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书景时背对言晰迟干笑。
“你是说哪件事?”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明明感情很淡,但意有所指。
书景时思忖,除了昨天去找蓝衣美人未果,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
“听说,你认识很多年轻漂亮单身的Omega?”气息吐露在敏感的耳垂下,蛊惑性十足。
书景时在被子下的手一攥,糟糕,难不成这就是一笔账全部算清?m.xiumb.com
煎熬的心如放置蒸笼,房间安静片刻,半晌,书景时才说道:“其实,你说得不太对。”
“哦?”言晰迟语调上扬,不知是好奇还是其他。
“不止是年轻的单身的,年纪大的,非单身的……”话未说完,耳朵就被言晰迟整齐的牙齿咬住。
书景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真诚的代价,要不是她向来身披美德,怎么可能自爆家门?
好在言晰迟之后没有计较这件事情,书景时不确保是真不计较还是以后哪天心情不好再搬出来,这都不重要,她书景时只是一只喜欢享受当下的咸鱼。
“所以你说要去找谁?”
“蓝景若,我觉得她好像对你有些误解。”
言晰迟正在穿衣的手一顿,眼睫覆下,将衬衫的扣子系好。
“你跟着我,我带你去。”
书景时感到奇怪,“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今天已经有了安排。”言晰迟将外套搭在胳膊上,朝书景时走来。
书景时受宠若惊,假模假样开口:“你今天专门安排陪我?那可多不好,还是事业重要。”
言晰迟意味深长看了书景时一眼,“并不是,是我之前就有的安排。”
书景时嘴角一撇,“好吧。”
“不过。”言晰迟拿起手机,“你想要我哪天专门陪你?”
“不用了。”书景时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言晰迟没有接话,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
上午,言晰迟在房间开视频会议,书景时回到楼下家中,等言晰迟给她消息。
午饭过后,言晰迟换好衣服下来,说要带书景时出去一趟。
“我们去哪?”
“蓝景若那。”
书景时惊讶,“没想到我们如此心有灵犀。”
并不是言晰迟亲自开车前往,司机老刘见到和言晰迟坐在一块的是书景时后,有些诧异。
车辆行驶到书景时先前到达的旧巷子,但车没有直接到达蓝景若所在的中药店,而是在巷口停下。
巷口处站着一个男人,约莫三十岁,在言晰迟下车后恭敬同言晰迟打招呼,为她们带路。
踩在石砖地上,走的方向不是书景时先前走过的路,而是刻意绕到后面人家密集的地方,听着未上学孩童的玩闹声,到了一个封闭的木门。
锁的款式老旧,是在城市早就被淘汰的那种。
男人用钥匙打开木门,书景时探头望去,发现里面是另外一条路。
走进里面,书景时看见地上摆放着不认识的药草,在太阳下晒着。
书景时已经猜到这里是哪。
男人小声对言晰迟说道:“这是蓝家后院,往这条路前走就是蓝氏药堂。”
“好的,谢谢。”
书景时不敢大声开口,朝言晰迟眨了眨眼,问言晰迟要做什么。
言晰迟看懂书景时的眼语,俯身低言:“等着。”
说完,言晰迟拿出手机看时间,下午两点五十分。
老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没过几分钟,似是有客人到来,小路前方的窗户传来蓝景若淡淡的声音。
“你来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浑厚男声,书景时细细一听,不认识,没听过,估摸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蓝小姐,我这回可是诚意满满,按你的要求做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诚心诚意合作了吧?”
“不,你先前给我资料,还有我查到的,不能证明是言晰迟直接作出那个决定,你也是言氏集团的人,我觉得你也可能一并是帮凶。”
“怎么会呢?言氏集团是言家的人做主,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外人,别看我表面风光,还不是要看言晰迟和言凤齐的脸色?我是真心帮你的,你难道就不想将你父亲毕生的成果在需要的人身上有成效吗?”
蓝景若迟疑了会,似乎陷入犹豫,“可是,你怎么保证你不是和言晰迟串通好的?”
