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洲立兵沉吟了一下,走到地图前说道:“爱知君,你看,该部支那军从通济门方向经七桥瓮、中和桥方向一路逃窜,据我猜测,该股敌军极有可能是要往淳化镇方向突围,往镇江等方向突围之可能性并不大,就在昨天,我军以绝对的优势拿下镇江,只要支那指挥官不是个傻子,定然不可能是往镇江方向去的。”
说着,荻洲立兵拿起手中的指挥棒在淳化镇与汤山镇、溧水县一带划了个圈,他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淳化镇方向了,前两日,我军以绝对主力进攻淳化镇以及牛首山一线,但支那军之抵抗十分顽强,我军付出了十分之大的代价才拿下此地,现在我军位于南线的主力也已经打进南京城内了,城外现在的兵力相对空虚,现在南线外围仅有第十八师团的一个联队。也不知道,牛岛师团长是否会配合我师团进行战斗。”
“师团长阁下无须担忧,只要我师团将此情报向牛岛贞雄师团长分享,相信牛岛师团长定然会欣然应允的。不管怎么说,能截击住这支部队,那绝对也是大功一件,对吧?”爱知信一信心满满道。
“哟西。事不宜迟,立马电告牛岛贞雄师团长,将有一股支那军部队极有可能从他所负责防守的淳化镇方向突围,希望牛岛君阁下能予以配合。预祝,武运昌隆!”荻洲立兵当即拍板决定就按照爱知信一的方法办了。
“哈伊!师团长英明!”爱知信一拍了一记马屁道。
“久等麻袋(等等),命令在中和桥方向的仙台联队立即派出先遣部队向淳化镇方向探索,但万万不可与该部支那军队再度发生交火!这是严令!若是淳化镇方向有任何动静,请立即致电师团部,不可擅自行动!就这么发了!”荻洲立兵想了想还是补充了这一道命令,没法啊,高田联队的前车之鉴就在那儿了,可谓是历历在目,而且今晚仙台联队一个大队直接全军覆没的消息也让他不仅回想苏州河的那个晚上——简直是耻辱啊,从来没有一个日军联队是被中国军队全歼的,他已经开辟了这个先河了……
所以说,荻洲立兵绝不可能让这种同样耻辱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了,更何况高桥正武这个家伙可是要比信田水三郎狂多了,连他都服软了,这支中国军队,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要知道信田水三郎这等老成持重之辈都能在苏州河北岸那样的战场全军覆没,更别说像高桥正武这种高傲之辈了。
没错了,这说白了就是被打出后遗症了。
就在荻洲立兵刚决定发报给日军第十八师团的师团长牛岛贞雄的时候,张天海已经带领着二一五团借调给他的步兵连以及机炮连摸到了淳化镇外了。
由于战车连在山路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所以张天海直接带着这两个连的官兵先行一步了,暂三营的官兵亦是紧随其后。
夜晚是静悄悄的,已是寒冬的时节了,自然不会有蝉鸣蛙叫此等田园景像了,除了远处传来的枪炮声,现场只有一片寂静。
对于日军部队的士兵来说,半夜柴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也属于在正常不过的了,自登陆上海开始,哪天晚上是没有部队在调动的?习惯就好了。
只是这些日军似乎没有想到山那边传来的柴油机轰鸣声竟然是敌军的坦克,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坦克。
也许是连日的作战太过于疲惫,所以日军的士兵们都睡得格外地香,就连阵地上执勤的日军士兵也在不断地打哈欠,寒冷的夜晚更容易让人想念被窝里的温暖。
驻守在此地的是日军第十八师团第五十六联队的步兵第三大队,由于国崎支队的以及第十三师团的主力都已经攻进南京城了,所以淳化镇的防务就落在防守芜湖一线的第十八师团的身上了。
由于南京南线的部队较多,再加之芜湖一线战备任务更为繁重,所以牛岛贞雄仅在南京南线阵地布置了一个联队的兵力,一个联队人数看起来比较是不少,加上历次战斗的战损,这个联队只剩下两千四百余人,再加之需要分兵各线,其实日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兵力上是捉襟见肘的。
只是日军的日子不好过,那对于国军来说,绝对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了——敌之幸事非我之福也。
带着这几百人蹲在日军的外围的阵地,张天海拿起了胸前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敌军阵地上的一幕幕,嘴里还在念叨着些什么:“西南八点钟方向,一二三四五;正南七点钟方向,一二三四;东南方向,一二三四五。今晚西风,风速三级,距离四百米……”
旁边的士兵们不知道这个相对陌生的张长官在念叨着些什么,可作为军校出身的肖培桄是听明白了:前面数的是日军的机枪阵地,后面念叨的则是狙击目标!
狙击这个概念,虽然说在这个时候还不算太过广泛且独立,但肖培桄在军校时也曾听人提起过这个狙杀的概念,大概知道这个东西和距离风速也都有关系。
四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远也不算远,但要在这个距离,还是在夜间的情况下精准地打中一个人,无疑难度是极大的。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便是如此了。
“肖连长,你听着,看见西南方向的那五个机枪阵地没,他们的摆设固然比较合理,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张天海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
听到张团长的话之后,肖培桄赶紧拿起望远镜朝张天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见了几个排列规律的日军机枪架设点。
紧接着,张天海缓缓说道:“这些日军早已是疲惫不堪了,咱们累,小鬼子也累,要想活着出去,咱们就必须要把他们弄死了,才能活着出去。听着,你就带着你的那个连,给我摸到西南方向的机枪点下面,这些小鬼子很有可能是刚刚才接管阵地的,你看他们阵地上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摆设,这对于咱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是,长官!”肖培桄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他的那个连就摸上前去了,动作可不是一般迅速。
相比国军的迅速,日军则显得有些是昏昏欲睡了,毕竟都这个时候了,南京战役已经到达尾声了,第六师团他们的部队都已经打进南京城了,所以他们的精神状态也放松懈了一些——有第六师团和第十三师团的人在前面顶着,他们这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其他事情?
于是日军第56联队上下的官兵都不可避免地放松警惕了……m.xiumb.com
有道是,当你在期待一件事的时候,它往往不会出现,当你不希望出现的时候,它偏偏就又出现了,也不知道这种是不是叫做幸运值偏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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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起点挚友魔心未泯的1000点币打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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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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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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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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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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