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惬意坐在副驾,车停在城墙遗址附近。
李崇和柴子悦离开了大部队去花前月下,秦昆、楚千寻、韩垚三人陪着胖子来拜祭。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走在街上,华灯初上,美女帅哥成群,姿容绰约。加上是夏天的缘故,此城此景,组成了靓丽的风景线。
找个无人的地方拜祭很困难,王乾和韩垚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掏出备好的铜盆、香烛、纸钱摆了出来。火焰燃起,王乾将祭文递给韩垚,韩垚主持起来。
悼文大多是追思、颂德,有些悲凉,王乾跪在地上,秦昆、楚千寻也肃穆地站在一旁,听着悼文中无云子老道的功德被歌颂,以及王乾表示自己得到天胎笔定会身扛重任,不让法器蒙羞的决心。
也是感慨生死道代代传承,后继有人了。
“礼毕,行三叩之礼,上供奉!”
王乾磕了三个头,香烛摆好,还有一些贡品。供品烧出的香火如柱,直冲夜空。
此时此刻,忽然出现一阵大风,吹的烛火摇曳。
秦昆眯着眼抬头,看到城墙上,突然出现许多虚影,虚影渐渐凝视,竟然是一群厉鬼!
以前猛鬼旅行社第二次开团,他去了古都长安,长安城城头,厉鬼无数,秦军、西汉铁甲、大唐玄甲军,守护着帝墓如星的关中,当时惊得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
今天他又一次见识到,光明正大出现在城头的厉鬼们。
几丈高的城墙上,几十位戴着帽儿盔、圆领甲的厉鬼目光不善,看着下方。
“何方妖道,胆敢随意上供?乱我金陵王城鬼气!”
声色俱厉,这群厉鬼高高在上,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身影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几人面前。
一水的帽儿盔、圆领甲,看的王乾、韩垚、楚千寻一阵懵逼。
王乾道:“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来阳间放肆!活得不耐烦了?”
周围温度明显出现反差,越靠近秦昆,温度似乎不受影响,稍微离秦昆远一些,那种刺骨的寒意便逐渐加深,最远的王乾甚至还打了个哆嗦。
这群虚影出现后,为首的厉鬼双手将一把刀拄在地上,倨傲道:“在下拱卫直都指挥司副指挥使,江琛!”
拱卫直都指挥司?
王乾看向韩垚,低声道:“这是哪?”
韩垚低声回道:“锦衣卫前身。朱元璋设立的。”
“大胆!”
“放肆!”
“胆敢直呼陛下名讳,杀无赦!”
锵锵锵,十几条朴刀拔出,寒光熠熠,这群人目光如狼,死死盯着韩垚。
韩垚哭笑不得,在别的地方都是自己欺负鬼的,怎么到这被鬼欺负了?
韩垚实力不弱,烙下十死印后又常年待在殡仪馆,常年跟死人在一起,一身煞气激荡而出,那十几只厉鬼心中剧震。
“头,硬茬子!”
“叫人!”
一个口哨吹向,随风嘹亮。
狂风肆虐,蜡烛吹灭,香火供奉被吹乱在空中。
韩垚苦笑看着秦昆:“昆哥,你得罩着我。”
“我?十几只厉鬼而已,你现在也太低调了……”
哪怕再来十几只,秦昆都不认为祭家真传会被怎么样,又不是真人斗殴,韩垚一身道法,看不到输的可能啊。
“不是,我是怕打破当地阴阳平衡……如果因为我,出现一群作乱阳间的鬼,我罪孽可就深了……”xǐυmь.℃òm
秦昆微微一笑:“不会的,我去过长安。”
韩垚不解。楚千寻和王乾也不解。
秦昆解释道:“在我们眼里,这是鬼,但他们很可能是当地居民的祖辈,没我们想的那么恐怖,他们存在的执念是守护这座城,守护他们的子孙后裔。土娃,你是祭家真传,平时祭祖时,我们都祭的是什么?忘了?”
韩垚一怔,受教一样点了点头。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既然存在即合理,又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所以他们不可能因为某种借口而危害人间,人间有他们的挂念,除非是那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又是一阵风,秦昆几人周围,围了三十多只厉鬼,刚刚的副指挥使江琛躬身,身边是一只恶鬼。
“拱卫直都指挥司指挥使,见过各位上师。”
韩垚煞气未收,让那个指挥使眼角皱了皱,这是一个太监一样的鬼,面白无须,上了年纪,眉毛压住眼睛,是长寿相,很显然老了以后依然效力于拱卫司,生前定然是天子宠臣。
看到韩垚、王乾、楚千寻有干架的趋势,秦昆怕他们沉不住气给这群家伙灭了,于是走上前打了招呼道:“指挥使大人,在下秦昆。”
指挥使淡定的笑容一收,猛然发现秦昆的身影。
刚刚自己到这里后,视线里根本没有秦昆的存在,直到对方说话,泄了阳气,他才见到还有一个人!
嘶……
指挥使不敢怠慢,这恐怕不是一般的道士。
“原来去秦上师,上师道法微妙,小的佩服。不知师承何处?”
这就是江湖盘道了,决定之后需不需要先礼后兵。
今晚是来拜祭的,秦昆也不愿和当地鬼起冲突。
刚刚观察发现,这群家伙虽然怨气、执念虽重,可身上一点臭气都没有,显然是谨守本分的,这种几百年还谨守本分的鬼,秦昆觉得非常顺眼。
“扶余山。”
“扶余山?!”
“指挥使大人知道?”
老太监一样的指挥使点点头:“自然!茅山与此地相隔不到百里,扶余山作为茅山陪峰,小的自然知道。原来各位上师是扶余山门下,失敬。”
话说到这,事就该完了。
秦昆对指挥使道:“不敢当。敢问指挥使,我这位兄弟拜祭先辈,为何会引来拱卫司仇视,可否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个问题,就是给王乾一个交代。
谁好端端的拜祭前辈被鬼敌视,面子上都挂不住。
指挥使桀桀一笑,开口道:“这是金陵的规矩。这里虽然有我等拱卫司巡城,但还有其他不长眼的邪祟,上师的供奉这么浓郁可口,怕吸引来一些不长眼的东西伤害阳间儿郎,我等无法向殡天的陛下交代。”
原来是这样。
秦昆点点头,看到王乾、韩垚的气也消了,疑惑也消了,哈哈一笑,摸出一叠银元宝对指挥使道:“原来都是误会,这些供奉请指挥使收下,请兄弟们喝个酒,今天是我们唐突了。”
王乾三人心中无语,能和鬼打成一片的,似乎只有秦昆了。
这事要是落在自己头上,八成要起冲突啊。
“大小姐,秦黑狗这两年变了不少发现没?”
楚千寻点点头:“以前都是先揍一顿打服为止,现在老练多了。”
韩垚凑了一句:“感觉昆哥把鬼当人看啊。这样……真的好吗?”
没人能评论这样好不好,三人在嘀咕的时候,又是一阵风吹来,出现了七只猛鬼。
“哈哈哈哈,一群兔崽子,如此美味的香火供奉,也不叫某吗?”
指挥使眯着眼:“解烦营……东吴老鬼,你们还没死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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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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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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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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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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