“我怎么可能会和言家的人交好?若不是忌惮言家的势力,我早就和言凤齐闹掰了。正好言晰迟要赶我走,言凤齐又和言晰迟闹僵,我已经和朋友注册了一家新公司。等我从言凤齐那拿到一笔钱后,就可以发展属于我的企业,以你的药方生产药物。这样,我可以赚钱,你可以救人,你已经死去的父亲光辉依旧笼罩在世间,多么完美,三方获利,不好吗?”
……
书景时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本就热爱八卦的心被熊熊点燃。
几代恩怨,背信弃义,家父之仇,家族使命,小人离间……这就是她爱听的剧情!
快多说点!
既然言晰迟胸有成竹,埋伏好一切,在后面听不知道是谁的言氏集团员工自爆,那么她这个咸鱼二世祖就在角落欢乐听八卦好了。
蓝景若从一开始的迟疑不信任,到后面渐渐沉默,剩下王总一人洗脑,最终,蓝景若叹了口气,“好,我和你合作,你绝对不能骗我。”
王云翰喜笑颜开,搓搓手,“那是当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亏本的。”
他连忙让助手将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助手忙从背包拿出文件夹,正准备抽出打印好的合同,一道冷淡嗓音从身后响起,因为太过熟悉且畏惧,文件夹从手里滑落,唰的一声掉到地上。
“王云翰,你的算盘打得真响亮。”
王云翰脸霎时发白,浑身僵硬在原地,刚伸出的手顿在空中。
斜眼一看,门外走进来身子修长的女子,长卷发披在身后,穿着见惯的深灰色西装,一双深邃眼眸清冷孤傲。
和无数次见过的一样,骄傲冷漠,让他想挑衅却没有胆子。
见事情已经暴露,王云翰连说些撒谎的话伪装都没必要,不再对言晰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直接呵斥:“哼,言晰迟,你来这里想插足我的事吗?”
蓝景若看到言晰迟的一刹那,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眼眶因激动和愤慨微微发红。
言晰迟没有理会王云翰,看向情绪不对的蓝景若,“蓝景若,你若是把药方给这人,你父亲恐怕才会真的死不瞑目。”
蓝景若瞪大眼睛,嘴唇一动,王云翰慌张大喊:“你别听她的鬼话,言晰迟,明明是你在人家父亲临死前做出取消合作的决定,让人家父亲没钱治疗,间接害死人家父亲,你还有脸说这句话?”
言晰迟冷言反讥:“王云翰,和董事长说不要浪费钱给一个‘老古板’的人,明明是你,若说最终盖章的我是间接害死的,那你呢?怎么就成为使得亡人光辉的英雄了?”
蓝景若双腿一软,眼前一花,仿佛浮现父亲死前的画面。
因病折磨出来的皱纹白发,干瘪的手颤巍巍伸出,想要握住她,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翕动两瓣快合在一起的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她说:“上个月进货的钱还没还清,记得不要拖太久。”
“王总,究竟怎么回事?你当初对我说的话,究竟是不是骗我的?”蓝景若回过神,稳住身子,通红的眼睛死死瞪向谎话连篇的王云翰。
“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王云翰火冒三丈,朝言晰迟怒吼:“反正我很快和你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当初坚持放弃蓝承选择的蓝诺团队的研发费用由言氏集团报销,然后带着蓝家的药方去你的新公司,最终成为言氏集团的对头?”
听到“蓝诺团队”,蓝景若敏感的神经被触动,嗓音歇斯底里,“什么?王云翰,这是真的吗?”
王云翰一咬牙,他不想在这里和这死了爹要疯了的小孩吵,更不想多看言晰迟一眼,踩着皮鞋朝门外走去。
助理缩着脑袋,一声不吭跟在王云翰身后。
王云翰还未踏出门,一只白细娇嫩的手横亘在前方,伴随着轻轻的咀嚼声,一个乌发雪肌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
明明是一双清纯无害的眼睛,乍一下正对上,眼底仿佛搅动出几分戏谑。
书景时手里拿着一小包刚买回来的陈皮,笑眯眯开口:“你就是王总?和我想象中长得一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是?”王云翰皱眉。
“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你可是当事人,不要走呀。”她挡在门口,手朝里伸,脸上露出分明的邀请之意,实际的动作却逼迫他不得出来。
“你以为你可以拦住我吗?”王云翰一手向书景时推去,一根手指头顶住他的掌心,指甲强有力陷入掌中,只要再多点力气就可以戳破他的掌心。
王云翰猛地收手,咬牙瞪眼,原以为是个娇美人,没想到力气竟然出奇的大。
“别走呀,我才在门口听了一半,说到哪了?蓝诺。蓝诺是蓝景若父亲的弟弟吧,那应该叫什么来着?叔叔?”
