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对方很年轻,毕竟他的外貌已经步入暮年。
看起来,他的精神头很足,不仅身上带着光,眼睛里也带着光,睿智而慈祥。
晚上11点。
伦敦郊区,血腥弥漫的街,不见五指的夜,充斥着颓废与堕落的角落,随着老者的出现,似乎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
“东方的驱魔人,很荣幸见到你。你可以称呼我为纽曼。”
相比于曾经听到的诸如‘迷途的羔羊’的称呼,秦昆觉得这种不怎么亲近、甚至略带些区分性质的称呼听起来更顺耳。
“纽曼主教,幸会。”
纽曼主教看着满地的尸体,略微一叹,真情流露之下,眼底那一抹慈祥隐去,有些遗憾。
“其实,他们不该死。”
“你说得对。”秦昆赞同道。
“但是你杀了他们。”
哈?
“纽曼主教,你恐怕误会了,我一个人都没杀。”
纽曼主教已经憋好了后面的话,但被秦昆一句堵住,秦昆心中叹息:这位主教的眼神,恐怕不怎么好啊。
秦昆询问道:“如果是我杀的,会怎样?”
“你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接受制裁。”
“哦。”秦昆恍然大悟,那张牛魔的脸上露出笑意,“幸亏我没杀人。”
你!
纽曼主教不相信,双手摊开,和法术一样,每一个死者的身上出现了十字墓碑,金光闪闪的墓碑,冲散了血气,甚至带着圣洁。
这……怎么可能?
探查了一翻,纽曼主教的脸色有些沉重,这些人都是死于锐器或者钝器,即便沾染了鬼气,和对方身上的气息也无半点关联。
自己刚刚嗅到一股强横的鬼气,这才亲自前来,可是结果只是遇到两帮人火拼,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憋着怒火又无处发泄。
那个牛魔的笑容非常可憎,最可憎的是,他还补了一句:“不仅没杀人,我还救下了这个孩子。”
纽曼主教笑容僵住:“所以,你教唆这个孩子杀人吗?”纽曼主教能感觉到,有两个死者的冤魂正在向他哭诉,缠绕在那个孩子身旁。
“不不不,即便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这也叫正当防卫。这群家伙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我当然要帮他。”
“你可以感化他们,放下争执,放下仇恨,而不是教唆一个孩子堕落到深渊!”
秦昆打断:“尊敬的主教大人,你用脚趾头猜一下,如果我不出现,这孩子的死相会有多惨?”
纽曼主教浑身颤抖,指着秦昆,气的说不出话来。
“是你打伤了圣女贞德和圣路易陛下吧?还把他们从法兰西掳走?!”纽曼主教一字一顿道。
秦昆心中冷笑,总算说出来意了吗。
之前那些话,分明是想用道义压我一头,幸亏老子有分寸,不然还真被你得逞了。
秦昆承认:“对,是我掳走的,圣女贞德的铠甲在他那里,有恩怨,找他吧。”
秦昆指了指一个三米高的怪物,从纽曼主教出现后,皮肉人就停止了杀戮,因为他感觉对方的气息很危险,不过他在一旁待命,如果秦昆要对对方出手,他相信二人合击之下,这个红衣老头,绝对不会逃出生天。
只是秦昆把矛头引向自己,皮肉人也觉得没什么,噬血怪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恐惧的!
吼——
皮肉人朝着纽曼主教咆哮,对方的话他虽然听不懂,但秦昆的话他听懂了,那个老头是来抢自己铠甲的,这绝对不能给!
纽曼主教汗毛竖立,无论是面前的牛魔、还是那个血巨人,他都觉得有些棘手。两股强横的力量外加煞气、血气的加持,如果打起来,真不一定有胜算。
“请把圣铠和圣王之冠还给我,今天的事,教廷可以容忍。”
纽曼主教忍气吞声,总算退让一步。wWW.ΧìǔΜЬ.CǒΜ
“纽曼主教,你是老糊涂了吗?今天我没杀人。”
“可是那个怪物杀了!所以你是帮凶,能留你们一条命,是教廷的底线!”纽曼义正言辞。
秦昆撇撇嘴:“那好,你听清楚了。这盆脏水扣到我头上,我忍了,不过你们敢碰这个怪物一根毫毛,就别怪我大开杀戒!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让我见识见识堂堂红衣主教的厉害,二,闭上嘴巴,离开这里!”
不讲道理啊!纽曼主教几乎要气炸。
你们掳走两位圣灵,抢夺圣灵封印,那个怪物还杀了这么多人,竟然威胁我!
从始至终,秦昆身边的小男孩看着发生的一切,表情都非常意外。
红衣主教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不了解?
一个红衣主教竟然被秦昆逼到这份上,而且连与其交战的勇气都没有,这还是高高在上的教廷吗?
他对秦昆的崇拜和信心,又多了几分。
气氛僵持,纽曼主教表情怪异,似乎周围形成了一个火药桶,大战一触即发。
天眼俯瞰,秦昆发现老远有两个中年人朝这边赶来,身上的金光让他们在黑夜中非常耀眼。
秦昆回过神,淡淡道:“不打,也不走,等帮手吗?”
纽曼主教沉默。
似乎,不屑于撒谎,也算是默认了秦昆的提问。
两个中年人来到这里的速度很快,赶到这里时,周围的小混混们,连滚带爬,已经作鸟兽散。
空旷的街道,对面是三个人,秦昆这边,也是三人。
“劳勃,后退。”
“我要与你并肩作战!”
“你别添乱就好。”
秦昆打开光头大佬的车门,发现里面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抱着婴儿,还有那位叛徒夏尔。
“罗伯特……”夏尔干巴巴地叫着,秦昆发现小罗伯特眼神一变,狮子一样扑了上去,一刀插在对方胸口。
快!准!狠!
夏尔目瞪口呆,无力地倒下,秦昆将其尸体拎了出来。
这……
黄金王上道有些快啊,杀第一个人时候还在呕吐,第二个人已经麻木了,这第三个人,虽说因为夏尔的叛变导致他父亲死亡,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给人宰了。
黄金王坐进车里,将手上的鲜血擦了擦,泪流满面,他听到女人在抽泣,却冷脸安慰道:“别吵,我不杀女人。”
女人怀里的婴儿伸着小胖手,突然窜出,跳入黄金王的怀里,黄金王有些呆滞,他发现婴儿似乎很喜欢自己,拍打着他的脸颊,似乎在帮他擦泪。
黄金王搂住那个同样长着金发的婴儿,沉默不语。
看了这一幕,秦昆叹息一声,关上车门。
“你居然以为我会杀那个孩子?”纽曼主教表情生气,显然动了真火。
秦昆微微一笑:“当然不是,仁慈的主教怎么会做出这种暴行?只是你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我害怕这个孩子将来对教廷带着偏见。你看,我是为了你好吧?”
纽曼主教理屈词穷,气势溃散。
两个金光缠身的中年人一笑:“都说恶魔是狡猾的,善于玩弄人心,果然如此。今天,我以圣骑士之名,与尔等誓死一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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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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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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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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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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