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狠拍了三下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了清醒,“现在已经知道了追杀的人是怎么来的,不管是不是米禽牧北的人,先把人抓了再说。”

  七斋之人思索片刻,薛映起先反应过来:“我去设埋伏。”

  元仲辛看着没移氏满面苦大仇深,赵简深叹一口气,道:“没移氏的确有问题,但还不至于是奸细,放了吧……”

  没移氏仰头而道:“听见没!连赵简都说我……等等,我有什么问题?”wWW.ΧìǔΜЬ.CǒΜ

  赵简直视没移氏说道:“你会跳飞天舞,但是你不肯跳。”

  小景一惊,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跳?”

  衙内哼唧道:“她是夏人,不会帮我们的。”

  “不是这样的,赵简曾经救过我的命,这几日也对我舍命相护,我没有忘记!”没移氏被松了绳索,直站起而道。

  元仲辛问道:“那你为什么说谎说你不会跳舞?”

  那没移氏看了两眼赵简,终是说道:“赵简对感情不忠诚,我不要帮她!”

  此番轮到赵简诧异而问:“什么叫做我对感情不忠诚?”

  “我发现这个男人喜欢你,”没移氏直指元仲辛道:“上次我从马车上下来后就看见你在和赵简咬耳朵,然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直到那天晚上赵简说她要嫁给你。”

  元仲辛一愣,不禁道:“原来上次偷听我和赵简说话的是你啊。”

  “赵简已经成亲了,她不能再嫁给你!”

  若是旁的话元仲辛或许还能忍,可没移氏此番话语着实激怒了元仲辛,但见他拍了桌子喊道:“你说什么呢!明明是米禽牧北不要脸把赵简抢走了逼着她嫁!”

  没移氏亦是梗着脖子反驳道:“没有人能够逼迫另一个人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方法千千万,赵简却选择留下来,米禽将军甘愿受骗,而赵简又说想嫁给你。这不是对感情不忠诚是什么!”

  正待元仲辛嚷骂回去,赵简十分淡定得看向没移氏插了话道:“你说得对,我赞同你的说法。”

  元仲辛气急,“赵简你听她胡说八道!”

  “……抛去家国,我和米禽牧北在感情上的确在互相欺骗,但是我俩也是自愿的,各取所需,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赵简站起身子,又看向那没移氏,说道:“如果你不想跳舞,我明天就送你回去,我们再找人。”

  王宽皱眉制止,“时间来不及了。”

  “那能怎么办,又不能逼着她跳舞,”赵简头也不回转身欲走,众人皆是能够看出赵简已生怒意。

  元仲辛努了努嘴,与没移氏道:“赵简本来看你心思单纯一直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卷入这场纷争,你非要气她。”

  赵简于那房内出来便进了小院,找了块大石便坐了下来,那身侧立着的紫衣女子极为显眼,赵简抬头看她只见得女子垂头恭顺,从未有一丝一毫的逾矩行为。

  赵简开口问道:“你会用毒,如果我让你去西市救急,你是否愿意?”

  那阿满福身恭谨道:“婢子愿意。”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和米禽牧北对着干?”

  女子继而福身道:“婢子没有违抗将军的命令,将军交予婢子的任务只是听从夫人差遣,保护夫人安危。”

  赵简皱眉又问:“那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去除掉米禽牧北,你也会去?”

  “会去。”

  赵简似是想不明白道:“他用什么法子来让你们替他卖命?”

  “忠诚。”

  霎时无言,赵简痴痴而望,米禽牧北,他又怎能做到如此?

