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战报里已经说了,死伤惨重,更何况,有歼灭一个大队的战绩在其中,能足以能够堵住他的嘴了。
“这个张玉麟啊,早就听说是个刺头儿了。现在看来,还是个滑头呐,照我看,他们和小鬼子打的这一仗,估计也损失不小,起码损失将近三分之一了。”薛岳分析道。
只是令到薛岳万万没想到的是,张天海根本就没有损失三分之一这个数目这么大,甚至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得益于炮兵团以及菏泽保安团的存在,这一仗之中,直一团的伤亡不超过二百。
就算是算上菏泽保安团的伤亡,国军的伤亡不过是三百多人罢了,日军满编的一个大队,可是达到了八百多人呢。
要是按照打仗的标准来算的话,这绝对是一个标准的胜仗,可惜了,在日军大兵南下的大势面前,这等小胜,确实上不得台面。
“可是长官,在卑职看来,这对于一个团级部队来说,而且还是在徐州撤下来的部队,能打得如此战绩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那名参谋难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其他部队或多或少的,都在后方休整了一两个月以上的,只有这直一团,是只休整了半个月,就直接被拉到菏泽的。
“确实,你也说得挺有道理的,这个直一团,也让他们好好休整休整吧。直接撤到开封来就好了。”薛岳放过归放过,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
“是,长官。”作战参谋应声道。
于是乎,张天海所部的直一团就这么被轻轻放过了。
鉴于大部队还没有完成渡江,出于慎重考虑,酒井隆几乎是出乎意料地没有派出部队支援,于是乎,张天海一行就这么出人意料地顺利离去了。
这个结果,是连张天海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毕竟小鬼子会这么忍气吞声,这可是十分少见的。
“团座,这一仗打得漂亮啊,可惜那些四营三连的好弟兄了,打得是真猛啊,在小鬼子那等攻势之下,还能挺住。”刘侯铭骑着马走在张天海的旁边说道,身形已经隐隐地落后了半个身位。
“三连,那是四营最能打的部队了。”张天海说了一句。
“四营最能打的部队?不是说一连最能打的么?”刘侯铭有些意外。
“那是过去了,一连在汤头作战时候,几乎是打没了。只有三连,是老兵最多的连队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四营会抽调三连出来打阻击战?”张天海笑了笑,可是脸上却看不出有一丝开心的意味在其中。
看着这黄河南岸的千里沃地,张天海的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未来一个月后,这里将是一片泽国了,只是能不能挽救,就得看他们直一团。
不盼其他,唯盼前些日子留下的棋或许还有用处。
黄河,在数公里外咆哮着,直一团与菏泽保安团的数千兵员像一行蚂蚁一般地在大地上在行走着。
一片苍凉。
……
武汉乡间。
相比于黄河这边的苍凉,这边更多的是绿地与温暖。
正是春天的季末,莺飞草长,丘陵之间,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油菜花,有孩童在其中嬉闹着,仿佛数千里的那一场场大战与他们是无关一般。
一个身着显得有些宽大的中山装的青年男子正推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在乡间道路行走着,他脸上的那些偶尔爆出的青春痘证明着,他还很年轻。
衣服其实不算大,只能算是中等,只是那男子身形太过消瘦,所以才显得有些大了。
走着走着,或许是有些累了,青年男子骑上了自行车,然后在这颠簸的泥路上骑向前方,一路起起伏伏的。
“张老师好!”
“张老师好!”
进了村庄之后,就有着无数的村民在向青年男子问着好。
显然,年轻男子在这个不算太过贫穷的村庄里边,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虽不说德高望重吧,但也有一些名望了。
面对问好,青年男子只是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们好啊……”
只是那张与张天海有些相似的脸上,依旧是带了许多青涩。
他是张天海的弟弟,张天楠。
正如前文所说,张天海的弟弟没有向张天海一样选择去从军,而是选择了子承父业。
张天楠供职的学校,是一所乡间的中学,对了,他是仅有的两名老师之一。
至于张天楠为什么不需要做一个小学老师,那只是因为他老爹是中学老师,所以他也要像他老爹一样,当一个可敬的老师。
正如他老爹当年用实际行动在暗暗地支持着“五四”运动一般。
回到宿舍中之后,张天楠便点燃了那根火油蜡烛,那间狭小的屋子瞬间就光亮所充满了。
在点燃了火油蜡烛之后,张天楠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用钢笔在上面写着:今天,从家里回来了,素未谋面的大嫂住进家里来了,大嫂虽然在家中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从她的言行举止中便可以看出,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和张天海那一手看起来貌似不错,但满是错别字的字体相比,张天楠的字则是显得十分工整,且苍劲有力,最重要的是,没有错别字……
写完这一句之后,张天楠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继续写着:嫂子既已不是个简单人物,想必我那许久未曾谋面的大哥也变得是十分不简单了罢,听嫂子说,大哥正在带着部队在前线与敌鏖战,只是可惜了,我只是一介书生,无法与大哥一样,挺身报国,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想我亦是其中的翘楚罢了。
笔锋依旧是苍劲有力,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是多了一些无奈在其中。
很显然,眼前的这等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至少来说,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当写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张天楠便是抬头望向了房顶,可惜,只有黑洞洞的一片房顶,却是别无它物了罢。
一股怅然之气列在了他张天楠的心间,却也再无解决之法。
“团长,而且是手握着四千多重兵的团长,我张天楠,何时才能有大哥这般威风?带着数千可吞吴地之越甲横扫前方之敌?”张天楠喃喃着说道,可惜,四周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听见他的心声。
窗外,鸟儿依旧是在吟唱着,一片鸟语花香。
……xǐυmь.℃òm
PS:补昨夜的二更,第一更一会儿送上吧!
每天都加班的日子,好希望早些结束,然后可以写好这本小说,不似现在的这般急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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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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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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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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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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