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黑豹的正忽悠着四尺身高的土行孙。
“学艺百载,至今未成仙道,我看你无法了道成仙,只能修个人间富贵。”
“师叔,是什么样的人间富贵?”土行孙问道。
“据我看,你只好披蟒腰玉,受享君王富贵。”申公豹道。
“但师父曾说过,修行才是大道。只有我努力修行,总有一天能得成大道。”土行孙说道。
“那师叔问你,现在你找到成仙的机缘了吗?”申公豹问道。
土行孙摇摇头。
“这就是了,”申公豹一副了然的模样,“依师叔的经验,你这是到了瓶颈期了,修行已经无用,需要去寻找自己的机缘。机缘一到,仙道可期。”
“师叔可知弟子的机缘何在?”土行孙问道。
“待我算算。”申公豹装模作样一番,然后说道,“你的机缘不在山上,而在人间。”
“请师叔指教。”土行孙道。
“如今人间战乱,你若是去相助人王平了乱军,这便是大功德。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缘?”申公豹疑惑道。
“师叔放心,弟子一定不会错过。”土行孙道,“还请师叔名言,弟子该往何处去?”
“也罢,念在同门一场,贫道就给你找个门路。”申公豹道,“我修书一封,你带去三山关,找邓九公元帅,大事可期。”
“师叔放心,弟子这就去禀明师父,然后下山。”土行孙道。
“万万不可!”申公豹立即阻止,“你师父下山受挫,被削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打落凡尘,如今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岂可轻易打扰?”
惧留孙心狠手辣,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忽悠他的弟子,怕不是要弄死自己。
自己没什么法宝,哪怕惧留孙已经是凡人之躯,捆仙绳也着实不好应付。
“啊,这样吗,那怪师父前段时间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闭关去了。”土行孙恍然大悟。
“所以呀,你还是悄悄的去,等大功告成,成就仙道回来,也能给你师父一个惊喜。”申公豹道。
“弟子听师叔的。”土行孙点头。
“还有,捆仙绳你能不能使用?带上两根捆仙绳,等将来功成之日,也能为你师父扬名。”申公豹又说道。
“只要师父不收回,弟子自然能用。”土行孙道,“师叔稍待,弟子去去就来。”
土行孙回了飞龙洞,很快就带着两根捆仙绳回来,拿了申公豹的荐书,以地行之术赶往三山关。
“姜子牙,你夺我机缘,杀我好友,我申公豹誓不与你干休。”看着土行孙离开,申公豹咬牙切齿,怒显于面。
很快他就离开夹龙山。
这里是惧留孙的地盘,若是惧留孙修为还在,他是不敢来此的,就算现在,也得防着被惧留孙发现踪迹,提早暴露土行孙离开的事实。
……
“天子征伐,原为诛逆救民。大将专阃外之寄,正代天行拯溺之权。兹尔元戎邓九公,累功三山关,严出入之防,边烽无警;退鄂顺之反叛,奏捷甚速;懋绩大焉。今姬发不道,纳亡招叛,大肆猖獗。朕累勤问罪之师,彼反抗军而树敌;致王师累辱,大损国威,深为不法,朕之恶心。特敕尔前去,用心料理,相机进剿;务擒首恶,解阙献俘,以正国典。朕决不惜茅土,以酬有功。尔其钦哉,毋负朕托重至意。故兹尔诏。”
三山关总兵府,邓九公也接到了朝歌的旨意。
谢过天使,回到后宅,邓九公叹气不已。
“大王如此看重父亲,委以重托,以元帅之身征伐西岐,父亲却为何叹息?”儿子邓秀问道。
“你不懂!”邓九公道,“征伐西岐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连闻太师都折戟西岐,为父实在没有信心。”
“父亲也太谦虚了吧!”邓秀笑道,“想那南伯侯鄂顺,麾下战将千员,带甲数十万,同样被父亲杀的仓皇而逃,区区西岐又能如何?”
