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轻地按住了牧羡之的揉捏的动作,轻声说,“羡之,明天,能不能不去国外?就在家里陪我跟孩子们?”
想阻拦的想法是一刹那生出来的,甚至秦姝也觉得有点好笑。
牧羡之就是那种做出决定,永远不可能被别人更改的人,她想什么呢?
“突然这么贪恋我?嗯?”牧羡之有些玩味,他不是听不懂秦姝的话,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他要撤退,那对方不得在暗地里嘲笑他怂?
这是次要的,他不往前走,有人会逼着他往前走。
秦姝转过身,第一次很主动地把自己送进他的怀里,他身上那种气息窜进鼻端,脸部也感觉到他胸口的温热,这时,牧羡之也感觉到她的依恋,一把抱紧了她。
秦姝不是个轻易表露情感的人,不过,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牧羡之走上那条路。
她主动亲了他一眼,双眸亮闪闪地,语气平和地说,“你都知道,他们会对你不利,对不对。”
沉默一会,牧羡之才肯定地说,“嗯!”
秦姝向来沉稳的性子也急了,“那你还去,明着去送死?他们现在已经露出这么凶残的样子,你想着,还能放过你?”www.xiumb.com
“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时候。”牧羡之没想到秦姝会想这么多,用一个热烈地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她的腰很软,他不由就想往回搂,让她贴着他,身体已经渐渐像是点燃的火焰。
房间里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本来秦姝是想肯求他,一直到答应为止。
却不知不觉间,已经跌入那种漩涡里,她怎么也抑制不住感情,也只好任由自己像羽毛一样跌落,在最热烈的时候,她听着内心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一阵激烈过后,两人轻轻地拥着对方,牧羡之刚刚体力消耗太大,一只手揉弄着秦姝的头发,看她低头不语,手指在被子上轻轻地描着,“在想什么?”
“还在想着,你能不能不去?或许让许东代替你去国外。”秦姝契而不舍,看到牧羡之眉眼里浮过坚定,她已经知道,就连刚刚她极尽风情万种,也没法留住牧羡之。
一时间,心里有些懊丧,她有那么差?
还是牧羡之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心上,这么想着,身子就微微撤开一点,想着要不要过去陪孩子和母亲,反正,他心冷如石。
牧羡之哪容得她走?
刚刚的情形,让他脑海里回味起六年前她的主动,那种感觉,像是叩进灵魂。
“你知道,如果我不去他们就会采用另一种手段,我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你跟两个孩子,他们如果敢对你们怎么样,我会拼命。”
“我会护着他们,你不必担忧。”秦姝自知道有些夸海口,毕竟,那天母亲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了手脚。
他们有多恶毒,多禽兽,她早就知道了。
牧羡之的眉眼变得深沉,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钟,飞机是早上六点多的,他已经让顾耀做了准备,他起来,吻了亲姝的耳朵,眼睛,最后才轻轻落到她的唇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说话的时候,牧羡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很细小的闪电形状的银饰,挂在食指上,“不值钱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很重要,小时候,我跟大哥一人一条,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等我回来,你再还给我。”
秦姝望着那条项链,抬起头就看到牧羡之眼里的深沉。
也是,小时候的兄弟情深,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兄弟反目,非要你死我活?
她跟唐昭只是同父异母,知道是唐昭陷害她的时候,她还痛得死去活来的,牧羡之怎么能好受?
“我不要,你收着。”秦姝坐起来,利落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坐在床边不动。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要出什么事,劝不动牧羡之,她觉得自己心底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抿唇一言不发。
牧羡之坐起来,把她拉进臂弯,替她拂开脸上几缕凌乱的头发,“秦姝,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你睡一会,我看着你睡,明天一早,我六点的飞机。”
秦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突然就感觉四周一片凌冽秋风,她放眼放去,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巅。
远处,飞机的残骸像是尸骨一样横在山头,旁边巨大的坑洞好像在诉说着惨烈。
秦姝浑身的血液渐渐地凝固,她心跳停了片刻,就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往残骸处跑,牧羡之你不能有事,牧羡之你说好会回来的。
跑了几步,就感觉脚下又沉又重,一个趔趄,她就摔倒了,然后秦姝醒了。
黎明的白光很清淡地闯进窗帘,勾着房间的黑暗,感觉世界只有那么一点亮光似的。
秦姝一头冷汗,这才惊觉刚才是场噩梦,正要起身,感觉手指上有什么缠绕,低头一看,是那条闪电般的银链子,她把项链握进手里,直到手心被扎疼了才放开。
她利落起身,哗地拉开窗帘,等了一会,她把链子戴到了脖子上,生活总是继续,因为恐惧就停步不前,她才不会那样,想到这秦姝嘴角微微一弯。
刚醒来没多久,手机响了,秦姝拿过手机一看,是牧羡之的定时留言,“看你睡的熟,没叫你,我不在,你带着你母亲去顾耀那边的房子去住,我回来去找你。”
秦姝先是一愣,牧羡之怎么还是要让她离开牧家?
他又不是不回来?
想到这,秦姝把手机丢在一旁,去叫糖糖和凉凉起床,想到今天应该给母亲找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子衍。
上次,在关彤家,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许子衍对她微妙的感情,但她心匪石,已经不可转也,对许子衍也只能永远是一个师兄师妹的情谊,这一点,秦姝到是有把握。
“妈咪,外婆不见了。”糖糖光脚站在门口,眼睛里全是害怕。
秦姝心一凛,立刻跑到另一个卧室,看到凉凉正屈膝趴在床下找,没人,抬起头来正好和秦姝的实现相对,他摇了摇头。
秦姝立刻转身,去洗手间,衣柜里,连门背后都没放过,但还是没有发现。
她心里恐惧的感觉越来越重,现在母亲意识还不清楚,万一出什么事情,那她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穿着睡衣,跑出门外,这才感觉到天阴沉沉的,还落着点雨,雨丝密密麻麻沁凉,像是每一滴都要扎进手腕里。
她跑到门口问了门卫,门卫说除了清晨顾耀来接牧羡之的车,并没有见谁出去,秦姝这才放心下来。
也不管脚被扎得刺痛,她又跑到后院。
后园里全是杮子树,雨里的杮子还泛着红光,有几个空竹篓放在柿子园旁边,没见其他人。
“妈……妈你在哪里?”秦姝失声喊道,心底那种恶寒越来越清晰,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园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她正准备折回去再把角落里找一次,湖边还有树林里,这时听到一个声音说,“顶上的柿子最好吃了,你再爬高点,对……摘那个最大的。”
白秀芬的声音?
秦姝心停跳一刻,意识到什么,立刻加快脚步往声音方向去。
刚走过去,她差点被看到的场景给气晕过去,就见母亲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光着脚踩着树杆往树上爬,衣服早就被树上的露水打湿,还露着一截腰,看着就让人打寒战,而白秀芬正抓着母亲的脚,一个劲地怂恿,让秦兰再往上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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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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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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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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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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