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英国高昂的烟草税和烈酒税在一般人眼里是不小的负担,留给她的人生不过如此。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应该追求平稳的生活,她是这么想的。Χiυmъ.cοΜ
“你都说了没什么好选的了,”十六夜挠着头,无奈的笑了两声,又板起脸,“反正也是我来选,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怎么选,你知道我是不是会回来。廖雪晴告诉我了,说你的事情和我有关,你又给我看了她的照片,我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以廖雪晴现在的状态,也用不着我来送。”
“不,明天廖雪晴的通缉令就会贴满明帝国,到时候就来不及了,”迪奥摇摇头,“必须由你来,我必须留在这里做准备。就算你能在明天晚上之前赶回来,你也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到时候连战力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帮上忙。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
“哈,既然你都开始赶人了,那我就马上动身吧。”
十六夜耸耸肩,看起来她并不是很在乎。迪奥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则回头抱以一个微笑,打了个响指。
“她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死,我只能怨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我爱她,她脚下的土地,头顶上的空气,她触摸过的每一件东西,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她的一切。明帝国就好似一个汇集着展品的纪念馆,处处提醒着我她曾经存在过。我知道这或许是不太成熟的自己留下的不够成熟的感情,但我无法忘记。如果没有遇到小咲夜的话,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是没有她的地狱而已。”
“呼啸山庄吗?这可不太像你的爱好。”迪奥别过脸。
“这是使徒了解你,就像你使徒看穿所有人一样,”十六夜闭上眼睛,“恐惧驱使着我们逃离危险,恐惧让我们变得更残忍,是恐惧让我们成为现在的模样。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迪奥。只要活着,哪里都是地狱,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没有一丝恐惧。如果你真的认为能够站在顶点的人没有一丝恐惧的话,那就将恐惧化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还记得我们在北极的时候吗?”
十六夜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把匕首比她往常使用的银质小刀还要精致许多,刀柄上刻着复杂的图案,整把匕首看上去就像是从卢浮宫里偷带出来的艺术品。她猛地将匕首掷出,插在迪奥身旁。迪奥眯起眼睛,拔起匕首看了看,这把匕首并没有开刃,她随手把匕首插进腰带上。
“面对着等不到黎明的冬夜,我们只有战斗。”
“有意思,我第一次觉得,我能遇见某个人是一种幸运。”
“你能坦率点夸奖我吗?”
“我说的是身处英国,已经结婚了的某个家伙,”迪奥别扭的转过脸,“我从他手上拿到了di之书,我才能遇到接下来的事情。不过也是呢,我很中意你,十六夜。”
“哎呀,那是告白吗?”
“在你什么时候能真正赢过我的时候,说不定我会考虑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百合女。”
“你的性格真是扭曲得令人绝望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偏执狂。”
“你想找架打吗?”
“老娘怕你不成?”
两人前一秒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侃侃而谈,下一秒就拔出自己的武器不要命的向对方攻去。这令人跟哭笑不得的发展把一旁的伊希塔布吓得缩到办公桌下面,金色和银色交织而成的光芒在实验室里跳动着,尽管并没有事先说好任何事情,但两人却十分默契的没有碰到实验室里任何一样摆设。
最后,这场闹剧在匕首和弯刀轻轻交错而过之后结束,两人不约而同的收起了武器。
“你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廖雪晴。”迪奥诡异的笑起来,看着从解剖室走出来黑发少女。
“真是难闻的血腥味,我只是身体有些麻木而已,”廖雪晴扶着墙壁蹒跚的走出来,她刚来到猎人部时的神态判若两人,“实际上我还保留着意识。动这么大的手术,并且是一星期之内连续两次,我说不定会折寿不少。”
“不仅如此,对自己开枪这种事情我想你也是第一次,你的人生还很漫长,”迪奥砸着嘴,“你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改变吗?生理上的,你知道,我当然不是问某个方面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廖雪晴摇摇头,“我嘴里还留着一股血腥味,我想要到天亮才能印证你的实验是否成功。”
这不是一清二楚吗?迪奥不满的别过脸,她马上对着廖雪晴身后的杰奎琳喊道:
“杰奎琳,打开实验室的大门。”
“是。”
“你要去哪里?”廖雪晴眉头一皱。
“是你要去。感到荣幸吧,距离上次明帝国北面的叛国事件后,你是第一个将要受到明帝国全国通缉的通缉犯,即便是我迪奥也未能享受这荣誉。”
“你管这个叫荣誉?我想那个狗皇帝不介意完成你这一个心愿,”十六夜噗嗤的笑出了声,“除了私自携带违禁品以外,他也许还会顺便给你扣上一些奇怪的罪名,比如猥亵幼女之类的,这很符合你的形象。”
“那他娘的是你的形象。”
迪奥恶狠狠的骂了一声,一脚将杰奎琳的椅子踢向十六夜。银发的少女只手稳稳的借助椅子,重重将其砸在地上,眼看这椅子是没法继续用了。
“嘿,可别爆粗,而且我没有娘。”
她这么说着,猛地一脚踢在椅子下半,整个椅子短成两截,分散的碎屑向着迪奥飞去。迪奥只是转了个身,坐在了电脑桌上,那些碎屑就消失不见,十六夜还没等到迪奥在动手,却发现自己头发上挂着那些椅子的碎片。
“然后?”迪奥舔了舔嘴唇,放下不知道从哪里哪来的咖啡杯。
“你他娘的!”十六夜气得举起了半张椅子。
“你的妈妈知道你嘴这么臭吗?”
“我他娘的没妈!”
转眼间,实验室一片狼藉,仿佛之前两人激烈打斗未碰到实验室分毫的默契完全是演给外人看的一样。廖雪晴嘴角一抽,不再去看这两个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家伙,迈着步子准备离开。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迪奥忽然这么说。
“你刚刚说了让我走了,”廖雪晴没打算停下,“而且我也没打算请示你,哦,对了。”
她停下脚步,破烂不堪的衣服挂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凄惨,她镇重的向两人抱拳行礼。
“你们救了我,谢谢。”
“哦?谢我?这可是这世界上最有趣的玩笑,我只是拿你做实验而已,活下来只是你的运气而已,你死不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迪奥眉头一挑,转而看“喂,十六夜,这家伙在向你道谢,你得表示一下。”
“啧,所以我才说你的性格扭曲得令人绝望。”十六夜砸着嘴。
见迪奥没有接受谢意的意思,廖雪晴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后,缓缓俯下身子,双膝跪地。
“我没有任何嘲讽之意,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的感谢不够诚恳的话,我现在道歉,这是什么都都没有的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谢意。”
“喂,你这没必要吧?”
十六夜顿时愣住了,她悄悄看了一眼迪奥的脸色,却见迪奥面色铁青,眼神愈加冰冷。她从电脑桌上跳下来,走到廖雪晴面前,冷声说道:
“起来。”
“”
“我让你起来,听见了吗?站起来!廖雪晴,你是该为自己自满的人类,是强者。你应该挺直脊梁活着。起来!不要让自己退化成下贱的爬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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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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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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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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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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