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一直就在车外,那岂不是把她和贺萧的话全都听了去?
想到此处,叶卿灵不由心中一沉,看今日这阵仗,怕是事情要闹大了。
“滚下来!”秦御封看清车内状况,周身气势愈盛,“贺萧,你好大的胆子!”
“误会,误会。”贺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才猛然站到一边,摊开两手说道,“王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刚才你拆这车子之时摇晃得太过厉害,我为了保护王妃,结果却被晃得站不稳。”
“闭嘴!”一道箭矢擦着贺萧的脸颊射了过去,接着没入了他身后的车壁上。
贺萧猛然噤声。
他感到脸上一疼,竟被那一箭擦出了道血痕来。
此时马车还未出城,可周围连一个看热闹的百姓都无。
想必是秦御封在截停马车的时候,就驱赶走了周围的人。
贺萧立刻跳下了被拆得只剩个底座的马车,可却故意看了叶卿灵一眼,眼中满是同情。
你这是故意挑事吧?
叶卿灵眉头微蹙,盯着秦御封不言语。
“你也滚下来!”秦御封双眸微眯,声音宛若万年不化的冰雪般寒冷,“堂堂王妃,举止不端,成何体统。”
“我做了什么?”叶卿灵缓缓站了起来,她心中对秦御封的憎恨和害怕并未随着分开而减少。
如此两人在这般情形下再次见面。
却让她愈发感到憋屈。
“还敢顶嘴?”秦御封怒极反笑,根本不多费口舌,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叶卿灵的手,把她扛了起来,“立刻回府!”
“你放我下来!”叶卿灵又羞又气,在众目睽睽下被这样对待,让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也情不自禁地往下落,“秦御封,你放我下来。”
她用力捶打着秦御封的背部。
可这点力道,对于御王殿下而言就像是捶背一般。
月儿大气都不敢喘,低头紧紧跟了上来。
“御王殿下,请留步。”贺萧突然出声,“今日都是我的错,请您回去后莫要为难她。”
“呵!”秦御封头也不回,冷声道,“她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不会为难她!贺萧,我为难的会是你!”
说完后,大队人马突然齐声收矛。
“止!'
几十人同时喊出声,气势惊人。
贺萧惊得身体一抖,脸色却是刷的一下变白了,他知秦御封言出必行,今日之事恐怕会让他付出不小的代价。
另一边,秦御封大步流星,直接把叶卿灵扔到了王府的马车中。
“我不回去!”她突然掀起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就要从那里跳下去。
秦御封嫌弃万分地说道:“鼓噪!回去后再慢慢与你算账。”说完,他大手猛然在叶卿灵脖颈后一捏。
她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叶卿灵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
月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秦御封打你?”叶卿灵猛地掀开被子,“此事于你无关,他为何要迁怒与你。”
“不,不是王爷打的。”月儿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是老夫人派人来教我规矩。”
秦老夫人?
她如今这般对待自己身边的丫鬟,是打算直接撕破脸,连表面上的平和都不要了吗?
“王妃,待会儿王爷要是来了,您,您可千万别和他吵啊……”月儿低声说道,“我听卫青说,王爷派人把贺公子的铺子全都砸了,而且啊……”
“而且什么?”秦御封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Χiυmъ.cοΜ
月儿猛地跪下,连连求饶道:“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你没胡说。”秦御封缓缓步入屋内,一双鹰目紧盯着叶卿灵,“不仅是京城的铺子,连南方的生意,他也做不下去了。”
叶卿灵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对贺萧心存怀疑,总觉得他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可是这次出行,他完全只是顺手帮忙而已,没想到却遭此无妄之灾。
“王爷果然威风。”叶卿灵冷冷地说,“仗势欺人算什么能耐?是否只要不合你心意的,都会被你这般对待?”
“你竟还替他说话。”秦御封突然上前几步,猛地拽起了她的衣领,“叶卿灵,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
纵容?
叶卿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是在说什么鬼话?若御王的纵容便是这般既羞辱她又不放她离开,那被他憎恨的人该会受到何等折磨。
“我与贺萧乃是泛泛之交,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是你自己捕风捉影!”
“好,很好!”秦御封被叶卿灵的表情激怒了。
他猛地双手用力,“撕拉”一声,竟把叶卿灵的外衣直接撕破。
“还说没有什么?为何他的衣服却穿在了你身上!”
看着秦御封手中的布料,叶卿灵这才突然发现,原来她回来后竟没有更衣,还是穿着刚才在马车上的那套衣服。
想来是因为月儿被秦老夫人带走教训,回来还来不及替她更衣。
“怎么不说话了?”秦御封眼中怒气翻腾,整个人像是地府罗刹般可怕,“本王的女人,就算不要扔掉,也不许他人染指!”
他猛地扔掉布料,双手却卡住了叶卿灵的脖颈。
叶卿灵用力打着他虎钳一般的双手,整个人被掐得面红耳赤,眼泪止不住都地往下流。
疯子。
秦御封是个彻底的疯子。
他竟然因为这件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想亲手杀死自己。
“王爷!”月儿尖叫了起来,“您误会王妃了,她的衣裳被贺公子打湿,不得已,就借用了一件未穿过的外袍啊!”
听到这话,秦御封怒气稍减,却并未松手。
叶卿灵只觉得脖颈稍微松了一些,终于能够呼吸了,她贪婪地大口吸进了空气。
就听秦御封哑着嗓子问道:“为何会打湿衣服?”
月儿顿时把在车上发生的一切,包括他们如何收到信件,如何找不到马车,又碰巧遇到贺萧的事全都老实地讲了出来。
“王爷,那贺公子要递给王妃水喝,王妃嫌弃得不行,所以才推辞的!”月儿小心地看着秦御封的表情,斟酌道,“可是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停了,那茶水才会把王妃的衣服打湿。”
“王爷,那会儿,该不会是王府的侍卫们把马车逼停的吧?”
这句话说完,秦御封突然松开了手。
叶卿灵软倒在地,忍不住的干咳起来。
她转头看向秦御封,满眼都是恨意,只恨不得此时手中有把长刀,直上去捅他个透心凉!
思及此处,叶卿灵便抓起手边最近一物,朝秦御封的方向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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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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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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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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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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