书景时笑吟吟开口,柔弱的手倏然朝毫无防备的王云翰袭去,一腿甩向王云翰的膝盖,王云翰吃痛一声,半跪在地。
三两下的功夫,王云翰被书景时不知从哪顺来的麻绳绑在椅子上。
这猝不及防的画面令蓝景若怔在原地,她还未完全理清思绪,她信不过任何人,无论是王云翰还是言晰迟。
但是对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意图不明的书景时,蓝景若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当初蓝景若便是听了书景时的话,对过去的事情重新查了一遍,虽然没有新的消息,但她也意识到,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言晰迟亲自下了父亲的死令。
而对上门谈合作的王云翰,蓝景若因此对他保持警惕,不似一开始因为叔叔而对王云翰这“慧眼识珠”的人抱有好感,原本前不久就打算签的合同硬是拖到今天。
书景时从角落里拖出一个板凳,一屁股坐下,抬头,发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只有我是局外人。”书景时拈起一块陈皮放到嘴里,酸酸甜甜,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听八卦的,不参与其中。
蓝景若垂眸,没有感情起伏地叙述出她所知道的事。
蓝景若的父亲蓝承因病需钱治病,消耗大半生的积蓄都无法治疗他的先天性心脏病,他和臻言制药一直有合作,合作的钱是唯一的金钱来源。
而言氏集团以蓝承无法工作违约为由单方面解除合作,蓝承便放弃治疗在家中陪女儿度过最后的时光。
她一直以为是言晰迟做出解除合同的约定,曾想提起诉讼,在叔叔蓝诺的建议下放弃。
蓝诺告诉她言氏集团的王云翰欣赏他和他的团队,并给出一大笔钱给蓝景若继续打理家业和安葬父亲。
那针对alpha的□□,也是蓝景若在读书时的研究成果,但并未对外公开过,直到王云翰找上她希望她帮忙,王云翰的目的很简单,让完美的言晰迟出现丑闻。
书景时将一袋陈皮吃完,口干而腻。
言晰迟其实并不想过多解释,在蓝景若百般追问下讲出她视角中的这件事。
蓝诺团队为了得到研发资金找上王云翰,提出替换病重的蓝承,王云翰之后一直和蓝诺团队密谋,暗中挪走言氏集团的资金。
一时间接受巨大信息的蓝景若呆在原地,努力消化。
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最信任的叔叔竟然才是想让她父亲死的人。
不久有人将王云翰带走,书景时是真正的局外人,既然言晰迟早有准备,她也没理由干涉。
临走前,书景时回头朝还未从真相走出来的蓝景若笑了笑,“再见。”
蓝景若苍白着脸,见到那真诚的笑容时心情稍微缓和。
“唉。”
安静的室内,唯独留下她这一声叹息悠悠回响。
·
第二天,书景时照常去接言晰迟下班。
林和表情严肃,脚步飞快,简短向书景时招待完几句便离开。
到了下班时间,书景时前往言晰迟的办公室。
没想到,她在转角处刚好和言凤齐一个照面撞上。
言凤齐忽视书景时,带过一阵清风,径自走进办公室内。
言凤齐进得着急,门未关紧,书景时贴在门边,听到言凤齐和言晰迟之间的争执。
虽说是争执,但两人冷淡的性子摆在那,不像电视上那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破口大骂,话语是渗透出骨子里的冷。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何要瞒着我?”
“我自有我的做法。”
“晰迟,你是在和我怄气吗?你其实一直很不满我,对吗?”
