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点头,“我要的东西呢,到手了么?”
黑衣人双手递上一个布袋,道:“聆风榭神风部队,共一十五人,全歼。这是他们身上所携带的物品。”
水色接过布袋,并没有打开,问道:“我们的人,伤亡如何?”
“回小主子的话,第一队共二十人,现下,包括属下,仅剩四人......”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聆风榭神风部队的实力真的很强,他不明白小主子为什么要擅自去招惹他们。截获神风的东西这个命令是小主子自己下的,主上,应当还不知情。可是保护小主子是主上对他们的命令,可是,死了那么多弟兄......
水色沉默,然后说:“把他们的尸身带回圣峰安葬,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
“是!属下,待弟兄们多谢小主子!”男人听见这话,心里总算有些抚慰。
“但是,今晚我让你们做的事,谁也不能泄露出去,包括,陌邪...”水色的声音有些低沉。
男人被这样的命令惊呆了,他惊讶的看向水色。陌邪是什么人?!羽飞楼的主子!小主子这样,是在做什么?她不怕主上降罪么?就算主上舍不得责罚她,可他们又怎么办?
水色见他这样,心里明白,说道:“你不必担心,他该知道的,就算谁都不说,他照样会知道。你回去后他若问起,你便说是我不让你说,他不会责罚你们的,放心吧。”
男人听见这话才安下心来,“是!多谢小主子,属下告退。”
水色示意他离开。没过一会儿,门外走出来一个人影。水色冷声道:“有事就说,无事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门外的人轻笑一声,“小主子何必动怒,属下方才多有冒犯,是特来请罪的。”
“请罪就免了。你走吧。”水色把银子装进手上的布口袋,道,“叫你手下的人不要乱动这里面的银子,我给小草的,若少了,便不好了,你说是么,月姬姑姑?”
门外的人现出身来,赫然正是月姬。她看了看水色,忽而一笑,“这是自然,小草是小主子的人,谁敢动她呢?”只是那目光冰冷,笑意森然罢了。
水色也不理会她,“何事?”
“洛淮,回了扬州。”月姬声音极轻地说道。m.χIùmЬ.CǒM
水色眸色一暗,“什么时候?在哪里?”
“明日的展出他会出现,能否把握住机会,就看小主子的了。”月姬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笑道,“毕竟,小主子的魅力,属下等,远不可及,不是么?或许就连主上,也这么以为吧...”
水色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深意,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小草欢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姑娘,水来了,你快些沐浴睡下吧。”她一推门,就看见月姬恨恨地走出来,看也不看她就下去了。小姑娘有些担心地看向水色,“姑娘,月姬姑姑是来为难你了么?”
水色一笑,等小厮们把浴桶安放下出去了才笑道:“小草,你怎么老是瞧不起你家姑娘?月姬,是不会,也不敢为难我的。你就放心吧。乖,给我把这支花用水养着,明天就靠它了。”她把头上的桃花取下来交给小草,自己脱了衣服坐进浴桶里快速的洗了两把擦擦水就睡下了。小草端着烛台到了外间,熄了蜡烛,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小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水色叫起来,“姑娘,还有半个时辰展出就开始了。别的姑娘们都准备好了,你也快着点儿吧!”
水色伸个懒腰,掀开锦被站在地上。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打进来照在她脚背上,折射出象牙似的光泽。她修长笔直的腿裹在雪白的亵裤里,上身只有一件火红的肚兜松松垮垮的系在她颈上。散乱的长发乌黑,狂草似的却垂到腰际。
小草给她把青盐和水准备好,在她漱口时给她准备好衣裳,“姑娘,你今天穿什么呢?”
水色看了看衣橱。她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有,就是没有白色。水色觉得,白色太干净了。经历了这么些年,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穿白色。她上前,挑出一件浅红色的罗裙,跟那支桃花的颜色一样,“就这件吧。”
小草一笑,“好看。姑娘穿红色最好看。”
水色笑了笑,没有说话。穿上衣服坐在镜子前,让小草给她把头发梳顺,再用一截红绸带在下头束住。让小草把昨夜的桃花拿来,依旧别在耳后斜插着。又取下一盒胭脂,用指尖挑出一些,在指腹上抹匀,又轻轻擦在那双桃花眼上挑的眼尾,就那么一带,带出一抹浅红,再将剩下的抹在唇上,一瞬间那双浅薄的淡唇变得殷红饱满。
小草再一看镜中的人,就好像在看一个妖精。那眼波流转间的风情,竟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那仅算作清秀的女子的浅淡。“姑娘可真美啊!”小丫头脸都红了,轻声说。
水色轻笑。她的声音很奇怪,不如寻常女子的温婉甜软,也不似孩子般清脆可爱。是那种沙沙的,有些低哑。像刚睡醒的慵懒,听上去会让人耳红心热。
“走吧丫头,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你家姑娘的风采,何止于此!”水色扯扯小草脑袋上的羊角辫,拿起桌案上的竹笛,赤足走了出去。
外头已经早早的被大大小小的画舫包围住,水色从帘子后瞧了一眼。面无表情。
羽飞楼一年四季都飘在水上,到哪儿算哪儿。只是每年三月,就会来扬州,一直待到六月。而羽飞楼最闻名于外的展出,也是在这里举行。因此这几天,运河里到处都是画舫。展出不收银子,但若就近观看要与姑娘们交流,就得是大把的银子流水似的出去。若换得这里姑娘一夜,便是得要这人,非富即贵了。
是的,羽飞楼是青楼。当它逆流而上,留在京城,它就比过闻名于外的京城不夜宫。当它留在扬州,它就是外地人慕名而来的“圣地”。羽飞楼很大,虽说只是一艘画舫,可是上下共四层,大大小小的房间也有百八十间。还有一个巨大的甲板。羽飞楼的姑娘,也是各地有名的美人。甚至还有番邦的美人在此谋生。
江湖上有个第一杀手组织,也叫羽飞楼。没有人知道二者是不是同一个组织,可羽飞楼的姑娘艳名在外,而且时常更换新人,也就没有人把它往心里去。只是有心知道的人,也总能得到一点儿风声。就像没有人知道羽飞楼背后的老板是谁一样,也总有人去猜测或调查,可结果总是不好的,那些人都死于非命。于是人们都知道羽飞楼背后的势力可了不得,也就更有人猜测,青楼羽飞楼,就是那个杀手组织。但,少有人在见到羽飞楼的姑娘们之后还能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的。于是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但羽飞楼的确规矩森严,客人不得强求姑娘卖身。只是,羽飞楼毕竟是青楼,那些事有的,还是会有。姑娘自己愿意,楼里便不干涉。
“水色。”身后,传来月姬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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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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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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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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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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