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事吧?”她担心。
“这是雨要停了,怕我们不走了,来给我们引路的”,我说,“咱们已经翻过第一座山了,跟着它走,就能找到那个村子。”
“是纸旗袍?”她问。
我看看她,“不好说,也许是她,也许不是。”
“那我们要不要跟着走?”
“跟着!”
她点点头,发动了车子,沿着公路,缓缓地跟了上去。
幸好这是修整过的公路,要是普通的山路,就危险了。
鬼灯笼时快时慢,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大半夜的,一个白灯笼在前面飘来飘去,换了普通人得吓死。
郭辰珺很紧张,扶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我轻轻握住她的右手,“别怕,没事的。”
她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嗯!”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不对,赶紧命令,“停!”
她一脚刹车,车打了一下滑,停下了。
“怎么了?”她紧张的问我。
我没说话,开门下车来到车前,借着车灯的光一看,再往前几米,我们就开悬崖下面去了。
郭辰珺下车来到我身边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是直路,怎么会变成弯道了?”
我转头看向远处,鬼灯笼停下了。
“鬼灯笼不止一个,有人想引我们进村,有人想杀我们”,我淡淡的说。
“那还跟着它么?”
“跟,但你要听我的”,我看看她,“我给你指路,按我说的走。”
“好!”她点点头。
回到车上,我略一凝神,睁开眼睛,集中精神看远处的鬼灯笼。
只见那灯笼变成了两个,分别有两个人提着,左边的是一个驼背老头,右边的是一个妙龄女子。
老头是山中老鬼,他想把我们引入绝路,杀我们以取乐。
那个妙龄女子是个怨鬼,她衣着光鲜,脸色煞白,眼红唇黑,冷漠的看着我们这边。
她不是纸旗袍,但想把我们引进村子的,绝对是她。
我心里一动,不由得想到了顾晓彤,她难道也是被这个妙龄少女引去那个村子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里面的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跟上去”,我对郭辰珺说。
“嗯”,郭辰珺把车倒了一段距离,慢慢驶过弯道,向纸灯笼驶去。xǐυmь.℃òm
见我们过来了,前面的老头和少女继续向前走去。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两个鬼,丝毫不敢懈怠,因为每到一个弯道或者险峻处,那老鬼总是故意把我们往死路上引。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亲自给郭辰珺指路,告诉她该怎么走。
如此三次之后,老鬼不见了。
妙龄少女提着灯笼,继续给我们引路。
如此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前面远远地出现了一盏老旧的路灯,妙龄少女走了几步,消失不见了。
郭辰珺停下车,“那路灯,不会就是晓彤说的那个吧?”
那是一盏很老的路灯,灯泡的光有些暗黄,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它的苍老,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能看到一片片残破的房屋。
那个山村,到了。
“就是这里了”,我说,“开进去。”
她点点头,“嗯。”
宝马车继续前行,经过一道石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煞气。
“等等”,我一伸手,“先停下!”郭辰珺一听,赶紧把车停下了。
我开门下车,仔细看四周,只见黑暗之中,雾气茫茫,一股煞气若隐若现,似乎正在无序的流转。
她不敢一个人在车上,跟着也下来了,快步来到我身边,“怎么了?”
“这地方有煞气”,我说,“不太对劲……”
“煞气?”她不解。
“确切的说,是镇物产生的煞气”,我走到石桥边上,往下一看,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这里有镇物?”我自言自语。
她跑过来,紧张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好软,好热,好结实……
我身上一热,转头看着她。
她顾不上看我,害怕的看着四周,不住地咽唾沫。
我安慰她,“别怕,就算是这下面有镇物,也和我们没关系。这种煞气,一般只对灵体和长期住在这里的人有影响,我们只待一晚,不会有事的。”
听我这么说,她这才踏实了些。
我看看远处的路灯,拉住她的手,“车就放这吧,咱们步行进村。”
“嗯”,她点点头。
我回车上取了包,拿了几瓶水,试了试手电,接着领着她,走进了村子。
村子里很黑,只有那盏路灯。
我拿着手电,边走边看,发现这里到处都是草,房子大多都已残破。一两只野猫躲在一个角落里,露着一双双发着绿光的小眼睛,冲我们不住地嘶吼,仿佛是在宣告,此乃鬼魅之地,生人勿扰。
此情此景,不止我身边的姑娘紧张,我也有点紧张了,不由得捏了把汗。
这就是一种气氛,气氛阴森起来,比鬼都吓人。
野猫警告了一番,见我们不理它,自觉无趣,嗖的一声跑了。
我们来到路灯下,发现这里正好是村子的十字路口,再往里走,还有很多房子。
“还往里去么?”郭辰珺小声问我。
我也觉得心里发毛,反问她,“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她害怕的说。
我清清嗓子,深呼吸几口,定了定神,“我们先梳理一下,来这里是为了找纸旗袍,所以,我们得找到顾晓彤撞进去的那个院子……我要去那看看,这个纸旗袍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是都一年多了,她的尸体还能在那么?”她小声的问。
“我不相信会有人来这里给她收尸”,我略一沉思,“走,继续往里走!”
“嗯”,她点了点头。
打定主意,我们继续往前走,刚一转身,那个妙龄少女又出现了。
“啊!”郭辰珺一声惊叫,躲进了我怀里。
刚才她只看见了鬼灯笼,现在,她全看见了。
相比于小号的纸旗袍,这个妙龄少女,实在太吓人了。
我下意识的掐起雷诀,盯着女鬼,“你要引路便引路,再吓我朋友,我打散你!”
我说的很硬气,这样我怀里的郭辰珺也就没那么怕了。
女鬼冷冷的看了我一会,转身向街深处走去。
“别怕,她是带我们去找纸旗袍”,我小声对郭辰珺说。
郭辰珺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胸脯不住地起伏着,脸上,脖子上和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要是怕她,就盯着她”,我凝视着她,“记住,你是人,你的眉心里有火!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怕她,她就不怕你!你不怕她,她见了你,就只能退避三舍!珺小姐,这不是怕的时候,你要勇敢!”
她身子哆嗦着,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女鬼。
这时,女鬼远远地停下了,转过来盯着我们。
她在等我们。
属水的女孩子,睿智敏感有主见,面对危难,反而更能激发出她们的巨大的潜能。郭辰珺看着远处的女鬼,眼神越来越坚定,她的心很快静下来了。
只要心静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吴峥,我这条命交给你了”,她紧握着我的手,咽了口唾沫,“走吧!”
我凝视着她,感觉那一刻,她好迷人。
她看看我,“怎么?”我脸一红,清清嗓子,“没事,走吧。”
我领着她,向女鬼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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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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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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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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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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