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荀氏势力庞大,奇计又想要收服荀攸,态度放的很低。
除了荀攸,还有杜袭作陪,他们都是颍川人,自有交情在。
荀攸年近四十,中年文士打扮留着长须;杜袭奇计之前就拜访过,看起来稍微年轻些。
曹操评价荀攸“外愚内智”,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就表面看来,奇计都觉得很中肯。
荀攸的一张脸,木讷,几乎没有表情,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
看不出来实力,但却给奇计一种压迫感,必然不低。
“公子客气,些许薄名,俱是家族余荫,不值一提。”荀攸淡然道。
“……”
这种世家子弟最讨厌了,不知不觉中就在炫富。
知道你颍川荀氏牛逼,若我能打下豫州,早就……跑过去招揽了。
“公达先生、子绪先生,请入座。”奇计招呼道。
宴饮很愉快,没有外人,奇计招呼二人,天南海北的说着大汉的事。
知道长子在宴客,刘表还专门过来打个招呼。
直到晚上,宴饮结束,奇计引着二人到书房喝茶。
荀攸和杜袭对视一眼,知道正事来了。
长公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宴请他。
……
“公达先生西去受阻,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落座后稍微说了点场面话,奇计就直接问道。
“暂无定论。”荀攸立即就明白了奇计的意思。
果然,只听奇计说道:“公达先生,我久在荆州,对益州之事知道不少。当年刘益州在时,非常信任张师君之母,他有割据之心,所以让张师君占据汉中,断绝与中原交通;现任益州刺史刘季玉认为张鲁之母与刘益州有染,所以将其杀死,张师君于是自立,攻打益州。这是血亲之仇,不是轻易能化解的,益州战乱短期内无法平息。”
师君,是张鲁作为五斗米道教主的自称。
“原来如此,这倒是不巧。”荀攸恍然。
“的确不巧,”奇计说道,“既然暂时无法抵达益州,公达先生以为,荆州如何?若论安稳,民众生活殷实,襄阳数年无战乱,而且会持续下去,不比益州差。荆南虽然才结束战争,但公达先生应该能看出来,十余年间,荆南将再无战事,绝对是躲避战乱的绝佳之处。”
“正因荆州安稳,所以子绪他们才会来荆州,在下也相信,在镇南将军的治理下,荆州会更好。”荀攸说道。
“没错,去年收复南阳,今年平定荆南三郡,襄阳这边几乎没有动荡。”杜袭也说道,“所以现在的襄阳,是乱离人的首选。”
“既然公达先生一时不能去益州,不知来荆州可好?”奇计趁热打铁。
“来荆州?”荀攸重复了一句,“来荆州作何?此事公子可做主?”
“既然要留公达先生,自然能做主,刚才吾父出现,就是让二位知道,我所说即是他之意。”奇计说道,“长沙太守一职,不知公达先生是否愿意屈就?”
“长沙太守?”荀攸和杜袭浑身一震。
他们自然知道,现任长沙太守就是奇计本人,可他居然会为留下荀攸而让出。
这可是二千石职,而且长沙在荆州是大郡,仅在南阳之下。在南阳被一分为三后,户口在荆州为第一。
心里震动,荀攸却依旧不动声色:“如今天下大乱,镇南将军即便能保荆州一时平安,以后又待如何?”
“公达先生,既然天下大乱,总要有终结这乱世之人,小子不才,愿为天下先。”奇计沉声道。
荀攸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年,目光复杂。
如他这种人,为什么要避乱,还不是看不到天下重归安宁的希望。前两年他的叔父荀彧、好友郭嘉曾往冀州袁绍处,但不久就又离开,去了兖州曹操那里。
他自然是相信那二人的眼光的,兖州曹操自己不熟,又被吕布偷袭,现在看来前途尚不明朗。天下无明主现,所以他才想要明哲保身。
治理一地非是他的宏愿,辅助明主平定天下才是人生的追求。
而这种追求,却从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口说出,在诸侯都还在争夺地盘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
显然,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很早就有了筹谋。
少年雄心壮志,也算是个天才了。
心里波澜起伏,荀攸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奇计的豪气无疑的打动他的,但问题是,他从来不看好荆州,哪怕此时的刘表比历史上做的好很多,荆州的实力也比历史上要强。
四战之地,镇南将军刘表也不是有雄心之人,迟早要被人吞没。
但他没想到,刘荆州的儿子居然有如此的魄力。
“荆州居大汉之中,四战之地,公子何以平天下?”良久,荀攸问道。
“这是考核吗?”奇计心里嘟囔了一句,脸上却带着自信的神色回答道,“南定交州,东平扬州,西拒益州,集江南之力,北上以争中原。继而定鼎河北,拒异族于长城之外,收凉州西域诸部,夺汉中,攻伐益州,平定天下。公达以为可否?”ωωω.χΙυΜЬ.Cǒm
“……”你都说完了,还让人怎么接话!
“当然了,这只是在下的设想,具体如何具体执行,还需因时制宜,所以恳请公达先生相助。”奇计又说道。
“公子雄心,在下佩服。”荀攸说道。
杜袭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动心了。
“但说道底,公子只是镇南将军的长子,而非这荆州之主,公子就确定,镇南将军会支持公子这么做?”只听荀攸问道。
“公达先生无需担心,”奇计笑道,“说句不敬的话,吾父坐镇襄阳,只是因为在下年岁太轻,说话分量不重。所以他在襄阳平衡荆州大族力量,防止有世家扩张太快,影响到我刘氏治理荆州,其余各郡之事,我尽可做主,只是要多走一道程序罢了。对外用兵,也是以我为主导。”
这话就差没说刘表是个橡皮章了。
荀攸这会是真的震惊了,他知道奇计的话语权很重,可绝对想不到,荆州大事竟然操控于其手。
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刘表在襄阳,只是治理民生,发展文教,荆州大事,看似都是与蔡瑁、蒯良、蒯越商议之后定下的,其实事先都和奇计商量过,提前定下了策略。
没办法,有这么个太优秀的儿子,刘表省心了很多。
尤其是这个儿子还胸怀大志,他自然愿意放权。否则靠他自己,眼光也顶多在荆州周边打转。
“公子诚心相邀,在下愿为犬马。”荀攸起身,珍重向奇计施了一礼。
“有公达在,大事可期矣!”奇计笑着起身将其扶起,又看向杜袭,“子绪先生也来可好?”
“……”杜袭心里mmp,我就是陪人来赴个宴,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听了这么劲爆的秘密,若是拒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承蒙公子看得起,在下愿附之尾骥。”杜袭道。
他来到荆州后,刘表曾多次拉拢,尽管他对刘表的印象比原本的历史上要好,但也没想在荆州任职。
这两个月,也和奇计见了几面,虽然挺佩服奇计,依旧没有出仕的想法。
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次宴会上。
荀公达,“害”人不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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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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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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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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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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