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白雪皑皑。
小镇,阳光和煦。xǐυmь.℃òm
阳光没有多么炽热,却比远方雪山有温度。
挪威一处偏远的村庄,这里离最近的小镇也有20分钟车程。
偏远不代表偏僻,可以看出这里之前是一处渔村,不知为何荒废,那些渔船附满贝类,随意搁置在海边,经过装点成了一处旅游景区。
如同这样的小景区,北国有许多。
海边一处垂钓的码头,一个少年在垂钓,旁边站着一个魁梧丑陋的家伙。
少年一头橘色头发,眼神很灵动,目光却盯着海面,从没瞟向身后一眼。
在这里驻足就已经很惬意了,更别说垂钓。
只是有些人欣赏不来垂钓的乐趣,譬如那位魁梧丑陋的家伙。
“喂,你在做什么?”
憋了良久,他终于开口。
“钓鱼。”
“什么是钓鱼?”
“……”少年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就是钓鱼。”
“可是……鱼呢?”
少年生气地摔下鱼竿:“古怪的大叔,你到底是谁?跟了我一晚上了,我可以报警抓你。”
魁梧丑陋的家伙搔了搔胳肢窝:“我叫海奎因,海奎因·泰坦。”
少年揉着太阳穴:“爱琴海难道没有鱼吗,泰坦?”
泰坦是希腊神系,爱琴海是比邻希腊,所以少年认为,海奎因泰坦应该来自那里。
只是对方不知道爱琴海,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
海奎因坐在少年旁边:“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
“谢谢,你身上的味道更特殊。像鲱鱼罐头。”
海奎因还是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
他很不礼貌地拽起了少年的鱼线,鱼饵是一个彪形大汉,如果不是他浑身锁链纹身的话,海奎因或许还认不出来对方。
‘死牢’黑伊万!
十死城的黄泉宿主。
此刻被打的不成人形,绑在鱼线上当鱼饵。
海奎因发现他光脖子以上的伤口多达十多处,脑袋几乎被利器环切,可即便这样,‘死牢’还是没死。那些伤口两侧细密的锁链在缝合他的创伤。
“海奎因……”
‘死牢’眼皮肿成一条线,血水不停滴落,露出凄惨的笑容,“杀了我吧……”
海奎因摸向后腰的屠刀,橘发少年却不高兴了:“这可是我的鱼饵,你没有权利杀他。”
海奎因看了过去,少年五指用力张开,然后捏起拳头,表情有些跃跃欲试。
最终,海奎因还是放弃了,不是害怕,可能是觉得不礼貌。
“小朋友,我昨天闻声而来,他本该是我的猎物。”海奎因一字一顿说道。
“我昨天发现你了。但……那又怎样?是我先带走他的。”少年挑眉。
“你叫什么?”
“阿撒兹勒。”
“很好,阿撒兹勒,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真的不会留情了。”
海奎因说罢,转身就走。
垂钓台上,不到二十岁的阿撒兹勒拨弄着头发,吹着海风,老远叫道:“泰坦,你很强吗?”
“很强!”
“我也很强!”少年意气风发,码头走来一位妙龄少女,为他披上衣服。
“但你还年轻。”远处回道。
“年轻又怎样?”
“我见过很多宿主,都很强,但他们太年轻,所以又不怎么强。”
少年不解:“宿主是什么?而且他们既然很强,为何又不强?”
“因为他们还没活够!不敢拼命。”
少年还待发问,忽然听到空气中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似乎很熟,像是冰川裂开的咆哮,像是轮船折断的哀嚎,像是切割,像是分离,像是死神来临的前奏!
少年双眸圆睁,一把长钩离他的鼻尖还剩半米不到的距离,凶猛的来势忽然停下,长钩和锁链被对方收了回去。
少年已经闻到了钩子上恶臭的腥风,却终究没有真正接触那一钩。
海奎因走了。
腥风散去,静止的时间恢复,阿撒兹勒额头一滴冷汗流下,他旁边的妙龄少女拍着起伏的胸口:“大殿下,那个人好可怕!”
