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挨了一巴掌,看起来也够呛的,倒不能说是身子骨弱,那“怪兽”力气惊人,我要是中了这一掌,说不定浑身的骨头都要断。
那“怪兽”挨了一枪,往前踉跄了两步,站定身形,猛一转身,竟然向那女的扑了过去,我心中大为惊骇,这家伙难道不是血肉之躯,给车撞了一下,刀子捅进了肩膀,现在又结结实实挨了三枪,没有倒下不说,竟然还能反扑,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女人同样没有预料到,大惊之下又开了三枪,这三枪两枪打中了“怪兽”的手臂,另一枪打中了膝盖,可那“怪兽”只是稍微顿了一下,来势丝毫不减,几乎一瞬间就到了眼前,抡起两个醋钵大的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女人仓惶之下往后一闪,手没有收及时,被一拳狠狠砸在了胳膊上,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她的整条胳膊被砸得翻折了上去,百分之百断了,枪也脱手甩了出去,掉在了一边的地上。
女人发出一声惨哼,用另一只手捂住断臂,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跟“怪兽”保持了一个相当安全的距离,才终于站定,咬牙恨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记得这句话是我刚刚问她的,现在又被她问了出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怪兽”肯定不会回答她,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再一次扑了上去,这女的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打了他几枪,他肯定不会怜香惜玉,一连串组合拳打得虎虎生风,那女的知道大势已去,再这么下去肯定要被打死,狠狠撂下一句“你等着”,转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这回是真的走了。
“怪兽”警惕地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看了好久,才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回头看了我一眼,从车座底下取出一个医疗包,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十五分钟过后,他拧了一下钥匙,车子却并没有启动,又试了几下,也没有成功把车子启动,看来这破车刚才那一下子被撞坏了,我闻着一股子汽油味,应该是油箱裂了漏了油。
“怪兽”索性下了车,扛麻袋一样把我扛在肩上,向荒地里走去,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显然刚才那几下子还是有作用的,我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了也没用,他要是觉得我不老实给我一拳,那我后半辈子估计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一路上这家伙连一个字儿都没有说,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哑巴。
又走了有二十来分钟,那“怪兽”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是他失血过多终于扛不住了,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他定定站在那里,两眼死死盯住前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们的前方是一棵大树,树底是一团模糊的白影,形如鬼魅,就跟……就跟我们在乱葬岗上看到的那个白衣女鬼一样。m.xiumb.com
坏了,夜路走多了,又撞见鬼了。
“你终于来了,我在此恭候多时了,”那个白影一步步逼近,这时我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这个人留着长头发,身子瘦得跟竹竿儿似的,脸色十分苍白,活像地府里勾魂的白无常。
他的声音也十分阴柔,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一个来抢我的人,我现在还真是炙手可热,都赶上大明星了,可这粉丝也未免有点儿太疯狂了吧。
“怪兽”一把将我甩在地上,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如临大敌。
“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送你上路吧,”白衣人说着,一步步缓缓走了过来。
一臂之遥,“怪兽”大吼一声,一把抓向了白衣人的脑袋,那白衣人轻哼了一声,灵活一闪,我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鬼魅一般的白影,他已经绕到了怪兽的身后,一跃而起,稳稳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怪兽握住他的脚,想要把他拉下来,可是他的腿就像用铁铸在“怪兽”肩膀上一样,任凭他怎样拉扯,怎样狂甩,也没有移动分毫。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怪兽”胳膊上受了枪伤,没有了力气。
“别急,很快就好,”白衣人轻声说着,两只手揽住了“怪兽”的脖子,轻轻往两边一划,怪兽忽然停止了动作,两眼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噗”一声,大片的鲜血喷泉一样从怪兽的脖子处喷了出来,他伸手拼命想按住,却只是徒劳,终于,他倒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白衣人一松手,八条又细又小的刀片从他指缝间滑落,掉在了地上,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伸手阖上了“怪兽”的双眼,长叹一声道,“何必呢?”
然后他把脸转向了刚刚爬起来的我,微笑道,“跟我走吧?”
他的笑很温柔,但我却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冷到浑身颤抖。
“想带他走,还没有问过我答不答应吧?”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我们两个同时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棵大树的树枝上,倒挂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莫非是夜鸦?我的脑海中第一瞬间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夜鸦的声音并不是这样的。
“阁下是谁,好大的口气。”白衣人冷笑着,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将手伸到了腰间,摸出一把什么东西,向树上那个人甩了过去。
那人脚一松劲,一个翻滚从树上落了下来,稳稳站在地上。
“还不动手!”白衣人大吼一声,又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从树后面钻了出来,手持两柄短匕,向着那人招呼了过去,看来这家伙还有同党。
自古黑白多cp,不是兄弟就是基。
那人不躲不闪,而是从腰缠抽出一把蛇皮鞭,手腕轻轻一抖,“啪”一声甩出了一个鞭花,这一边又快又准,黑衣人躲闪不及,被抽了个结结实实,那人又一抖手腕,鞭子如同一条大蛇缠住了黑衣人的脖子,一下就把他拉到了跟前。
那人抬起手,轻轻一掌按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上,这一掌软绵绵的,怎么看都不可能有任何威力,但是那黑衣人的胸膛深深陷了下去,登时没了生息。
“哥!”白衣人想上前搭救,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人松开黑衣人的尸体,一折身向白衣人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太快,快到就算敏捷如白衣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你的手法太血腥,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杀人的艺术,”那人说着,两条手臂春藤般轻轻拂过白衣人的脖子,“格拉”一声,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白衣人,就这样死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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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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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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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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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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