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冷睨着跟前抖入筛糠的魔牢重犯,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他将玄风浅关押在九幽魔牢的那一夜。
骤然间,他顿觉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整整五十人...
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狠心地将她亲手推入了狼窝。
那时的她,一定很绝望吧?
该死!
他是真的该死。
冷夜沉沉地闭上了眼眸,深怕自己眸中的脆弱被他人窥伺。
紧紧地挨在一起的魔犯得知了冷夜的来意,纷纷出声求饶。
“小的并非有意冒犯羡天帝姬,还望魔尊息怒!”
“魔尊明鉴,小的不过是遵照您的命令行事。”
“再说了,羡天帝姬的身子,看起来虽十分诱人,但尝起来,实在难以入口。您别看她长得如花似玉的,那胸硬得跟石头似的。”
……
冷夜倏然起身,阔步行至正嘴碎的魔犯跟前,猛地伸手,一把拧断了他的脖颈。
“惊蛰,拔了他的舌头,喂狗。”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净着手,一边冷声吩咐着惊蛰。
众人见状,吓得双腿发软,再不敢轻易吭声。
他们互相推搡着,寄希望于能说会道的矮头陀得以凭借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冷夜饶他们一条小命。
沉吟片刻之后,矮头陀终于鼓起了勇气,双膝艰难地向前挪了一步,“魔尊,我等所言全是事实,你若不信,大可去验验羡天帝姬的身,她当真跟男人一样,身段差到让人难以下口。”
冷夜眸色微沉,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他除了没做那最后一步,早就将她看了个遍。
在他看来,她明明是绝世无双的尤物。
可为何在这群魔犯的眼中,她的身段竟差到让人难以下口的地步?
思及此,冷夜刀锋般寡情的目光落到了刚从坟丘中挖出来的那具死尸身上。
“惊蛰,可有验过他的死因?”
惊蛰摇了摇头,低声道:“是属下失职。”
“速宣仵作,顺便让梦魔来一趟。”
冷夜又坐回了太师椅上,他声色微颤,心跳骤然加快,寄希望于验尸结果如同他想的那般。
不一会儿,仵作便提着木箱匆忙赶至。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打算褪去那死尸身上的衣物,才发觉那衣物好似纸糊了一般,一碰就碎。
“怪哉!怎的好似遭受过非人的凌虐一般?”
仵作低声嗫嚅道,见其平平无奇的样貌,又摇了摇头,“这般样貌,绝无可能勾起人的兽欲。”
不过,当他发现死尸身上那些生前所留下的淤痕之际,终于还是根据这些斑驳的青斑,推断出了他的真正死因。
“验出来了么?”
冷夜跨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撑在大腿上,尤为焦急地询问着面色愈发凝重的仵作。
仵作点了点头,审慎言之,“不出所料,应当是被凌虐至死。端看其周身的淤痕,作案者绝不可能只有一人,少说也有十来人。”
闻言,冷夜总算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仰躺在了太师椅上。
而他原本黢黑的脸色,亦于骤然间焕发出了些许喜色。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玄风浅果真没被这群魔犯所凌辱,真正遭殃了的,应当是这具已然半腐的死尸。
惊蛰听仵作这么一说,亦瞬间会意。
他微微躬身,沉声询问着冷夜,“魔尊,现在该怎么办?”
“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这五十颗头颅捆成花束,送往清风殿。”
“魔尊,你就不怕吓到羡天帝姬?”
“她的胆子哪有这么小?你就按本尊说的办。”
冷夜此刻正可谓是通体舒畅。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想问问梦魔,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悠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心下腹诽着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可一眨眼的功夫,他忽然又想起了玄风浅莹白无暇的手臂。
按理说,她的守宫砂应当还在才是。
但他之前亲手验过,她的守宫砂确实已经消失。
难不成,玄风浅当真同其他男人私相授受过?
是帝俊,还是浮尘...
又或者,是绮鸢口中特特送来赤青山雪莲花的西海二皇子御宸?
冷夜心口处堵得厉害,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这些。
也深知脏污不堪的自己根本没资格要求玄风浅为他守身如玉,可不管怎么说,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一直以来,他都梦想着将她据为己有,让她完完全全地成为他的女人。
可现在,竟有人先他一步占有了她。
对他来说,这委实有点难以接受。
若是让他探得那野男人是谁,他势必要将其扒皮抽骨,挫骨扬灰!
啪
冷夜重重的一掌落在了他的大腿上,殷红的鲜血就势喷溅而出。
“魔尊,你没事吧?”惊蛰关切地问道。wWW.ΧìǔΜЬ.CǒΜ
“没事。”
冷夜垂眸,瞅着血色恣意的衣袍,眉头紧拧成了一团。
“水...有没有人?我想喝水...”
正当此时,廊道深处骤然传来一阵女人的低泣声。
单闻其声,便知其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冷夜缓缓回过神,沉声询问着狱卒,“何人在叫唤?”
狱卒恭声答道:“回禀魔尊,是一位道行尚浅的小腾蛇,名叫稚末。在此之前,她还扬言她肚子里怀的是您的骨肉。”
“稚末...”
冷夜顺势起身,阔步往廊道深处走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胆敢谎称怀了他的骨肉。
牢房中,蜷缩在草席之上挺着孕肚的虚弱女人正有气无力地轻叩着墙壁。
她见铁窗外乍然多出了一双玄色龙纹长靴,倏然提了一口气,细声言之:“水...求求你行行好,给我口水喝。”
“说,谁派你来的?”
冷夜站定在铁窗前,冷冷地看向牢房中面容娟秀的女人。
“魔尊...”
稚末徐徐抬首,见冷夜正目无斜视地看着她,略显仓皇地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稚末见过魔尊。”
“谁派你来的?”冷夜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回魔尊的话,贱妾是数日前,被您从无妄海带回来的。”稚末双手轻捧着已然显怀的孕肚,神情戒备地盯着冷夜。
------题外话------
迟来的情人节小剧场
冷夜:媳妇儿,快看我给你准备的suprise!
浅浅:惊喜在哪儿呢?
冷夜邪魅一笑,来了个饿狼扑羊:本尊打算赠你一双儿女,你收不收?
浅浅:你别以为得知了真相就可以为所欲为。去跪键盘,用膝盖替二姐码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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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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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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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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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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