阿撒兹勒从僵硬中回过神,品味着海奎因的话,心中不是滋味。
对方说的没错。
自己还年轻。
年轻人呢……总有很多不舍……在选择方面,不会做出危险的考虑。尤其是他已经过了莽撞的年纪,而且还有自知之明。
刚刚那一钩代表着……对方如果要玩真的,自己讨不到好处。
“是啊……那个人一瞬间的气势,和教宗大人像极了。密雅,我握着鱼竿的手有些发抖。”阿撒兹勒苦笑道。
“那……要不要回去?三殿下刚有消息传来,教宗的签售会要开了,我们得去帮忙。”
阿撒兹勒表情立即变成了猪肝色:“我不会去童话故事发布会上当托了。从小就是我,现在我已经19岁了!”
阿撒兹勒说着,一只手熟练地伸入密雅的衣领中。
密雅脸上一红,感觉到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低声道:“教宗让你保持圣洁之躯。”
阿撒兹勒大骂:“卡特大人这方面非常混蛋,一方面让我们圣洁,一方面将你们这些尤物塞给我们。除了安士白,谁能抵挡得了?”
说着,阿撒兹勒将手伸了回来,躺在地上,一脸苦闷。
密雅噗嗤一笑,将他拽起:“走啦,教宗大人等着呢。”
……
……
此刻,秦昆一众走在返回的路上。
亚列没有敌意,这是秦昆乐意见到的,这次他的目标不是黑魂使徒,所以能少点麻烦最好。
秦昆总觉得这几年下来自己的杀气收敛很多了,也不知道为何,之前自己嫉恶如仇,却没除恶的能力,现在有能力了,却没了当年那股孤勇。
是意兴阑珊吗?
秦昆深思了一下,或许也是人间的恶魔太多吧。
汽车行驶在路上。
主驾的秦昆在思考人生,婴母和法尤坦在欣赏风景。
法尤坦不喜欢这种地方,植被不茂密,而且晚上有些冷,远比不了上次去的开罗。
婴母却无所谓。
这里的男士很优雅,这就够了。
“昆仑魔,你看!那个人长得很像你!”
即将回到狼屋酒店,路边却出现了一个人,婴母说的像是人种,而不是模样。
那个人是东方面孔。
他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路边,一身长袍垂下,目光平静,似乎专程在等他们。
秦昆眯起眼睛,总觉得在哪见过对方。
停车。
下车。
秦昆站在路边,法尤坦上前低声道:“那就是‘伞鬼’。”
婴母诧异:“听说‘伞鬼’经常戴一个面具,他也没戴啊。”
法尤坦道:“我确定就是他,别忘了我就是从巽风狱来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秦昆已经走了过去。
“东方人?”秦昆点了根烟。
“你也是?”对方问道。
“大和阴阳师?”秦昆吐出烟雾。
“不,华夏捉鬼师。”
对方说完,秦昆一口烟雾呛到。
华夏捉鬼师?
秦昆打量着对方的油纸伞:“这还奇怪了,华夏捉鬼师中,我可认识不少人。你这伞……和我一个朋友的很像。”
伞鬼冷笑:“你这神态,也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秦昆笑了:“是吗?你那朋友叫什么。”
“秦昆。”
秦昆大骂:“放屁!我就是秦昆!”
伞鬼闻言,身形暴涨:“你是秦昆?”
面前,秦昆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柱力在俯瞰自己。
那头怪物蹲在地上,低着头,浑身好闻的气息和难闻的气息轮流出现,他的鼻孔中两根烟柱喷出:“你确定,你是秦昆?”
怪物戏谑冷笑,秦昆则双目呆滞。
酆都观,尸解仙!
但面前的家伙,却不是他认识的莫无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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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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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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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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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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