  阿满躬身退去,赵简呆愣愣坐在那处一时无言……袖子被人从后扯了扯,有人轻声轻语道:“赵简……你别生气……”

  没移氏身着舞衣而来,绾双鬟、点绛唇,女子美艳的容貌世间少有,面颊芙蓉桃李,双眸清波流转。

  于是那没移氏见得赵简仍然不为所动,又是扯了袖子笑道:“赵简,你看我会跳舞,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除了太子,还从来没有人看过我跳舞,你是第二个……”

  没移氏于月色之下回眸而笑,嫣红的樱唇弯弯翘起,迷醉的双眸中装了千娇百媚,只轻点了几下步子,身子便盘旋而上,轻盈裙摆顺势翻飞而起,如圣莲绽开又如夜昙拢合,素影纤纤,极尽媚颜,长袖善舞,一舞飞天……

  七斋剩下之人架了那画匠急忙催促:“快画快画!……”

  几乎一夜未眠,待到那幅《伎乐天女供奉图》重新展现在众人和使臣面前,七斋所有人几乎呼吸一滞。

  “好美……”小景一时感慨,只见那图上神女手中供奉香花飞天而上,面露慈色,悲悯浅笑,只是一眼便令人见之不忘。

  王宽亦是搭言道:“而且按照没移氏所舞而画,这神女的模样倒和她有几分相似。”

  那使臣见得此图重新摆在面前,几近落泪,“这幅图比先前还美!……足可传世……”

  赵简收了画卷小心将其封上放入锦盒,交予那使臣手中又听他道:“七斋……七斋果然!……此次宋、夏能够免于战事,全靠七斋!”

  那使臣被人护送着捧了图一路入宫,赵简面色上却不见任何笑容,忽见薛映急忙闯进,说道:“人抓到了。”

  近十个黑衣人被一一钳制捆绑扔在地上,薛映一番检查,确定了那领头之人道:“这个人就是纵火之人,他是跛子。”

  赵简揭了那人面巾,又听没移氏一声惊呼:“是他?”

  赵简回头问道:“你认识这个人?他是谁的手下?”

  没移氏答道:“他是没藏宝历的手下。”

  王宽疑心问道:“你如何确定的?”

  “去年宫中宴饮,这个人跟在没藏宝历夫人身后,因为他是跛子,我们还一起讨论过来着。”

  元仲辛跟着点头,“看起来是没藏宝历在刻意挑起宋夏战争,让人烧了画像。”

  赵简连连摇头,心有不甘,果然如她所想那般,“七斋……这次被米禽牧北利用了……”

  衙内不明,问道:“这话怎么说?”

  “米禽牧北这次要对付的人是没藏宝历。他知道没藏宝历会烧毁画像挑起战事,而七斋定会挽救此事找到没移氏,没藏宝历从中阻挠派人追杀……无论是烧毁画像,还是刺杀准太子妃,又或者是棺木中藏有通敌兵器……任意一条拿出来皆是死罪……”

  元仲辛一笑,笃定道:“那好办,这个刺客咱们放他们走,我现在就去通知没藏宝历这一切都是米禽牧北的阴谋。”

  说话间外头一阵嘈杂,赵简咬牙而道:“来不及了,护城卫队已经到了……”

  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呵斥而问:“都干什么!”

  七斋连连底下头去装了侍从的模样,赵简见得外头来人已将小院团团围住,声势尤其浩大。

  而那领队之人正是米禽牧北的手下,赵简认得。

  赵简虽是不甘却也是无法,最终只得将戏做了全套。

  没藏宝历之人被护城卫队抓个正着,不管其他罪过,欲刺杀太子妃的罪名算是落在了头上。

  晚上见得那使臣大喜而来,说是野利皇后的寿宴极为顺利,而那副《伎乐天女供奉图》也颇得野利皇后喜欢,甚至连夏主元昊看了也赞赏不绝,当即便要与宋持续修好。

  七斋心中石头应声落地,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赵简却十分头疼的歪在桌子上,不知是否是自己近来思虑过多导致的。

  元仲辛皱了两下眉头,说道:“就这么被利用了?好不甘心啊。”

  王宽宽慰而道:“往好处想想,没藏宝历若是被除掉,七斋也算变相少了一个对手。”

  赵简一时无言,少了一个对手,却留下了米禽牧北这个更强大的敌人。

  赵简站起身子,说道:“画像已入宫,我该送没移姑娘回去了,要不然我怕又有麻烦。”

  ……

  赵简送那没移氏回了家中,不知的是此时米禽牧北的房门被叩响了三声,外头的人应声而入,躬身而道:“将军,画像入宫了。”

