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工作狂的弗朗格夫妇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分道扬镳。
当夫妻俩做出这个决定后,他们难得一起抽出时间守候在家里,而不是忙碌的各自周旋在各种酒宴场合上。随后当着法雷尔的面,语态平静的将两人的决定告诉了他。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法雷尔才知道他的父母早已经将能谈的各项事宜都谈妥的。唯一剩下的一件事情,便是他。
弗朗格夫妇膝下只有法雷尔一个孩子,所以夫妻俩谁都想要法雷尔的抚养权。
关于这点,两人商量了很久也没有达成共识,最后只能将这选择权交到了法雷尔手上,看他是想与父亲一起生活,还是想与母亲一起生活。
一直以来,法雷尔对于父母总是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关心他颇有微词。可这不代表他愿意看见父母走到这样的场面。如果可以,他不想做什么二选一的选择,他甚至宁愿父母一如既往的忙碌,也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噩耗。
而一直对法雷尔管教颇为严格的弗朗格夫妇,今天也难得的柔和了面色。
一身精英女强人打扮的弗朗格夫人也以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会强迫你。”
弗朗格先生坐在一旁点头附和。
法雷尔看看左边的母亲,再看看右边的父亲,努力将眼眶里聚集起来的泪意控制住,一言不发的保持着沉默。虽然看起来父母让他自己做决定是非常在意他的想法,可这依然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他被父母遗弃了。比起他,比起这个家庭,他们显然很倾向于让自己舒坦些。
今夜,弗朗格家难得一家人都在,却显得比平时没什么人时还要安静。
父母带来的消息让法雷尔瞬间消沉了起来。第二天,他连学也不愿意去上。这让弗朗格夫妇颇为无奈,但考虑到这样的事对孩子确实产生了不好的打击,夫妻俩只能顺从了法雷尔,为他向学校请了一天病假。
夫妻俩在家中一直陪着法雷尔直到九点,才因为还有工作而不得不出门。
家里也就只剩下了法雷尔和保姆。
每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连音准备去舞蹈学校的时间。
今天,当她正要出门的时候,她非常意外的看见了站在门外晒太阳的法雷尔。
自从法雷尔加入拉玛西亚青训营,拥有了自己的球衣后,连音每回见他都是他穿球衣的模样,但今天的他没有穿球衣,甚至也没穿运动服,而是一身简单的T恤加短裤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家里才会穿的居家服款式。琇書蛧
而且今天的法雷尔也并没有一见她就屁颠屁颠的迎上来,甚至他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站在花店的门口,像是在冥想着什么,又像是完全放空的状态。小小的面孔上显得有些颓废。
连音看着这模样,顿时觉出不对劲来,连忙从店内走了出去。
“法雷尔。”连音一走出去就唤了他的名字。
法雷尔听见熟悉的叫唤,极快速的抬头看向连音,但却不像往常那样笑着同她打招呼。他只是注视着连音,安安静静的就像只小绵羊似的。
连音心中一动,直接问他:“法雷尔,你怎么了?”
法雷尔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要对她袒露情绪,可是过了两秒,他却又摇起了头,嘴巴更加的抿紧起来,就跟个紧闭的蚌壳似的。
这样的法雷尔实在太反常了。认识他的这两年,除了刚刚见面的那两次,连音何曾受到过他这样的对待。当即便确定法雷尔一定有什么事,而且还是不小的事儿。
有了这份肯定之后,连音伸出手牵住了法雷尔的手腕,想将他往花店内带,口中边说:“外头太阳那么大,你也不怕晒成小黑猪了。先进来吧。”
法雷尔抬眼望了眼面前的花店,眉头一纠,立马抗拒的主动拉住了连音的手。在连音转头不解的看他时,他终于开口说:“我只是来看看你,我马上就走了。再见。”话完后,他放开了拉住连音的手,说走就走。
连音看他这样哪放心真让他走,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连音马上冲着花店内说:“妈妈,我今天不去舞蹈学校了,你帮我请一天假,谢谢。”一说完,她立马追着法雷尔而去。
花店里,连茹正在收拾东西,听见连音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只瞧见自家女儿急匆匆的身影一闪而过。
法雷尔低着头落荒而逃时并没看路,所以他自己也没发现他这一路并不是通往加泰罗尼亚广场,而是向着反方向的哥伦布纪念塔前行。
连音小跑了一阵才追上法雷尔的脚步,又将他拉住,关切的问:“法雷尔,你要去哪儿?”
法雷尔被她拉住,习惯性的就说:“我该回家了。”
连音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抬起左手贴着他的脸颊,让他转头看看街景,说:“可是这不是往你家的方向。”
法雷尔望着周遭的街景,满面的迷茫。周遭的这些商店好像确实都不是他常见的那几家。
辨认了有一会儿,他才认清楚这是兰布拉大街通往老港的方向,知道自己的错误后,他连忙要掉转方向,却被连音死死的拽住。
连音说:“既然冥冥中要往这个方向走,不如就继续走下去吧。”说完,她放下贴着他面颊的手,改而去牵他的手。
下一秒,法雷尔感受从手心传来的温度,整个人又跟着恍惚起来。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制止连音,而是很配合的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梧桐树冠撑开的巨大遮阳伞为街道两旁带来了不少阴凉,连音避开了日光直射的地方,一路牵着法雷尔行走在阴凉中。
一路往前行的路上,连音想着该以哪里作为终点,不时的还转头看看法雷尔,今天的小男孩真是出奇的安静,也出奇的乖巧。
最终,她将他领到了老港的海边。
远处是水天相接的一线,天空不时有海鸥飞翔而过,眼前的地中海蔚蓝的好像是一片油彩,鼻子里呼吸的则全是海水的咸湿味,连音觉得是时候了,转头再一次问法雷尔:“你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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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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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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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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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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