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五星级宾馆里有健身房,且二十四小时开放,但他还是更喜欢到外面跑步,上跑步机总会感觉很单调,且特别容易累,不象在外面,可以边跑边看,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看看这边早晨的风土人情,五公里左右的路程一眨眼的事。
回到宾馆,刚一出电影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张师姐,这么早啊!”
“你不是更早,都早锻炼回来了,没想到,你倒还真挺坚持的。”张师姐抿嘴笑了笑道。
“习惯了,一天不跑跑,就浑身不舒服。”
说着,他又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啊,一身臭汗,没熏着你吧?”
“嗯,还真熏着我了,连吃早饭的胃口都被你熏没了。”张师姐故意捏着鼻子配合着捧哏道。
接着又道:“哎,小贺,一会儿你下来吃早饭吗?”
“当然了,我回房间冲个澡就下来。”
“那我在下面等你,正好有事想跟你这位贺老师请教请教。”
华语虽然轻松,但贺新还是能看到张师姐眉眼之间似乎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愁容。
“行,我很快的,顶多一刻钟。”他连忙应了一声。
只是这句话说完,他才意识到似乎有些歧义,什么叫很快的,顶多一刻钟,人家明明状态好的时候可以坚持到二十分钟以上的好不好?
好在此时的张师姐也没意识到,反倒是神情一松,开心道:“谢谢你啊!”
贺新回到房间讯速地冲了个热水澡,考虑到今天要去片场,特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袖运动服。昨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疆省这边的日夜温差比较大,白天最高温度可能要超过二十度,但到了晚上却只有十度左右。
“小贺,这边!”
到了楼下自助餐厅,张师姐坐在一张靠窗的座位朝他招了招手。此时餐厅里的客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人认出了他。好在这些人都挺有素质,不会一拥而上要签名合影之类的,顶多就是多看两眼,或者目光交汇的时候,露出惊喜的神情,且友好地冲他点点头。
自助餐的品种很丰富,贺新还惊喜的发现这里居然还有红柳枝烤羊肉串,粗粗的红柳枝上的羊肉超肥,一串足有小半斤,他毫不客气的要了两串,另外又拿了两个薄皮包子,夹了点炒拉条子,配上点蔬菜,再来一杯酸**齐活。
看到他端着堆得如小山般的盘子走过来,张师姐看得咋舌,再看看自己盘子里,就一点蔬菜色拉,几片新鲜的水果和两个白煮蛋,连个主食都没有。
“你就不怕发胖啊?”
“我就是要胖呀!没办法,导演认为我之前太廋了,演大反派风火连天没有震慑力,所以勒令我必须要增肥。所以我只能拼命吃喽!”这货明显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道。
张师姐则郁闷道:“我现在都后悔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了,你这不是明显吊我胃口嘛!”
“行,那我换张桌子。”这货一听,作势端起盘子要走人。
“别呀!”张师姐赶忙叫住他,嗔道:“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嘿嘿,张师姐,你也别当真,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这货笑呵呵道。
张师姐白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哎,跟你说正事呢,以后别老是一口一个张师姐的,听着真别扭,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呃,叫你张婧初啊?”
张婧初稍稍沉吟道:“叫我小静,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为什么不叫小初呢?好象小初更好听,更别致一些。”贺新眨巴着眼睛,故意装出一副好奇道。
“呃……随便你吧,只要不叫张师姐,随你怎么叫都行。”张婧初一脸无奈道。
她倒是没好意思说出自己以前改名字的事,毕竟相比清新脱俗的张婧初,原来的那个张静就要显得俗气很多。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初姐!”
“就小初,不许加姐!”
“咦,你不是说只要不叫张师姐,叫你什么都行嘛!再说了你明明比我大好多……”
张婧初一听,顿时急道:“哪里大好多了,就比你大一岁好不好!”
说着,又看着他哼道:“再说了,你长的哪里象八零后,别说七零后,就是说六零后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过分了,小初姐,你再这么说,我真走啦!”说着,这货又作势端起盘子准备要走。
可惜这次人家张师姐压根就不care,自顾自的低头拨着鸡蛋。
这货只得讪讪的放下盘子,看她修长干净的手中把敲碎的鸡蛋剥了几下,一个白胖的鸡蛋就露出了原形,正当张婧初把鸡蛋往嘴里塞的时候,突然就听坐在对面的那货喊了一声:“等会!”
她抬起头,皱着眉看着他,以为这货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说来也奇怪,当初拍《孔雀》那会,因为贺新是客串,前后也就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平淡如水,客客气气的。这次再度合作,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却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就好象是深交多年的老友一样,可以无所顾忌的开玩笑。
“你慢点吃!”
说着,就见贺新起身去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和小碟子过来,把碟子放在桌上道:“你把鸡蛋放里面,我教你一个新鲜的吃法。”
张婧初犹豫了一下,半信半疑的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小碟子里。
只见他拿起筷子把鸡蛋夹成四瓣,再浇上酱油和几滴香油,这才笑呵呵地把碟子往前推了推,道:“尝尝!”
张婧初迟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顿时眼睛一亮:劲道的蛋清包裹着绵软的蛋黄,同时混合着纯谷物酿造的酱油香味,以及芝麻油的醇香,在味蕾中形成一种奇妙的触感。
“不错诶,没想到你还挺会吃的嘛!”张婧初猛点头道。
这货一脸傲然,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这可是惊鸿仙子的独创,连靓仔青吃了都说好!
“哎,小初姐,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贺新咬下一口红柳枝上一块喷香多汁的羊肉,一边美美地嚼着,一边顺口道。
说起这事,张婧初原本上翘的嘴角又耷拉了下来,放下筷子,苦恼道:“导演让我演这个刘郁芳,可我现在心里一点都没底,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吗?”
“呃……”
说到剧本中那个刘郁芳跟原著相比改编的幅度很大。
原著中的刘郁芳是天地会舵主刘精一之女,年少时因好友梁穆郎不慎泄漏义军地址,对梁穆郎产生猜忌误会,一个耳光逼得梁穆郎几乎投河而死。
十八年后,梁穆郎成为天山神芒凌未风,刘郁芳也成为天地会总舵主,因当年之事,因性格原因,二人迟迟不得相认,于江湖中经历一番情感纠葛后,二人最终相认,却不得不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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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到剧本中刘郁芳这个人设的时候,贺新觉得还真挺适合张婧初的,她在《孔雀》里演的,不正是这个类型的人物嘛!Χiυmъ.cοΜ
只是现在却听到她居然说自己心里没底,他不免有些惊讶。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道:“你在《孔雀》里怎么演的,现在就按照这个路子来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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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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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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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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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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