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牧羡之眼底那点点漾开的笑,像是一层一层地涟漪推过来,秦姝到有些慌了,她心跳得很快,想反悔,但却听到牧羡之开口,“现在我就去跟老爷子说,我们的婚礼,就在他寿辰的时候一起举行。”
“牧羡之……”秦姝惊呼。
这也太快了,她说答应做他的妻子,只是想着这样的方式进入牧家能明正言顺,婚礼、同居这么重要的事情却让她给忽略了。
她慌忙改口,“我想等凉凉醒过来,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后,再谈结……婚的事情。”
“秦姝,凉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相信我。”牧羡之说道。
秦姝怀里还抱着凉凉,神色里还有刚才惊魂未定的慌乱,皮肤白皙如玉,额头饱满光洁,整个人像是树林里受惊的小鹿,那件白色的真丝男款睡衣下,隐约的白皙饱满让牧羡之刹那失神。
他把凉凉从她怀里接过,轻轻地放到床上。
修长干净的手指帮凉凉掖好被角,回头看,见秦姝还愣在那,他按捺住心口呼之欲出的心跳。
他伸手牵秦姝,被她发觉,敏捷躲开了,牧羡之也没放在心上,心想你还能躲多久?等你嫁到牧家,住在这幢房子里……忽然,牧羡之觉得也有些不妥,毕竟,凉凉还在昏迷当中。
这时,有人敲门。
牧羡之敛起心底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走出卧室去开门,秦姝本来想躲,但心想,以牧羡之的性子,应该也不会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她俯身轻轻地摸着凉凉的头,眼里全是期待。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秦姝以为是牧羡之,也没抬头。
门口的那人看到秦姝,看到她身上的穿着,先是一愣,接着眼里有一丝掩不住的惊讶,今天,牧羡之突然打电话让他来牧家,给一个孩子做诊断,他就有些吃惊。
暗中猜想,莫不是牧羡之的私生子?
来了牧家,就觉得佣人神色怪怪的,问什么都说不知道,殷曾就有些纳闷,进房子一看,牧羡之金屋藏娇,回头看牧羡之的时候,他竟然一副泰然若素,余露出没什么好怪的样子,殷曾清咳一声,“先让我看看孩子。”
牧羡之也介绍道,“殷曾,是牧家的私人医生,海归医学博士,现在也是牧氏私人医院的院长,他的医术很好,你放心。”
秦姝点点头。
感觉到殷曾看她一眼,秦姝也是尴尬,但想到还是凉凉重要,就把脸上的表情硬生生换作母亲的焦急,“好,你快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事,需要不需要送医院。”
殷曾点头,走到床边,拿出听诊器放到凉凉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但肺部情况挺好,没有杂音,又检查凉凉的眼睑,过了一会才说,“孩子受了点惊吓,发烧只是应激反应,不必太紧张。不过醒来之后,最好做一个心理疏导,以防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好,殷曾,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心理医生,还有别的问题吗?”牧羡之说完,就看到殷曾的视线在秦姝脸上滑过,尔后,率先出了卧室,牧羡之紧随其后。
秦姝听到殷曾的话,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只要凉凉没事,别的事情都不是事,她这才想起,糖糖还在家里担忧,慌忙给糖糖拔了电话。
糖糖听到凉凉没事,只是现在昏迷,就立刻哭了,“我就说,我就说感觉不到凉凉了,妈咪,我想看看凉凉,现在就看,你让我跟凉凉视频,我要喊他懒虫起床,我要让他回来。”
糖糖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秦姝心都成一块一块的,余惊过后,这才感觉心里空空落落,被糖糖这么一哭,情绪全搅起来了。
“糖糖,就让哥哥睡一会,等他一醒,我就给你视频。”秦姝说道。
“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带凉凉回来?”糖糖哭声还未止,就一连串质问,秦姝突然想起,糖糖还没有承认牧羡之这个爹地,接着一连串的事情都闯进脑海,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糖糖,凉凉现在没醒,还在看医生,我尽量晚上回去……”秦姝说完,不等糖糖再问,就心虚地挂了电话。
刚刚她答应牧羡之要进牧家,这事,她还没跟糖糖说,到时候,这丫头估计得跟她闹一宿。
门口,秋阳灿烂,牧羡之的脸上也镀着光,一旁的殷曾看他一眼,笑道,“什么时候金屋藏娇的?”
“没藏,只不过她今天才同意嫁给我……”牧羡之有些讪讪的,但殷曾看得出,他在故意压着情绪,牧羡之这个人,平时冷得掉渣渣,连他这种常年看惯生死,超脱五行之外的人也看不惯,现在,牧羡之眼睛明显的是笑意,藏也藏不住。
“诓我?孩子都那么大了,我想,你不会弄个不姓牧的孩子回来,放你的卧室里……你这种人,在感情上的洁癖比我的生活洁癖还严重。”殷曾把医疗箱往肩膀上挪了挪,牧羡之睨了他一眼,低声说,“孩子是我的,但我的确是今天才真正有资格做他们的父亲。”
“不懂……”殷曾是被牧羡之聘请的,情意不止是雇佣关系,还有赏识的关系,对牧羡之感情空白的事情,殷曾也一度纳闷,不止一次劝他。
毕竟,牧羡之掌管牧氏,他的婚姻对牧氏集团来说很重要。
可是牧羡之每次都是一笑而过,有时候也敷衍几句,殷曾后来也就不过问了,今天看到牧羡之房间有个女人,还穿着他的衣服,实在是吃了一惊。
这时,牧羡之拍了拍他肩膀,“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走,我送你出去,今天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跟外界提起。”
“好,我知道了。”殷曾离开,牧羡之这才转身回房间。
牧羡之回去的时候,秦姝穿着他的睡衣在客厅,她正弯腰,在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下找什么东西,丝质睡衣柔滑,她半截白皙纤细的腰就露在外面,牧羡之看着,心底就晃了一下,“在找什么?”
秦姝是想找个水杯,接点纯净水喝,被他这么突然而来的声音一问,慌了一下,猛得抬起头转身,看到牧羡之眼里深深的,像是山涧里的不见底的清泉深潭,一紧张,就往后退了一步,双腿靠在茶几边缘,整个人往后栽去。
牧羡之快走几步,冲过去长臂一伸,捞住秦姝。
他的脸缓缓逼近秦姝,看到她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轮廓,声音略沙哑地说,“秦姝,你就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噗!
秦姝差一点就让一口气噎死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露骨的……在这种时候讲这么放肆暧昧的话?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着她的腰,手掌温热,秦姝瞬时觉得不好,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个劲往心口窜,耳朵都发烫。
她想推开牧羡之,但不料他贴的更紧,索性坐到茶几,然后整个人就从茶几上翻过去,牧羡之看着她这种神操作,眸光染着几分无奈。
她的确怕他,像是狐狸遇着猎人。
不过,他不会让她怕太久,总有一天,她跟两个孩子会心甘情愿地把他当作可依赖的家人,这一次,他不会再失去他们。
“牧羡之,我还不知道怎么跟糖糖说,晚上,我要回去一趟……”秦姝隔着茶几,静静地看着牧羡之,想着,什么时候开始,她去哪里也要开始跟他汇报了,以后,是不是她天天要过这样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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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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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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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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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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