“只是没有感情而已,言董。”
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言晰迟淡然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其实只关心你自己而已,言董,您年纪也大了,该休息了。”
言凤齐没有回答,书景时可以想象到那同样不输骄傲的老人,在得知心腹背叛和一手培养的孙女的冷漠后苍老悲凉的模样。
“咳咳。”言凤齐咳了一声,不再多言。
书景时站在门口,看着言凤齐从里面走出,步履缓慢。
仿佛在一瞬间,变得老态龙钟。
书景时见到言晰迟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深沉远望云空。
听到脚步声,言晰迟转过身,抿成一条线的红唇微弯。
事情已成定局,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我还有一个简短的会议要开,大概半小时。”
书景时点头,“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室内又恢复安静,书景时坐不住,两条不安分的腿站起,朝门外走去。
从门口往左转,一直往前走,左拐,言凤齐苍凉的身影映入眼中。
始终是老人,在受到双重打击后从身后看去,脊背似乎都比先前还要弯曲。
听到脚步声突然停下,言凤齐转过头,看见书景时的刹那,无光的眼底没有多少感情,如同一片死水。
“你和晰迟在一起了?”
书景时不料这明显不想搭理任何人的言凤齐会主动和她搭话,但反应还是很快,“是的。”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另一只手朝言凤齐摆了摆,“毕竟我太过优秀,很多人喜欢,她喜欢我也正常。”
言凤齐不带表情的脸掀起一丝波澜。
“那我只能祝你们幸福。”
书景时更为不好意思地用掌心捂唇,红唇高高上扬,“同喜,同喜。”
言凤齐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模样精致可爱,娇滴滴的,一看就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
前提这孩子是个哑巴。
不过,摒弃偏见,重新看书景时的话,和她交谈一番,似乎心情真的舒畅不少。
嘴中分明说得是很欠扁的话,却不会令她心生讨厌。
相反晰迟,为人寡言,言语平淡从不激进冒失,可与晰迟对话却很累。
想到言晰迟,言凤齐喉咙一痒,“咳咳。”
“言董您是生病了吗?”书景时向前一步,言凤齐黑眼圈很重,眼睛凹下,眼白布满血丝,比言晰迟生日那天见面时更加严重。
“老人抵抗力差而已。”言凤齐不在意地开口。
话落,她又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反正没有人关心我这把老命。”
书景时抱着脑袋,十指交扣放在头顶,寻思该走还是不走。
“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叹息,在长长的走廊响起。
书景时抬头盯着天花板,思忖道:“可笑倒不至于,就是愚昧吧,或者说您视野狭隘了,思想观念落后。”
那边没有回应。
书景时继续补充:“言总说您只关心自己,其实我并不认为,你其实也不关心你自己,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言凤齐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瞳孔蓦地放大,沙哑着声音,“为什么你这么说?”
“你毕生都在为言家服务,虽然在你的带领下言氏集团一跃成为全国前列的企业,可是言氏集团不是你的,是属于‘言家’的。你回顾一生,看看自己手上,有最终属于你的东西吗?”
言凤齐紧紧攥着手,后又慢慢松开,掌心留有四个深深的指甲印。
“确实。”她笑出了声,“你说得很对。”
她忽然想到离开的女儿,别人皆认为她对有毁家门声誉的孩子失望透顶、厌恶至极,但只有她知道,她在想着言星回来。
那是她最在意的人,但却早已不把她当做亲人。
还有晰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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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会议半小时就是半小时,书景时走回去时,刚好和言晰迟迎面撞上。
“言总!”书景时笑意溢出,张开手臂朝言晰迟扑来。
言晰迟还未做出回应,颈上贴着书景时的脸蛋,一蹭一蹭的,生出痒意。
“怎么了?让你久等了。”言晰迟摸摸书景时的后脊背,低声问道。
“发生了一件开心的事情。”书景时站直身子,眼眸明亮,如缀星光。
“什么事?”言晰迟好奇。
书景时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现自己的魅力太大了,别人对我纷纷示好,我都难以拒绝。”
言晰迟忽然笑了,“遇见你喜欢的漂亮Omega了?”
