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这个冷水澡之后,张天海是感觉自己浑身都精神起来了,根本就没有平时没有洗澡时的那种烦躁感。
已经沉睡了这么久,自己浑身的肌肉都是沉沉的,所以他必须要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回到病房之后,他便穿起了那身已经由郑曼帮忙洗好了的军服以及呢大衣,整个人看起来都已经是十分精神的了。
“团座,您现在穿好了衣服,这是要回去团部吗?”旁边的刘侯铭问道,自从他被张天海叫到病房之后,他就继续他原来的老本职――警卫员了。
“回什么团部?老子好不容易才放一个假,那么急着回去上班干嘛?再说了,团部有周副团长和郭参谋长就足够了。不需要这么多人回去盯着部队训练的。带我去郑处长租住的房间。”张天海直接说道,毕竟安置郑曼的时候,可是派特务连去的。
“是,团座!”刘侯铭应声道,若是说,直一团里边哪个是最听张天海的命令的人,除了刘侯铭,还真没有第二个了。
毕竟刘侯铭这种是无条件服从,像李淳飞这些人还是有些主见的,而且李淳飞他们是属于作战部队军官,和刘侯铭这种亲卫般存在的军官是不一样的。
郑曼居住的地方处在城南,距离徐州西门附近的野战医院还是有一些远的,不过一切都不要紧,张天海不仅是带了电筒,还带了刘侯铭这个近身搏击战斗力近战大猩猩的鸟人一起过去的。
郑曼租住的地方,是一处临街的两层小房,她住在二楼,一楼则是房东用来卖早点的铺面。
“团座,郑处长便是住在上面的了,您且上去吧,我这就回去部队了。”刘侯铭直接说道。
张天海点点头,说道:“你便回去吧!顺便告诉一声周副团长和郭参谋长,我已经出院了这个事情。让他们有急事的话,可以随时来这边找我就行了。”
这时候还不放人家回去,还留着干嘛?难道留着听房?这不太道德吧?而且他也没有那种奇怪癖好。
“是,团座。”刘侯铭对张天海行了一记军礼道。
刘侯铭走了之后,张天海便直接上二楼去了,他只是被石头砸了一下脑袋,然后其他方面又没有受伤,并不影响他的身手。
“笃,笃,笃。”
“笃,笃,笃。”
张天海敲了敲房门说道:“郑曼,是我,开开门。”
讲真的,听到张天海的声音,郑曼是有些意外的,她赶紧过去开了门,说道:“怎么那么深夜才过来,外面冷了,快进来吧!这时候,徐州城内正是慌慌乱乱的时候,万一混进两个日军的奸细,朝你开两枪怎么办?”
张天海走进屋内后,脱下呢大衣,笑着说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枪法啊?再不相信我的枪法,那也得信信刘侯铭那小子的身手啊。”
就在这会儿,郑曼轻轻地从背后搂住了张天海,说道:“好了,知道你厉害了。上个前线还能被石头给砸晕了,你说你吧,丢不丢人。”
说着说着,郑曼就忍不住“噗嗤”一下子就笑了,那笑似银铃般委婉动听。
说起这个,张天海是真的无语,也不知道该说是庆幸呢,还是耻辱呢?
嗯,不错,这对于张天海来说,绝对是一个大耻辱,就连中了一枪都没有那么耻辱过,堂堂一个尖刀中队的中队长,就这么被砸晕了?想想当年部队当蛙人时可是经受了多少训练啊……
“你得庆幸,庆幸我没成为为国捐躯的英烈,而你也没成为寡妇……”张天海强自镇定地说道,毕竟这事儿吧,确实也有些耻辱。
“好啦,感谢老天没把我的张大团长给收走,不然我就成为寡妇了。”郑曼强忍着笑意说道。
“哎,也就是你啊,我拿你没办法。谁让你是我老婆,这是注定了的事情。要是刘侯铭,我明天得弄死他……算了,等有空,我再拿这小子来出出气。”张天海满脸无奈地转过身来搂住郑曼。
“话说,刘侯铭不是你的心腹么?怎么对待心腹下手如此狠?”郑曼依旧是忍住嘴角的笑意,她想起刘侯铭那个老实的模样就想笑了。
“正是因为是亲信啊,所有要多鼓励,使得他能有更大的进步。多训练是对他最好的提升。”张天海假装满脸正经地说道。
“好了,就你油嘴滑舌。满脸正经地说瞎话,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不多留在那里观察一下?”郑曼满脸认真地问道。
其实张天海是想说不信任这个时代的医术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省得又要费口舌来说什么是核磁共振、什么是X光之类的。
“那不是因为野战医院床位有限,再加之确实我没有什么大碍,也该出来了。人家那些受了枪伤的官兵问题更严重,我不能浪费医疗资源,再说了,我也该抽时间来忙活一下我们婚礼的事情了。”张天海轻声说道。
“还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还有咱们的娃。”说着,郑曼便是满脸甜蜜地搂住了张天海,似乎是生怕失去了他一般。
“对了,我们的结婚证书呢?我把它填写完整吧!回头看看什么时候,办一场属于我们的婚礼。”说着,张天海便松开了郑曼,然后拿出放在胸前的那支钢笔。
“嗯,我都放着呢。”说着,郑曼便走向了她平时用作是写字的书桌上,然后拉开了抽屉拿出两张有些泛黄的硬纸。
只见这上面的四周都是用五颜六色的鸳鸯图案构成的,构画十分精美,美丽。
纸上结婚誓词写着——“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久,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筏,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看着这用毛笔字写得是端端正正的两纸婚书,张天海笑了笑,恭恭敬敬地在结婚人下栏右侧那里用繁体字写上了“张天海”三个大字,这是他写得最好的繁体字了。
毕竟,这是他的名字。
“签字吧!我亲爱的媳妇儿。”说着,张天海就将手中的钢笔递给了郑曼。
只见郑曼接过了张天海手中的钢笔,用的那白嫩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出了“郑曼”这两个字,字体十分娟秀好看。
接下来则是剩下主婚人、证婚人、介绍人这三个大栏没有填写,是空白的了。
“快想想,这几栏该写谁的名字?怎么总得写上几个人的名字吧?”张天海才是到了这个时代多久,在根本上就是对于这些民俗之类的,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的。
“傻呀,这几栏必须是要写上有权威的人的名字,这才是有法律效应,你是不是被石头砸傻了?”郑曼喃喃着说道,显然她认为张天海是犯浑了……
征婚人这一栏,他已经闪过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的面孔,不错,正是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徐长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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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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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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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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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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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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