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挑了个时间,就派他身边的一个叫崔文的内侍太监去了毛澄家,这个崔文一见到毛澄,叩首便拜,毛澄登时就傻了,因为是他要拜人家才对,大臣见了传旨的太监,要跪拜才合礼仪。m.xiumb.com
毛澄赶紧诚惶诚恐地把崔文给扶了起来,并询问其这么做的缘由。
崔文说这是皇上的意思,是皇上让他给毛澄行跪拜礼的,另外皇上还说,‘人孰无父母,奈何使我不获伸,必祈公易议’,这是啥意思呢,就是说人都有父母,我想孝顺父母,希望你能在尊称这件事情上,换套说辞。
崔文一边说,一边还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袱塞给了毛澄,那个包袱沉甸甸的,里面装的全都是金银。
皇帝送金银收买大臣?这不是胡闹吗!
毛澄不但不要,并生气地说:“老臣已然是快入土的人了,怎么能坏古已有之的典章礼制呢,除非罢了老臣的官,不让老臣参与议决,不然老臣势必是要坚持己说到底的!”
毛澄与杨延和一样,坚决拒绝了朱厚熜的拉拢。
朱厚熜见到灰头土脸跑回来的崔文,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以后,恼怒异常,要知道他可是皇帝啊,可是大臣们却没拿他当回事,不然他也不会接连碰壁了,最关键的是,他对此还无可奈何,他觉得他这个拉拢人帮他说话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了,可是他又想不出别的主意,好在他还有一群站在他这边,可以帮他出谋划策的小伙伴,是以就把李缙等人全部都给找来了。
人都到齐了以后,朱厚熜先是气愤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就急不可耐地问李缙等人,他应该怎么办,要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
“……”
袁宗皋、陆松和邵喜他们这些人,谁都没说话,因为这事儿不好办,不好解决,不是因为面对的是满朝的文武百官,而是对已有的继嗣例制无法反驳,要是能找到论据,驳倒对方,那也就赢了,但他们都不是专门研究礼法的人,对历代王朝的继嗣制度,不能说不知道,可是却没有足够深入的了解,所以就只能沉默不语了。
就在这时候,李缙说话了:“皇上,微臣认为,这事儿即便不能进,但也不能退,不如顶住压力,先拖一拖,或许就会出现转机了,这也说不定。”
李缙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向朱厚熜靠拢,跳出来帮朱厚熜摇旗呐喊,就朱厚熜是否应该改换父母,即对武宗遗诏如何诠释的问题,跟旧的政治势力,也就是杨延和等人,争论较量一番,例如那个‘大礼议’事件中的重要人物张璁,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这些人还没露头而已。
大礼议,是指发生在正德十六年到嘉靖三年间的一场皇统问题上的政治争论,嘉靖登基后不久,便与杨廷和、毛澄为首的武宗旧臣们,对于以谁为自己之皇考,即宗法意义上的父考,以及自己生父尊号的问题,发生了争议和斗争,以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继嗣’派,要求嘉靖皇帝改换父母,而当时的观政进士张璁,则上疏责廷臣之非,提出了‘继统’的理论,继而催生凝聚出一股新的政治势力,即‘继统’派。
但这大礼议却不是‘继嗣’派与‘继统’派之间的一场简单的礼仪之争,而是一场激烈的政治斗争,即新旧政治势力的较量。
李缙明显是属于新政治势力这一拨的人,但他与未来张璁等‘大礼新贵’又有所不同,因为他不是‘以片言至通显’,靠耍嘴皮起家的。
朱厚熜听完李缙的话,当即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转机,指的是什么啊?”
李缙躬了躬身子:“回皇上的话,微臣说的这个转机,指的就是朝中的那些有识之士,现在他们还没有站出来,为兴献王尊号之争,助皇上一臂之力,是因为还没有看清楚形势,不知道朝廷以后是会刮东风,还是刮西风,等他们看清楚了形势,认为还是站在您这边好一些的时候,他们就会当仁不让地站出来了。”
朱厚熜对那些朝臣们,可是连半点信心都没有了:“是吗,会这样吗?”
“一定会的,其实有些朝臣还是赞成皇上的观点的,他们私下议论说,皇上您争得有理,一个人怎么可以多出一个父亲来呢,为了做皇帝,就不要自己的生身之父了,而要认他人为父,这何以为君啊,所以按皇上的想法,将自己的父母冠以皇帝、皇后的尊称,是合理的,这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只敢在私下里议论,不敢站出来说啊?”
“之所以一直没有人敢站出来帮皇上说话,还不是因为以杨廷和为首的那帮老臣,他们人多势众,风头正旺,加上背后又有太后做靠山,所以这一旦站出来了,他们怕…”
“他们怕朕这个皇帝,会屈服于那帮老臣和太后,他们会自取其祸,我说的对吧?”
“没错,这正是那些人所担心的事情,所以皇上您的态度,还要再坚定强硬一些,这样才能给那些人更多信心,驱使他们站出来为皇上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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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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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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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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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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