书景时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指尖戳戳言晰迟的肩膀,“你在胡说什么?你的公司有没有漂亮Omega你会不知道。”
“这我确实不知道。”
书景时语塞,“算了,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去看呲呲。”
“好。”
书景时在驾驶座上开车,她和言凤齐聊天,提及言凤齐和书恒价值观念很像,只是性子不一样。
结果话题不知怎么聊到当初她手持房产和股份被“赶出家门”的事情。
书景时顺势说她就喜欢漂亮别墅。
言凤齐说自己名下有房产但从来不居住,便说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她。
书景时一向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客气了几句后就接受了。
礼尚往来,她会把从书恒那拿回来的典藏版DVD送给言凤齐,作为言凤齐退休后在家解闷的欢乐源泉。
“对了,迟迟,言董之后不再插足你人生的话,你会不会去想母亲的事情?”
车已经开出繁华的商务区,眼前不再是遮挡天日的摩天大楼。
言晰迟望着橙红色的天空,眼睫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不在意了。”
书景时觉得言晰迟还是习惯了感情少的生活,换做别人,或许会弥补过去遗憾,和过去的自己、改变观念的亲人和解。
但是言晰迟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仇恨堆积于心,而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感情。
从前不需要,现在、未来也不需要。
所以言晰迟不会像莫从一样患得患失,渴望情感又害怕失望。
无论是离家出走的言星还是唐蓉、言凤齐,不管她们是否发生改变,言晰迟对她们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似是看懂书景时的想法,言晰迟右手搭在窗边,迎着晚风。
“有你就好。”
书景时心弦一动,瞬间听懂言晰迟突然说出的话。
握住方向盘的手力度不禁加大,唇角晕染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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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景时向来喜爱发朋友圈,然后她结交的“朋友们”会积极为她点赞。
谈恋爱的书景时渐渐高调起来。
林粱不知为何总是充当点赞第一人,可能是被她的爱深深感动到了,才不是出于对言晰迟的恐惧。
夏夏从默认书景时晚上不回来睡觉到对书景时住在上面都见怪不怪,一人看电视无人剧透,竟然还感到有点孤单。
唐念惜痛心疾首,真想买回言总同款滤镜。
一个春日的下午,在家待不下去的书景时撑着伞来到和朱颜依约定的下午茶餐厅。
朱颜依的气色明显比过去好多了,新染一头紫色波浪卷发,撑着下巴等待书景时的到来。
等书景时一到,朱颜依开始和书景时分享她终于洗雪冤屈的喜悦,抓出幕后凶手李贤贤,生活终于回到当初有滋有味的状态。
“你知道吗,听说是言总言晰迟让人找到证据的,啊,没想到言总居然这么善良,我太爱了。”朱颜依感叹,“景时,以后你再说言总坏话,我可不会站在你这边。”
书景时想到前几月朱颜依一直为丑闻风波而奔波,还不知道她最近秀恩爱的对象是言晰迟本人,思想还停留在之前。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抓鱼呀?”朱颜依边说边拿起点餐本,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她立刻压低声音,指着书景时后方,“啊,说曹操曹操到,言总来了。”
书景时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那颀长的身子,西装裤下笔直修长的双腿。
“景时,你可不要嫉妒人家的大长腿啊!”朱颜依捂嘴低声警告。
书景时轻声哼了哼,“我哪有嫉妒,我还咬过。”
朱颜依大惊失色,“你和她已经关系恶劣到打架回归原始状态了吗?你的逼格呢?”
见书景时有起身的动作,朱颜依连忙伸出手想拉住她,谁料书景时以比猴还快的速度起身,脚步飞快。
从朱颜依的视角看去,那可真是撸起袖子打架的气势,来势汹汹。
“迟迟!”书景时没想到言晰迟会来,莫非是专门来找她?还是逮她的?
朱颜依被这一声“迟迟”吓得心脏一抖,好家伙,这是战术羞辱吗?
刚为书景时祷告结束,那本没有表情的西装女子忽然露出浅浅笑容,让朱颜依不禁揉了揉眼睛。
“景时。”
朱颜依一愣一愣的,怎么这称呼不太对劲?还有这语气,分明温柔到仿佛被人盗了号。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手机备注为烈焰美人的人是谁。”
这话坦诚到让书景时勾起头发的耳后,掩饰尴尬。
“是你认识的,她还和我说你非常善良呢。”书景时指向早已呆若木鸡的朱颜依,“呐,朱颜依。”
朱颜依正准备把掉下的下巴从地上捡起,下一秒言晰迟突然牵起书景时的手,向这边走来。
那书景时在言晰迟身边,真是乖巧到被人穿了身。
“言总好。”朱颜依自以为性格奔放豪爽直接,在这颠覆世界观的景象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你好。”
原本不确定的朱颜依在看到书景时那一脸甜蜜的笑容后笃定,言晰迟正是书景时在手机里秀恩爱的那位。
那个亲自做布丁的,买礼物的,陪她看电视剧的可怜家伙竟然是言晰迟!