“闻太师已经老了,父亲何必死盯着他当年的辉煌不放?现在,父亲才是大商第一名将。”
“你呀,也就这点眼界了。”邓九公道,“为父也只能在凡人中呈呈威风,大商能人异士繁多,任何一个都不是你我能应付的,想想你妹妹就知道了。”
“我……”邓秀羞红了脸,打不过妹妹邓婵玉,是他心里永远的伤。
也幸好妹妹是女儿身,否则这家业就轮不到自己了。
“怎么听爹爹提起我了?”就在此时,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进来。
“乖女儿快进来。”邓九公忧愁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欢喜,看得邓秀十分委屈。
“爹爹,大兄,你们在争论什么呢?”邓婵玉问道。
邓秀介绍了一下情况。
“爹爹放心,有女儿在,定让西岐那些叛贼知道女儿的厉害,助爹爹大败西岐。”邓婵玉自信道。
“好,好,乖女有信心变好,为父就看等着坐享其成了。”邓九公大笑道。
邓秀感觉心上又挨了一刀。
同样的话,在儿子和女儿口里说出来,父亲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这也太重女轻男了吧。
邓九公表面上大笑,但心里依旧担心不已。
他年轻时就跟随闻太师征战了,直到数年前被闻太师调离,来三山关任职。
数十年间,他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之处。
闻太师麾下大将层出不穷,很多都是有异术在身的,战场上无往不利。
就连闻太师自己,也不是凡人之躯,早已成就仙道,否则怎能纵横这么多年而不老?
但闻太师依旧败于西岐姜子牙,都没能逃回来。
他虽然很相信自己麾下的实力,但并不认为能强国闻太师的大军,连闻太师都做不到的事,自己其能做到?
所以他很不看好这次西征,或许这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征战了。
但大王命令以下达,拒绝是不可能的,否则就失了军心。
更何况大商自己恩重如山,此恩不能不报,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走一遭。
但这话,却不能告诉面前的一双儿女。
他有心让二人留下,或者回朝歌去,但也知道这绝对是行不通的,且不说他们会拒绝,就算同意了,也会极大影响大军士气。
身为主帅,战前确保军中的儿女送回,是不是没有信心取胜?如果是必败之战,那还有什必要去西岐?
怕是士卒一夕之间就要逃离了。
……
三日后,接任的总兵官张山赶到。
都曾在闻仲麾下征战,互不陌生,邓九公交代完毕,在张山异样的祝福声中,点将祭旗,就要率军离开三山关。
邓九公知道张山的意思:自求多福。
看来也是知道,他邓九公不是西岐的对手。
还未开拔,就有军士来报,有一矮子来下书。
邓九公也不急着出关,命令将人带来,很快土行孙就被带到邓九公面前。
“你是何人?又是谁命你来下书?”帅台之上,邓九公问道。
“我是土行孙,有书在此,大帅看了便知。”土行孙呈上荐书。
“既如此,你便在本帅麾下任督粮官吧。”邓九公看过荐书,斟酌了一下说道。
申公豹交友甚广,邓九公知道他是修道之人,也是闻太师的好友,他也曾见过申公豹,虽然未曾说过话。
申公豹推荐来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特长呢?
申公豹人矮貌丑,很不受邓九公待见,但斟酌了一下,决定任命其为督粮官,看看情况。
毕竟还未到战场,督粮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等真正开战了,再视能力而定。
“土行孙,你的来意,本帅已经知晓,既有推荐,你就暂且担任五军督粮使吧。”
“末将领命。”土行孙有些不满,他是来相助人王平定天下的,当什么督粮官?