  米禽牧北遥望夜色,没有转身,自语而道:“娘子和七斋此番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

  “将军,夫人已知晓您此番要对付没藏王爷,险些败了计划。”

  米禽牧北听闻一笑,那侍卫不禁问道:“将、将军,您笑什么?……”

  “娘子都已经这么了解我了,我当然高兴……”

  那侍从接着说道:“将军……夫人、夫人也曾问过阿布都画像一事……”

  “画像?”米禽牧北低头将那手掌反复而看,笑道:“画像一事,我这双手干干净净,未曾沾染半分,我也没有交代阿布都有关画像之事,即便娘子怀疑也苦于没有证据……”

  米禽牧北抱臂靠在桌上,轻松笑言:“但若真的太干净了,我的娘子就更会怀疑我。所以我只能让阿布都去投个毒,我做个恶人。”

  听闻此,那侍卫又是禀道:“但是将军,夫人让阿满去西市解毒了……”

  心慈手软,当如赵简。

  米禽牧北似是十分满意今晚进展,说道:“她如果不让阿满去,就不是她了。”

  米禽牧北抬眼看了眼月色,心头掐算了日子,如今赵简离去已有一月,他想她了,“现在如何了?夫人还在和七斋待在一处?”

  “是。”

  米禽牧北不动生息的敛了一丝不悦,扬声道:“夫人出府太久,也该回来了。备马车,接夫人回府。”

  “是——”

  ……

  马车之上晃晃悠悠,赵简携了没移氏的手,郑重道:“没移姑娘,这几天的事,你可否对外守口如瓶,就连你的家人、太子也绝口不提。”

  “你放心,你就算让我提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我不是很懂你们在做什么……”

  看着面前女子懵懂却又清澈的眼神,赵简心下释然,一时喃喃而语,“不懂最好,若是真的能够一辈子什么都不懂,倒也好。”

  没移氏到了自己家门前便下了马车,可却执意拉了赵简的手道:“赵简,这次你又保护了我,你进来喝杯茶吧。”

  “不必了,他们还在等我回去。”

  “你进来吧,我还从来没有请你喝过茶。”

  赵简见那没移氏十分热络,一时盛情难却,也跳下了马车跟随那没移氏入了门。

  那没移氏甚是乖巧,进门便亲自沏了茶水,警惕如赵简,此时却是又想起这没移氏和令宁哥这二人来,当真如米禽牧北所言,只是因为这没移氏是朝臣之女,而令宁哥完全是喜欢她么?

  不知是否是赵简多日来考虑过多,再想事情头已经隐隐而痛,接过没移氏递来的清茶没做多想便一饮而尽……

  片刻过后,赵简眼前眩晕一片,只觉天旋地转已是坐不稳当。赵简直接拍桌而起,却不料此时已是站也站不住了,“你给我下药!”

  没移氏被赵简吓得躲到了花瓶后,吓唧唧道:“赵简你别生气,就是普通的蒙汗药,你会睡得很香,睡到明天早晨……”

  赵简想也不用想没移氏是受谁指使的,昏过去之前直骂道:“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那没移氏一脸无奈地架着赵简守在家门口,但见那马车从远处滚滚而来,米禽牧北下了马车,听他道:“多谢没移姑娘照顾我家娘子。”

  米禽牧北顺势将昏过而去的赵简从没移氏身上揽过抱在怀中,多日不见,心中无限思念,此时此刻竟是脚下虚浮,只恨不能立刻推门入房共处一室……

  米禽牧北拦腰将赵简抱起,正欲离去,听没移氏拦道:“米禽将军……就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赵简不喜欢你,迟早也要和别人成亲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去?”

  没移氏一问,米禽牧北却是心头一紧,开口而问,声音已是阴冷:“成亲?和谁?”

  没移氏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没谁……没谁……米禽将军,你这样做赵简会生气吧?她生气是会打人的。”

  米禽牧北不再多言,只道:“没移姑娘放心,我会哄好自家娘子。告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少年志]棋逢对手(米禽牧北x赵简)更新,第16章 第 16 章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