耽搁便是带上洛逍遥三人赶回莫忘岛,又为担心智苦、智光会联手而去,临走之时便也留信与常青青,让她交与稍后从万虎山回来的武望博等人,吩咐穆道承、明无二人也赶去莫忘岛,
待到了莫忘岛之后,便是马上安排众人离岛去往衡山‘清心庵’,楚南风作此安排,但如智苦所料,他从智光未为伤害洛逍遥三人看出,智苦一众对道门之人是不敢轻易结怨。
一众人等从收拾行装离开莫忘岛到仙女湖西岸之时,却也费去了一个多时辰,那时穆道承、明无恰也赶来。
与穆道承、明无一经商议,但猜智苦应是先去寻找葬冢所在,楚南风便又让穆道承、明无二人先赶回开封,集结武、华二人之力,带上先前选出的一百名神虎营卫,去往澶州秋山守护葬冢。
待将马希兰、洛寒水等人护送到衡山‘清心庵’之后,楚南风便是对洛逍遥言道:“那时智光顾忌你三人是为道门弟子才不敢相害,此下读取了你江师叔记忆,恐怕日后相遇不会再为留情。而智光能寻到郡主府掳去你江师叔,此中大有蹊跷,郡主府你们是不能再为前去了……”
洛逍遥急道:“那‘魂元丹’日后让何人传送?”
“那几位丹道真人是与徐家药铺掌柜有缘,为师此番去了开封便让青青出面说服徐家掌柜,请那几位丹道真人来衡山炼丹。而炼‘魄元丹’所需药材已为备足,届时就让箭卫押送来此处。”
“那师父所交代送与李先生的书信……”
“为师刚好北上,当会亲自前去拜访李先生,书信就不必送了,你且交与为师。”
洛逍遥取出信件递与楚南风,言道:“那弟子可是随师父一起?”
“你江师叔生死未明,智苦一众又神岀鬼没,此下事多凶险,你且与慕云她们留在此处……”
话音未落,洛逍遥‘仆通’跪拜在地,“弟子斗胆请命前去与穆师公他们一同守护葬冢……”
萧慕云与林婉真互视一眼,也是跪拜而下,齐声道:“弟子也愿同往……”
楚南风但想已与智苦开始正面交锋,若是不答应洛逍遥去守护葬冢,以他此下的心境,定也会偷偷前去,不由得心下暗叹,“起来吧,那就随为师一同前行……”
师徒四人与马希兰辞别之后,便是赶去无悔山,岂知李观书却未在山中,候有三个时辰到夜晚亥时,仍未见李观书归来,楚南风只好带着洛逍遥三人离开,但却非行去开封,而是往江宁府寻文益而去。
来到清凉寺外之时,楚南风顿住身形,目光扫向洛逍遥三人,言道:“为师向文益大师所请教之事大为重要,而智苦有读取他人记忆的神通,你三人当为不知最好,以免日后坏事,且先在寺外等候为师。”琇書蛧
楚南风自是有事不便让洛逍遥知晓,才如此作言,但洛逍遥三人却是觉得他所言有理,闻言行礼齐声应道:“弟子遵命。”
迎出寺门的文益,但见洛逍遥三人对自己行礼见过之后,转身去往寺门外凉亭之处歇脚,心中却为猜出楚南风有要事相告,也自不为惊讶。
楚南风随着文益相引来到方丈室,待一入座,就将江秋白被智光掳劫一事言出。
文益闻言震惊不己,“罪过、罪过,未料江大人竟是遭了劫难……”
“晚辈当时向李先生请教冢阵之事,一时疏忽却为忘了一些细节未为见问,本是寻去无悔山再为请教,可惜无缘得见李先生,故而转来向大师求解……”
“楚居士请讲。”
“但若荧惑凌犯河中、魏两星之时,智苦破了一处葬冢,那时劫道中的怨气是否会为之波动而为智苦剥离?”
文益沉吟片刻,言道:“但以老衲见识而言,那时怨气当会有波动,应会为智苦所趁……”
“如此说来,破冢之时,也是智苦寻到护道人之际?”
“正是。”
“李先生有言但若那时被智苦破了一处葬冢,他便可将替代之人的祖骸葬入灵穴,那么智苦届时是否要守在龙脉灵穴之处,还是待破了葬冢之后回龙脉再为行事?”
“荧惑凌犯两星之时,是可使龙脉地气与天象十二时辰之内无法呼应,但智苦要安放替代之人的祖骸却只为一个时辰功夫。”
“龙脉穴眼之所以称为灵穴,只因其带有灵性,每经一个时辰灵穴的五行阴阳之气就会转换一次。如智苦在申时破了葬冢使灵穴打开,待到了酉时,灵穴就会闭合。”
楚南风心下一喜,“从青龙山去往三处葬冢,其间路程皆有六七百里,来回而言,至少须五六个时辰……但若如此,智苦是无法前去破冢,那时行破冢之事唯智光与龙从云了。”
“那楚居士打算如何应付……”
楚南风心念一动,言道:“还望予以大师指点。”
文益沉吟片刻,言道:“荧惑行迹飘忽不定,最为难测,非精研星象术法之人是为无法断出它何时凌犯三垣诸星,但以朱先生之能只能推演其大致出现年月,看来确切时日是无人可以断定。”
楚南风点了点头,“应为如此,不若朱先生留信之中必会提及。”
“此下众人是为聚力守在秋山,若荧惑凌犯两星之际,从秋山赶去五老山有千里之远,而智苦他们赶去只为六百余里,却是比他们为迟,是故五老山之处应在明年夏季之时早做布局。”
“而众人之中唯明无与老衲可以望出荧惑凌犯两星的天象,是故老衲以为可使明无与武先生先去五老山附近潜伏,一旦天象出现,便可现身守护葬冢。”
“老衲明年入夏之时,也会赶去秋山,待星象出现,楚先生就可与老衲赶去千鹤岗,千鹤岗在大名府之处,与澶州只有百余里远,半个时辰便为赶到。留待穆居士与华先生加上一些兵卫留守秋山,对付智光、龙从云也是容易。”
楚南风但听文益安排最为妥当,心头便为大喜,合什作礼,“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但使天下百姓安宁,是为老衲愿念所在,而此番阻止智苦消劫亦为老衲初衷,楚居士不必为此与老衲作言礼谢。”
文益言语一顿,端起香茶茗了一口,言道:“对于小居士是护道人的身份,楚居士可有打算告知与他?”
楚南风但想文益此时如此作言必有深意,略一迟疑言道:“大师的意思?”
“前三次佛难起应之际,入世的护道人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楚居士可知为何?”
这个问题楚南风倒是未为想过,闻言心头一震,“但望大师解惑……”
“阿弥陀佛,只因他们那时皆是入了元婴修为。”文益言道:“楚居士是为入了元婴之境,想是知晓其中玄妙……”
未待文益讲完,楚南风心念一动,“外可自见须眉,内可洞察肺腑,一旦小徒入了元婴,便可看见匿在自身体内的护道气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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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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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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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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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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