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书上看的从高处往下跳的技巧,从来没有实践过,今天竟然成功了,看来人在危急时刻所爆发的潜力果然无比巨大,要不然以我的体重从这三米来高的围栏跳下去,虽不说伤筋动骨,怎么也得疼的半天爬不起来。
而且,跟老赵生里来死里去走了这么几遭,确实成长了不少,那是一种微妙的变化,可以理解为经验,很难用语言形容。
打个比方,换做是以前,遇到这事我肯定要失去理智,就算能逃出来,也肯定是要跑到保安室寻求帮助,但是现在我在保持冷静的同时会多想一步,以这帮人的手段肯定有所防备,保安室里边坐着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人,我要是跑过去,岂不自投罗网?
于是我宁肯受点小伤,也要翻过围栏冲上医院后面的马路,毕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能强行把我拖走不成?
那个人的速度确实比我快了很多,我刚跳下来,他就已经追了过来,几乎是前脚贴后脚,这个人的步子轻盈快捷,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应该是那种职业杀手,如果换成别的地方,我肯定够呛,但是现在我们是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旁,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杀手这种东西,跟魔鬼一样,从来都只能躲藏在黑暗中害人。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喘着粗气,回过头看了看那小子,他站在墙根处,伸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羊肉汤,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把我给烧成灰,我心里边儿特别痛快,冲他比了个中指,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原来嘚瑟的感觉这么美好,怪不得小张这家伙整天作来作去的,我脑海里刚闪出这么一个念头,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我看到这狗x的竟然把手伸进了裤兜,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尼玛,这狗东西该不会一言不合,就想杀我灭口吧!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我正准备拔腿就跑,那家伙却狠狠朝自己大腿上锤了一下,收回了枪,冲我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沿着墙根走远了,看来他只是短时间被仇恨蒙蔽双眼,要是现在杀了我,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他姥姥的难道嘚瑟也看脸?小张整天嘚瑟来嘚瑟去也没见遇到过什么麻烦,我就嘚瑟了这一回,还险些有生命危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步子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小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连“嘟”都没“嘟”一声,就被瞬间接通,看来小张也十分着急,守着电话等我的音信。
“胖子,你现在在哪儿?”小张问道。
“刚逃出来,张三峰,我有句妈卖批一定要讲,妈卖批的,”我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把小张骂了个狗血喷头,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这么大个事儿你就发一条短信,给我挂个电话能费你多少话费啊,你现在在哪儿?”
“x的死胖子,张爷给你打俩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小张愣了一下,马上骂了回来,这家伙嘴都不肯吃亏,“我现在在老赵铺子里,这里安全,你也过来,赶紧的,别磨叽。”
“好,那我马上过去,”我说着挂了电话,脸上有点发烫,十分尴尬,这家伙确实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以为他催饭呢就没接,后来把这一茬给忘了,我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智商过亿,在张三峰面前老是犯傻。
确实,我们干的事儿不是什么合法的勾当,肯定不能去报警,老赵的铺子里伙计众多,的确最安全,于是我招手打了个的,打开后门坐了上去。
这也算是我的一个习惯,小的时候跟小张一块坐出租车,那家伙总是抢着坐副驾驶的位置,我只能坐后排,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古玩一条街,”我关上了门,整个人摊在后座上,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利索,又这么一折腾,浑身都疼。
开车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头发高高盘起,我坐在后座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化了淡妆,挺好看的,开出租车是一个挺苦挺累的活,经常熬夜不说,饮食还不规律,大老爷们儿都不一定能受得住,她一个女的长得不错,不吃软饭干这个,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这一点我挺欣赏。
车里的录音机播放着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第1号f大调:ii柔板,轻柔舒缓的音乐让我一点点放松了下来,昏昏欲睡,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有逼格的曲子,小张去咖啡厅装逼的时候经常点这个。琇書網
不过很快我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睡意全无,因为车子并没有开进古玩一条街,而是绕了过去,向城外驶去。
“美女,你这方向有点儿不对吧,”我说着,同时手扶在了门把手上,准备开门跳车逃走,那女的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狠狠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速瞬间飙升到了一百二,巨大的加速度把我狠狠压在了车座上,我收回了手,在这个速度下跳车,就是找死。
千算万算,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以为自己已经学机灵了,看来在这些跑江湖的人眼里,我还是个跳梁小丑。
这女的真狠,硬是把出租车开的跟f1一样,神龙摆尾闪电漂移,把我甩得头都懵了,哪里还有机会想办法脱身?
一路狂奔了有二三十里地,车子停了下来,我往窗外看了看,这是城外边的一个小村庄,我们汝州的村子都差不多,我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个。
我打开了手机,开了位置共享,想要给小张发信息求救,可是我刚点开短信界面,一只纤白的手伸了过来,我眼前一花,手机便已经被夺了过去。
“小弟弟,我们又见面了,你可千万不要在姐姐面前耍什么花样哦,”那女人开口了,声音莫名的熟悉,我抬头一看,瞬间张大了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馒头。
这竟然……
这他娘的竟然是……
我们在蟒山村口遇到的自称李占稳孙女的那个妹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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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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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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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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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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