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关心的是,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戒备森严的九重天上大开杀戒?
“绮鸢,你可知兰陵星君和西海二皇子人在何处?”
“帝君已赶赴南天门接应西海二皇子。至于兰陵星君,他已在清风殿中恭候你多时。”
“他们二人没事就好。”
玄风浅总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冲她而来。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幕后黑手为何要大肆屠杀同她相过亲的仙倌。
难不成,这般大费周章地在九重天上作乱,只是为了给她冠上一个克夫的名号?
这么做,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绮鸢瞅着心事重重的玄风浅,压低了声怯怯地道:“帝姬,你说这十宗命案会不会都是九幽魔尊所为?今儿个一早,他就是幻化成蓬莱仙山楚仙君的模样来见你的。也许,他在同你见面之前,已将楚仙君残忍杀害了呢?”
玄风浅神情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稀里糊涂地将冷夜排除在外。
照理说,按现有的线索推断,冷夜的作案动机确实是最大的。
不过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她绝不会因为对他的偏见而妄下论断。
“先回清风殿看看。逝者已矣,当务之急,当是尽全力保护好兰陵星君和西海二皇子...”
玄风浅话音未落,就被一股蛮力拽入了梦境之中。
她眉头紧蹙,心跳亦于骤然间加快。
众神之力每一回预见的都是极为可怕的灾祸,她委实担忧这一回预见的灾祸,即便倾尽全力也躲不过去。
再者,她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顾虑。
早在上一回众神之力显效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梦境中预见的灾祸未必会在现实世界中发生。
也就是说,众神之力极有可能一直在误导她做出错误的判断。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玄风浅骤然清醒了过来。
她屏息凝神,猛一发力,便将眼前这一片雾气迷蒙的梦境捏得粉碎。
可就在她即将退出梦境的那一瞬,无意间竟瞥见了浑身染血的冷夜在清风殿大打出手的画面。
“不好!速回清风殿!”
玄风浅乍然转醒,神色慌张地往清风殿赶去。
而清风殿中,已被冷夜闹得人仰马翻。
他一脚踩在了兰陵星君的背脊上,手中呼喇作响的九节魔鞭亢奋无比,正贪婪地吸吮着兰陵星君身上的血气和仙元。
“魔尊,求您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
兰陵星君哀嚎不止,吓得浑身发颤。
哧
冷夜朝着他的脑门狠狠地挥下一鞭,声色冰冷似寒霜,“胆敢意淫本尊的女人,罪不可恕。”
“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网开一面!”
兰陵星君侧过了头,苦苦地哀求着一脸冷肃的冷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冷夜心下暗忖着,倘若那些话本被旁人拾得,玄风浅的名声势必要被毁尽。
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没打算放过兰陵星君。
“魔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饶了你,本尊如何纾解心中愤懑?”
冷夜斜勾着唇角,曜黑的眼眸中倏然闪过赤红的血光。
“冷夜,你快住手!”
玄风浅急匆匆地冲入了清风殿,死死地挡在了兰陵星君跟前。
“本尊在替仙族清理门户,让开!”
“仙族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清理门户?”
“玄风浅,你有种再说一遍。”
冷夜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明明是在替她出气,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凶他!
实在是气煞人也。
玄风浅双眼紧盯着兰陵星君被抽的皮肉外翻的背脊,心下内疚不已。
“羡天帝姬,救命!”
兰陵星君将玄风浅当成了救星,他连连伸出颤巍巍的双手,紧攥着她的衣袖,时断时续地道:“救...救命。我是被冤枉的。”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冷夜怒极,又一鞭子往兰陵星君的脸颊挥去。
然而,鞭子尚未挥下,却被玄风浅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冷夜见状,咬牙切齿地道:“玄风浅,找抽不是?”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同我解除婚约。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开始滥杀无辜?”玄风浅顾不得被九节魔鞭上的倒刺划得鲜血淋漓的手心,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难以纾解的愤怒。
“若是不想同本尊解除婚约,好歹说几句本尊乐意听的。这么凶做什么?”冷夜撇了撇嘴,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
“别再滥杀无辜了,成吗?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同他人相亲,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望你高抬贵手,放了兰陵星君。”
“今儿个怎么这么乖?”
冷夜蹲下身,不动声色地替她染满鲜血的手疗着伤。琇書網
他委实想不明白玄风浅为何变得这么听话。
她明明十分抵触同他成婚的,这会子竟愿意向他示弱,真真是匪夷所思。
难不成,她回心转意了?
又或许,她同野男人厮混搞大了肚子,急需要一纸婚约将自己嫁出去?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白帝已偕同着一众天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了清风殿。
“冷夜,果真是你!”
白帝扫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兰陵星君,而后又将视线移至冷夜腰间血迹涔涔的九节魔鞭之上。
他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指着冷夜的鼻头破口大骂,“混小子,因果循环,天道终有报!胆敢在朕的地盘上滥杀无辜,你莫不是以为仙族没人了?”
“父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先别急。”
玄千凝面露焦色,深怕白帝和冷夜再起冲突,忙不迭地挡在了冷夜跟前。
冷夜一脸错愕,特特偏过头询问着玄千凝,“发生了何事?”
“原定于今日同浅浅相亲的十二位仙倌里头,其中有十位仙倌已经死于非命。”玄千凝轻声细语地道。
“都死了?”
冷夜终于想明白玄风浅为何变得这么听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回心转意。
她不过是怕他滥杀无辜。
原来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冷夜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捂着胸口,突然觉得心疼得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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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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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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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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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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