震撼之余,朱颜依拿起手机给书景时发了一条消息。
【书景时,你说得对,你真的是最强的alpha。】
书景时看到消息后笑得合不拢嘴,言晰迟见两人低头看手机,似乎在悄悄联系,有些吃味地开口:“怎么这么开心?”
“有人见证到我的才华魅力,我很欣慰,我从来不吹牛的。”书景时自我感动。
言晰迟点头,眼瞳映着沉醉在自我中的书景时。
她凑近到书景时的耳畔,轻声低语:“今晚我可以分析你的个人魅力,说不定还能开发你的潜能,需要吗?”
书景时心想她还有什么潜能可以开发,难不成是徒手拍蚊子?这就算了。
但她还是点头应好,“嗯嗯。”
言晰迟微扬唇,眼底浮现出书景时才能看懂的情绪。
朱颜依从一开始不适应到后面十分熟稔聊起抓鱼的事情。
“言总啊,你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哦不,是一定可以看到湿身的书景时,旁边也有隐蔽无人的小树林,非常刺激的。”
书景时将叉子放下,正色教育朱颜依,“光天化日的,你居然讲这些东西。言总若是去,我们可以干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研究河流的污染情况,水流的侵蚀现象,生物多样性等等,你净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做什么?”
朱颜依挑眉,“你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你身边的人说才对。”
“……”
没多久,朱颜依被一通电话紧急叫走。
书景时将最后一块西多士吃完,旁边的言晰迟默默看她,倏然轻启红唇,“待会打算去哪?”
“回去吧,你今天不是出门去了吗?”书景时记得言晰迟接到林和的电话后就离开了,说晚上才会回来。
“事情比计划中的还要顺利,我便顺路来这。”
书景时狐疑打量言晰迟,“不对,你最近是不是在瞒着我做什么了?你好像在忙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言晰迟将杯中的茶喝下,“你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有鬼!
书景时迅速在脑中分析言晰迟在背后偷摸着要做什么。
言晰迟将话题重新转到她身上,“我的到来会打扰到你和漂亮Omega约会吗?”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背后的感情。
书景时头皮不知为何发麻,咳了一声,“朱颜依和你聊得挺欢的。”
“有吗?”言晰迟不记得她有和朱颜依聊天的对话,都是几句简单的回应,“你是说那个小树林……”
书景时连忙打断她,“不是这个!”
看到言晰迟不知为何浮起的笑意,书景时脸一红,“你在胡说什么?”
脸一撇,视线落在斜对面桌上一对言笑晏晏的情人。
之所以肯定是情人,当然是来自于书景时的直觉。
再定睛一看,书景时手一顿,差点推倒桌上的白瓷杯。
那个留着藏蓝色头发,穿着深蓝色修身连衣裙的人不就是她可惜没有再见面的蓝衣美人吗?
书景时突然冒失的动作让言晰迟关注到对面那一桌。
见到桌上的两人时,言晰迟淡漠移开视线,不着一点痕迹。
身为有女朋友之人,书景时冷却了她本该灼热的视线,不舍挪走目光,搁在桌上的手蓦然覆上言晰迟的掌心。
言晰迟五指收拢,将书景时精心呵护的手包住。
“看什么?”
书景时压低声音,“就是那个蓝色衣服的,我之前在圣心俱乐部看过,对面那个巧的是我在美术馆看见过,真没想到两人竟然认识。”
言晰迟看着书景时,没有多大反应,似乎觉得只是一件小事。
“走吧。”言晰迟说道。
“好。”
两人起身的动作吸引到对面的视线。
刚走到楼梯口,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晰迟!”