但他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太多选择,只能应命,以待时机。
然后,邓九公又命太鸾为正印先行,邓秀为副印先行,为军前驱;以赵升、孙焰红为救应使;自己带着女孩儿邓婵玉及大军在后,辞别了张山,出关而去。
……
离开三山关,行了数日,邓九公突然离开大队人马,带着邓婵玉和百余护卫离去。
“父亲,这不是往佳梦关去的方向吧?”邓婵玉问道。
“不是,这是过五关而往西岐的路。”邓九公答道。
“父亲为何舍近求远?”邓婵玉不解。
“为父只是想沿途拜会一个人,并不会耽误大军速度。”邓九公道,“我们快一点,能在大军之前赶到西岐。”
“父亲要去见谁?”邓婵玉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他呢!”邓九公道。
又过了数日,看着前面城墙上“渑池”两个大字,邓婵玉终于知道父亲来见的是谁。
大商最年轻的国主,陕州侯张垣。
邓婵玉恍然:爹爹当年来三山关之前在北海,陕州侯张垣当年也在北海,或许就是那时结下的情谊。
自己手中的武器,是父亲当年从北海带回来的,据说是陕州侯亲自出手打造,这么多年来始终锋利如初,没有一丝磨损。
的确是该好好谢谢他。
但这点交情,也不至于让父亲放下大军,专门跑来拜访吧!
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邓婵玉瞬间想了很多。
……
“邓九公,他怎么来了?”接到侯府下人送来的拜帖,奇计愣了一下。
邓九公不应该是去西岐了吗?自己还想着等开战后去西岐,伺机救下他们一家,怎么就先找上门来了?
惊讶归惊讶,奇计还是迅速迎了出去。m.χIùmЬ.CǒM
能让奇计出迎的,也只有当年的旧友了。
“什么风把邓兄吹来了?”出了大门,奇计就见到邓九公和一个女子,知道这就是邓婵玉了。
上百人的护卫并未入城。
“邓某见过侯爷。”邓九公行礼,邓婵玉照猫画虎,却偷眼去看奇计。
“先进来吧!”奇计知道邓九公身份敏感,不欲宣扬。
“邓兄此时不应该在西岐大展神威吗,怎么有心情来陕州闲逛?”到了大堂,屏退下人,奇计笑道。
“这些年三山关战事不休,一直也没机会离开,好不容易有一段空闲期,就顺路来看看侯爷。”邓九公道,“这是小女婵玉。”
“婵玉拜见侯爷。”邓婵玉再次行礼。
“巾帼不让须眉,邓兄生的好女儿。”奇计点头,看向邓九公笑道,“起来吧。”
“你我旧友,叫侯爷太生分了。”
“礼不可废。”邓九公坚持。
“随你吧,”奇计也不勉强,“邓兄为何而来?”
“婵玉,你先出去吧!”邓九公突然看向邓婵玉,让邓婵玉一愣。
“邓兄,不至于吧!”奇计说道。
邓九公看着邓婵玉,神色凝重。
邓婵玉知道不走是不行了,再不走,父亲就要发火了。
“不瞒侯爷,邓某是来求助的?”等女儿离开,邓九公才苦笑道。
“邓兄,我没听错吧?”奇计讶然,“如果我所知不差,此刻邓兄应该率领着数十万人马驰骋西岐,怎么会来我这里求助?”
“侯爷莫要取笑了。”邓九公道,“闻太师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侯爷还不知道吗?连闻太师都命丧西岐,我又有多大能耐,敢言拿下西岐?”
“所以呢,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伐周不成,那就拒绝呀!”奇计说道。
“能拒绝的话,我又何必来侯爷这里?”邓九公道,“大商的恩情、太师的知遇之恩且不说,但说大王的命令已下,我要是敢拒绝,还能活下去吗?”
“而且,三山关这些年和南伯侯征战,很是大胜了几次,骄满之心日渐升腾,都想着去西岐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就连我都压不下来了。”
“所以呢,邓兄希望我做什么?”奇计问道。
“我知道侯爷是有大能力的,我也不强求,战死沙场本事将军本分,我死不足惜,只是不忍邓家绝后,不忍女儿随葬,所以恳请侯爷能在关键时候救他们一救。哪怕以后只做个平民,能活着就好。”
“邓兄,你就这么确认我能做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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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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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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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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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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