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火车,并没有后世的火车速度来得快,就连绿皮火车的速度也比不上,更别说是动车那等速度如此之快的交通工具了。
铁轨在列车车轮的敲击之下,发出了阵阵的“咣”“咣”声,十分有节奏。
在郑曼去到他张天海的老家见他爸妈的时候,张天海正在军列上睡得正香呢,作为这列军列上边级别最高的军事长官,他自然是和团指挥部的主要干部连同参谋部的参谋、以及是电讯科的军官们同在一个车厢的了。
至于各营营长,那必须是要和各营官兵呆在一起了,否则是发生突发情况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指挥部队进行战斗。
张天海就睡在最角落的地方,反正列车也没那么快到达,放心睡就是了,要是真有人想谋害张大帅一样去炸他的铁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凡事都有不可控因素,穿越者也不是神。
终于,在中午时分,休息了一整晚的张天海终于是在这喧嚣声中醒来了。
这时的列车车厢里边都已经躺满了睡觉休息的军官了,唯独是担任战备值班任务的徐勋还醒着。
“小徐,现在有什么情况吗?这一路上。”张天海起来之后就直接问徐勋道。
“团座,您也看见了,除了列车前进的方向之外,一切都静悄悄的,电台也都没响过。”徐勋苦笑了一下说道。
“行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估摸着再过半天就要到开封了,到时还有活儿要干呢。”张天海直接对徐勋摊摊手道。
“是,团座。那就辛苦您了。”徐勋站了起来立正敬礼道。
就在这时,徐勋的声音把刚刚从兰陵城防团代理团长的位置上回归到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参谋部主任职务的顾十安给吵醒了。
顾十安见到是张天海坐在这里值班,他也正好是有些事情要向张天海汇报呢。
于是,顾十安咕噜一下就起来了,走到张天海的旁边,坐下了。
“老顾,有事吗?”张天海笑着问了一句,这一个称谓从他的嘴里喊出来,就证明了他此刻并不是以团长的身份要倾听下属的意见,而是以老同学的身份问的。
顾十安也不是那等蠢人,自然也知道张天海的意思了。
顾十安笑了笑,说道:“玉麟兄,咱们也是黄埔时的老同学了,你当初的心意,我了解,也知道。可是如今时运不济啊,好不容易当上一个保安团的团长,就这么一下,就打回原形了。”
张天海也知道顾十安的处境尴尬,于是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老顾,其实你没必要灰心的,咱们都是黄埔嫡系出身,论资历,可是天子门生。你等着吧!不用多久你就能升上去了。”
张天海语气之中,那可是十分坚定的,他也知道,在抗战中后期,这些黄埔军校前七期的军官们无一例外都升上去了。
像杨伯涛这些黄埔第七期的,后来不也升到了整编第十一师师长的职务?
张天海始终相信着,以现在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前景,要扩编成军,那也不是问题的,但前提是,直一团不能打大败仗,尤其是关系着整个战区成败之局的败仗。
如果是一切顺利的话,再打两个胜仗,直一团可能就要扩编成旅了,要是继续表现出色,到抗战中期的时候,扩编成师也绝对不是问题的。
但前提是,不能出事!
“玉麟兄,你就那么信任我的能力?”顾十安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张天海爽朗一笑,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不信任你的能力,当初能任命你作城防副司令?还让你带一个新兵团?”
顾十安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嗯,也的确是,玉麟,你是真的够意思了。让我带兰陵城防保安团,这个城防保安团,还是清一色的日械装备,讲真的,要是训练好了,战斗力还是不弱的。”
紧跟着,张天海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句:“我张玉麟终究是愧对兰陵父老啊……当初组建这个兰陵城防保安团,召集这些兰陵子弟兵上阵抗日,保卫他们兰陵,保卫他们的家园,可惜没想到啊。竟有此变故。”
顾十安自然知道张天海说的是兰陵城防保安团改编为徐州城防第一团的事儿了。
“玉麟兄,其实这事儿不怪你。当初咱们是想方设法地想把兰陵城防保安团搞好,把他们的装备弄好,把兵员训练好,可是没想到的是,还会有此变故啊……”顾十安也跟着长叹一声,这种羞愧感,他同样也有的,而且他是作为先前兰陵城防保安团的直接指挥官的。m.xiumb.com
羞愧归羞愧,但顾十安不能跟其他人说,唯有是张天海能明白他的处境。
“我们只是干好了我们该干的事情,我们为抗战所做的努力也做了,放心吧!这支兰陵的城防子弟兵最终一定会发展成一支劲旅的。”说着,张天海便是用力地拍了拍顾十安的肩膀说道。
可令张天海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说到这个,顾十安便是十分惭愧地挠了挠头,说道:“那个徐州城防第一团要发展成真正的劲旅,怕是有点儿难了……”
张天海眼睛一瞪,听到这话,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肯定是顾十安这小子做手脚了!
“老顾,你……你说……说实话,你干什么了?”张天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他可是怕顾十安这家伙去捅了个天大的篓子了啊……
要知道,要是坑的话,就是坑了第五战区啊,他一想到这个就难免会有些心慌了。
只见顾十安嘿嘿一笑,道:“那倒没那么严重,玉麟兄,我跟你说,我这次从徐州城防第一团调离的时候,可是把团内的骨干全部带走了。”
“卧槽……”张天海下意识般地说了一句。
这可不是要把人家第五战区给坑了么?把骨干带走了,这和一个新兵团是有什么差别?差别就在于那些新兵团没有枪械,而徐州城防第一团是一支具有完整武器装备的新兵团。
“那个啥,你现在带回了多少人?”张天海赶紧问了一句。
顾十安狡黠一笑,说道:“当然是咱们直一团调过去兰陵城防保安团的那批骨干了,对了,还有各班班长,各排排长这些,我全都带回来了。两百多呢……”
听到这个消息,张天海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昏:这他妈才叫捅大篓子了!他已经能想象到李宗仁李长官和徐祖诒徐长官在办公室里边破口大骂他的模样了。
具体骂的啥?指定是骂张天海这小子见利忘义,吃水忘记挖井人,做事十分不讲究、不地道的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祸是已经闯下了,剩下的事情吧,就是看看如何善后了。
该不该发个电报去给李长官和徐长官他们道歉呢?可是道歉的话,可不就贼喊抓贼了么?那样就更加不地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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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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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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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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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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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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