言晰迟淡淡回头,反应还没有书景时激烈。
追来的正是书景时之前在美术馆主动搭讪的女子。
似乎唯恐追不上跑来,女子还喘着气。
书景时敏锐注意到这女子和言晰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可气质却千差万别。
言晰迟和女子的对视很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女子只是定定盯着言晰迟,言晰迟好似有点不耐,竟然主动出声,“有什么事吗?”
“你……”女子面露难色,犹豫开口,完全没有和书景时初次见面时的潇洒自然。
书景时已经猜到面前之人究竟是谁。
“你好吗?”半晌,在言晰迟耐心消磨完之前,言星才出声。
言晰迟表情还维持着先前的模样,她偏头看了身边的书景时一眼,眼神变得柔和,“很好。”
言星神色渐渐自然,已经清楚言晰迟的态度。
想通的言星反而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很复杂,书景时看不太懂。
“再见。”
“再见。”言晰迟回应完,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目送言晰迟和书景时离去的背影,言星重重松了口气。
她以为晰迟会有恨。
虽然她早就不被晰迟放在心上,这让她难免会感到难受。
但是这样的话,晰迟才不会拘泥于过去,才会有更加美好的未来,才会不把对过去的遗憾仇恨加在其他人身上,才会更毫无保留地去爱值得爱的人。
这样的结果,是言星更想见到的。
回到座位后,点的餐已经上完,言星朝对面等待的付北雁歉意一笑,“北雁,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看这菜真精致,应该很好吃。”付北雁温婉开口。
“你尝尝,刚出院就要吃好吃的,吃那些寡淡的我看着就心疼你。”
付北雁摇头,“做完手术吃清淡健康的就行,美味以后都可以品尝,只是可惜了画展,谁知道我老病又犯了。我昨晚做梦,醒来后就记不清了,但是感觉很真实,心很痛,是不是我又梦见从前的事情了?”
言星温声安慰她,“怎么会呢?可能只是药的副作用,别老想着过去的事,吃吧。”
她低下头夹起一块糕点,没有品尝美食的喜悦。
当初北雁抑郁症加剧,甚至有带着莫从死的念头,为了保护莫从,她狠心将莫从送到言家。之后病情加重自.杀未遂,却落下更严重的病,醒来后连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记忆力很差,几乎记不清一周前的事情。
“我感觉我是治不好了,首都最好的医生都没办法治疗我。”付北雁想到自己的病,也没什么胃口。
“没事的,北雁,我会陪着你。我们去看更漂亮的世界,去画画,哪怕记不住就画下来,用你最喜欢的方式画出来表达出来。”言星抬起头,充满爱意地看着付北雁,“我们去看瀑布,看高山,看沙发,看极光,去看你所有喜欢的万千景色。”
还有,去拥抱这个不该有枷锁的世界。
“好。”付北雁笑出了声,被言星的话语打动。
·
本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书景时却体验到言晰迟今天下午所说的夸赞和开拓新潜能。
次日中午,书景时醒来,昨晚她貌似和言晰迟玩得有点大,到现在还沉醉在舒服的床上不肯下来。
潜能就不必开发了,若不是言晰迟毫无保留地夸她,她是绝对不会继续下去的。
鉴于此,书景时还是给不知何时醒来消失在身边的言晰迟转发了几篇宝贝文章。
手机提示音响起,言晰迟点开一看,是书景时发来的信息。
【《震惊,二十多岁不节制,老了竟然……》、《六十岁AA恋alpha的自述:在床上千万不要做这种事情》、《你不知道的性知识,竟然会毁了你一生》、《看了这就是保护生命,保护爱人!》】
书景时等不到言晰迟回复,哼了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言晰迟不来,她就继续睡。
结果视线一瞥,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一样东西。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跪坐在床边,拿起柜子上的相框。
明明昨晚还没有的。
精致的金色相框刻有蝴蝶和玫瑰的纹路,奢华典雅。
相片内容是她在圣心赛马场上骑马的潇洒姿态,长发飞扬,神情自信张扬。
无论是色调还是光线都很完美,是书景时曾经对言晰迟说过最喜欢的一张。
没想到言晰迟竟然专门洗出来偷偷放到床头柜上。
她勾唇笑了笑,原谅言晰迟不及时回复的“恶劣行为”。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打扮整齐的言晰迟走了进来,看到正捧着相框笑的书景时,跟着扬起红唇。
“咳咳。”书景时佯装不在意地将相框放回去,“觉得好看就多说几句,不用趁我睡觉偷偷藏着当宝贝的。”
“确实是宝贝。”言晰迟视线落在她身上,刚起床的书景时头发还凌乱着,有种别样风情。
听见言晰迟毫不遮掩的回答,书景时反而不好意思。
“下午带你去一个地方,起床吧。”
书景时好奇,之前都是她带言晰迟出去,言晰迟会带她去哪?
