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张天楠便是有些气馁了,可是他又不肯放过这一个机会,因为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能让他入伍的契机。
别的就不说了,看门口的那些兵就知道了。
张天楠懵归懵,但也不至于连好赖家伙儿也瞧不出来,看这些兵可是就这么点儿人,就有四挺轻机枪了。
试想,四挺轻机枪,这要是开起火来,得是多么强大的火力啊……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令张天楠选择咽下了这口气了。
就在这时,小翠端着茶走出来了,而余芷芸也从厨房里边出来了。
“小翠啊,快给王副官倒水。”余芷芸吩咐余小翠道。
“是,姑妈。”看到这个长得还算是秀气的长官,余小翠竟是有些害羞了。
老张家除了是张辅汉的那些学生回来玩一玩之外,基本是很少人来的,更别说是一个军人来了。
没一会儿,茶便是倒好了。
由于茶很烫,王亮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喝茶,而是坐着,然后问了余芷芸一句:“阿姨,有关于我们团座的情况,我身为他的副官,我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
说起自己这个十来岁便是离家了的大儿子,余芷芸便是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咋过来的,刚刚听你说,要不是他在,你们都死在战场上了?”
王亮点了点头,也没去理会坐在一旁的张天楠,然后继续说道:“是的。我是在南京跟的团座,要不是团座恰巧那会儿收留了我们,不然我们早死在南京的战场上了。”
“南京战场?”余芷芸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对,就是南京战场。那会儿我们团新成立,那会儿我还是个溃兵。淞沪前线打得很惨,平均一天就死一万多人,桂军部队五万多人上战场,一天下来,剩下的只有不到一半了。”王亮十分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岂不是死了很多人?”余芷芸听着王亮说的话,心却是微微揪了起来,她虽然从未经历过战争,可是却能够感受得到那时候的惊心动魄。
“是的,死了多人。那会儿我们的部队,是从宝山撤下来的。像姚子青营长他们,就没活下来,所有部队都死在宝山了。六百多人,一个人也没跑出来。”王亮点点头道。
“那你们团长是啥时候当的长官,你知道吗?”余芷芸问了一句,正是因为她知道了前线是有多么凶险,所以她才想多关心这个大儿子多一些。
王亮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于是点了点头道:“大概听说过一点,我们副团长和团座是同学,听郭副团长说,他是在淞沪前线提拔的营长,本来是个副连长。是因为他的连长,在冲锋的时候,被鬼子打死了,这才让他当的连长。”
“连长死了,才当的连长?”余芷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因为她回想起郑曼当时说的话了——前线死了很多人,就连他身边也没几个人活下来的。
看着自己母亲这般神态,张天楠还能没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么?
只见张天楠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王副官,您说的团座,是我哥……张天海么?”
“除了张玉麟张团长,我们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其他团长都不认!”王亮十分傲气地说道,对于他来说,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名号,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荣誉。
试问,在前线战场,有哪一支部队能够是像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这般,打出如此辉煌的战绩的?
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团级部队!
“张玉麟……是谁?”张天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喃喃着说道。
可是话音才刚落,张天楠的脑袋上就迎来了一颗“爆栗”!
“哒!!”
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然后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妈!你干啥呢……”张天楠抱头鼠窜。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在外是如此严肃的一个老师,在家里边被揍得跟孙子似的……
咳咳,有点跨辈分了……
但也从这个王副官的身上,再联想到刚刚周围的这些士兵拿枪指着她的事儿,余芷芸开始明白了一件事儿:自己的大儿子已经长大了,而且他手下的这些官兵们必须是唯他命是从的!
换一句话说,就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就算自己的儿子让他们去包抄了武昌保安团,那也是件儿小事儿的。
从刚刚王副官对自己小儿子的那副骄傲神情,余芷芸还看不出来么?这是一群心比天高的骄兵悍将!
是正经的那种能征善战的骁勇官兵!
而且,从王副官的身上,余芷芸也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骄傲,那一种说起自己的部队,就是那种除了骄傲还是骄傲的那种骄傲!
“不好意思了,王副官。让您见笑了,小儿管教无方,还望勿怪。”余芷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貌似是不太懂事儿的小儿子一眼。
看着那还是不太懂事儿的张天楠,余芷芸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反正自己大儿子不是在当团长么?而且还是在一个凝聚力如此强的团当团长,倒不如是……
不过余芷芸想了想,好像现在除了等玉麟这个臭小子回来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没事儿,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不大懂事儿也是难免的。只要经历过一些事儿,就能懂了。”王亮得出了一个结论,毕竟这是团长的家,也不好太过放肆了。
“王副官,喝茶吧!都耽误您这么长时间了。”余芷芸颇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谢谢阿姨了。”说着,王亮就端起来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王亮离去的背影,余芷芸若有所思。
“妈,您刚刚为啥要敲我板栗?”张天楠摸着快起包了的脑袋说道,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大概只有二十一世纪的“妈宝男”可以形容了。
在外面貌似很成熟,在家里边却是很依赖母亲的那一种,就像个没戒掉奶的孩子一般。
……
再看张天海,他在干什么?
他所要做的时候,唯有是牵着郑曼手,走遍半个营区,边走着边诉说自己的念想。
“张玉麟,你说当时是咋想的,只派了一个营,就敢守一座县城?”郑曼略带质问的口吻问张天海道。
“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手里边就那么多部队了,要是偷偷藏一些部队下来,要是前线推进不力,可是要被长官问责的。”张天海满脸无奈地说道。wWW.ΧìǔΜЬ.CǒΜ
“那现在呢?被问责了没有?”郑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桂永清和龙慕韩会跑了?不然为什么要藏部队在三义寨?”
“也不能说早就知道吧?这未来发生的事情,我哪里会晓得?就是一种直觉吧!我总感觉这地儿会出事儿,所以我才安排了王子清的三营藏在那儿的。”张天海仍是那一副满脸无奈的模样说道。
“行了,下次记得注意一些安全,我可不希望我肚子里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了。”郑曼满脸幽怨地说道,显然是对张天海这等冒险的举动感到十分不满的。
张天海点点头,满脸认真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会注意安全。不过,我是党国军人,战场上必须是以消灭敌人为第一要务,也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你个屁呀,你就连骗骗我也不会么?”郑曼苦笑不得,然后手指放在张天海的腰间,一百八十度旋转……
“啊……”
一声措不及防的杀猪声响起了……
……
PS:第二更送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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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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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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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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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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