“去哪?”
“给你惊喜的地方。”
说到这,书景时困意和累意瞬间消失殆尽。
嘣的一声从床上跳下,因为昨晚的闹腾,腿一下子还没有适应,差点跌倒。
“小心点。”言晰迟温声提醒。
“当然,我要看惊喜。”
·
为了去看惊喜,书景时还特地换上新买的红色长裙,无袖设计正好将她白皙匀称、线条优美的手臂展现出来。
一路上书景时都在猜测言晰迟会给她什么惊喜,究竟有什么是她想象不到的?
难不成……
书景时捏了捏下巴,莫非是求婚?
啊,那她要不要先做作地拒绝一下?
她还处在热恋期,草率答应,岂不是会错过很多快乐的环节?
思考许久,等到书景时抬起头时,发现附近是她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是哪?”
外边的建筑设计,莫非是度假庄园?
“玉溪城。”
书景时惊讶,这是全国最顶级的别墅住宅区,位于隔壁市,早已经有价无市,光是一个人别墅的后花园都比圣心俱乐部的A区赛马场还要大。
周围种植高大的梧桐树,看树干,起码经历百年岁月。
莫非言晰迟是想金屋藏娇?
“你在这里有房?”书景时问道。
“从半分钟前开始我们就到了我的地盘,往前看,这条路都是前院。”
停下车,书景时抬头望着蔚蓝天空,旁边有一个池塘,金色红色的鲤鱼在水中游乐。
“这是?”
“往前走是后花园。”
言晰迟带她朝前方拐角处走去,书景时左看右看,欣赏美景。
附近种植樱花树,在春日中一簇簇花娇嫩粉红,行走在树下,如踩粉白相间的柔软地毯,如沐花林。
风景真是秀丽,当旅游区绰绰有余。
走到拐角处,蓦地,书景时收回视线,看到前方中心一片花海。
她脚步一滞,一动不动。
那是稀奇的异色花,樱红色和浅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美丽夺目,远看如化作大地上一匹绸缎,花小根茎长,微风就能使其成为花浪,一波一波摇曳。
“迟迟……你?”当初她随手摘的花,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摘下的花会死,但我想让你的礼物长存。”言晰迟低沉的嗓音依旧迷人。
当初她让林和将这花带到臻言制药的实验室,并聘请有关大学的学者教授培育。
这花明明根茎瘦弱,生命力却异常顽强,最终如愿在这里成功培育出一片花海。
“还有,这里道路宽阔,我让人清理走一些无用的装饰,你可以在这骑马。哪怕穿过后花园,一直往后是非机动车道路,几乎没有人经过。”
须臾,有人牵着一匹毛发柔顺雪白的马走来,正是书景时的爱马呲呲。
“你之前说借我的马原来是为了这。”书景时之所以怀疑言晰迟有秘密正是因为不骑马的言晰迟向她借马。
她走到呲呲身边,呲呲心有灵犀般盯着她,乌黑的眼睛如黑曜石。
“我太喜欢你了,迟迟。”书景时不知如何言语心情,一颗心都被言晰迟细心的考虑填满。
这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惊喜,难怪言晰迟会提前说出是惊喜。
她猜不到。
“嗯。”
“我叫呲呲,不是迟迟。”书景时回头朝言晰迟一笑,眉眼晕染幸福的暖意,“我爱你。”
她看见言晰迟一闪而逝的惊讶,还有留存在脸上的温柔。
言晰迟一步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叩在心扉。
她还看见不远处如霞浪漫的樱花树,一朵柔软的□□樱花从枝叶中飘落。
落樱坠地。
爱人的吻落在她唇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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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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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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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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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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