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两人,秦昆坐在床上,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于父。
“我的房间里有监控,你想做什么?”
于父看着秦昆一直不说话,又盯着他渐渐凌厉的眼神,心虚说道。
秦昆半晌没有回话,最后才开口:“你……怎么会是黑魂教的人?”
一句费解的话,仿佛石破天惊,于父先是一怔,随后抖如筛糠,看向秦昆的眼神无比意外,又有些难以相信。他半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变得冰冷,非常吓人。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于父明显带着颤音,头转向一边。
秦昆扁了扁嘴,把他的头掰了过来:“我曾说过,黑魂教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于父更加震惊,直接坐了起来:“你敢杀人?!”
秦昆手指竖在嘴前:“嘘,小声点。我又不是滥杀无辜的邪教徒,你还能活一会。”
于父发现秦昆力气奇大,想挣扎,却挣不脱。
秦昆刚才做出清场的举动,于母就惴惴不安起来,生怕出什么事,但秦昆又是准女婿和女儿的朋友,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好奇秦昆的医术,想去监控处看一下。李哲、于梦欣陪着于母,刚看了一会,发现于梦欣的父亲被秦昆粗鲁的对待。
“阿哲、欣欣……这是……”于母手臂一抖,转头看向二人。
于梦欣也微张着嘴巴,不知道秦昆为何这样,李哲淡定了些:“妈,最近爸的脾气不好,明显不配合,你也知道,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
这个解释,于母勉强接受。
卧室里,秦昆道:“本来以为,你应该是小鬼缠身,被偷吸了阳气。谁知道,原来是邪术。于老板,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的问题,秦昆口气轻松,指关节被捏的爆豆一样响,于父看到秦昆沙包大的铁拳,确定这一拳下来,以自己的状态,基本就挂了。
于父牙关在打颤,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些,苦涩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圣魂教?”
秦昆揉了揉鼻子:“圣魂教?好古老的称呼。”
于父咽着口水,盯着秦昆的眼睛:“你不是中医,你是干什么的?”
“临江市殡仪馆的入殓师,绰号‘送葬者’。”
于父眼睛一翻,听到秦昆报出的名号,险些抽了过去。李哲这个王八蛋,亏自己这么看好他,竟然给自己请来一个入殓师看病?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于父虽然虚弱,但也不傻,没一会反应过来,秦昆是调侃,于是道:“你既然知道圣魂教,应该是道士吧?”
秦昆一笑。
于父叹息一声,开口道:“既然你是道士,那……我就说说吧。”
“我于家上一代,是工厂工人,70年代末,80年代初,19号文件传递了宗教信仰自由的信号,一些外来宗教进入华夏,圣魂教……就是其一。”
秦昆听到了一个历史性的大背景下的励志故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工人的儿子,随着改革开放,倒腾起小买卖,然后越做越大。当时为了让生意继续扩张,于老板为了和国际接轨,促成生意往来,在香港加入了一个‘圣魂教’的宗教。
那时国外许多富贾、财团都有宗教信仰,那些信仰的一部分也化为自己的商道理念,与同道中人共事,这也无可厚非。
于老板加入了‘圣魂教’,在东南亚、欧洲等地有些拥护群体,这个宗教的教义也是‘至诚、至善’一类,于老板的生意终于更上一层,从工人的儿子、小老板终于完成了到大老板的转变。
突然的某一天,他被邀请去参加集会。
集会主要是筹资慈善,于老板当然去了,也捐了很多钱,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个密室里。
“秦道长,不瞒你说,他们说我有潜力,教了我一种灵修之术,五人合修,当时我就知道这个宗教有问题……”
“但是你还是学了。”
“我……要保命啊。不学的老板你猜下场是什么?”于老板瞪大眼睛,一根手指从脖子上划了过去,“我亲眼所见!!!”
秦昆一言不发,这确实是黑魂教的做事风格,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不过说实话,才开始和其他人合修,我们五个人只是吃饭在一桌、睡觉在一室、行走在一起而已,后来某一天,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共鸣,仿佛五人共生一样,共享旺盛的生命力和精力。教里的祭司说我们可以离开了,于是,各自分道扬镳。”
“那个灵修的秘术,让我变得精力充沛,也让我多了很多噩梦,大多都是杀人的。”
秦昆点点头:“逆魔锁链,黑魂教的秘术之一,五人共享生命力,也是共死之术。你现在的状态,可能是你们五人中,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已经死了,在分享其他几人的生命。第四个人出现致命伤的时候,你也差不多该去了。”
“对!他们说这个秘术叫‘魂命锁链’,会建立魂命契约。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坏处。”
许多邪教的秘术,其实都有好有坏,逆魔锁链的好坏不予评论,起码前期属于有益的那种,但是后期,就成了摆脱不了的梦魇和累赘。锁上的几人,其中之一如果杀人染血,意外殒命,甚至出现其他事,另外几人也会负担,这个秘术等同于一个烙印在灵魂里的契约,一切事情共同承担。
知道了于老板的事,秦昆也不知道该不该救。
他身上染着恶业,显然杀过人,还不止一个,但或许不是他杀的。
于老板说完,无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聊天了。给其他人说了,可能都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于老板,之后你利用黑魂教的身份做过生意吗?”
于老板苦涩点点头:“有!我学会那秘术没过多久,才知道圣魂教早分裂了,还被斥为邪教,他们需要很多钱,拿家人要挟我。我只能打着他们的旗号进行生意往来,而且我履行的义务就是给宗教赚钱。”
难怪听说于家生意做得很大,于梦欣父亲吃得开,但身家却不怎么高,弄了半天,钱都给黑魂教送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秦昆觉得,这才是一个教徒扮演的角色。
事情了解完毕,秦昆听了一个故事。
但怎么给这个故事画上句号,是比较纠结的。
“这样吧于老板,我试试能不能解开这个邪术。”
于父一听,睁大眼睛:“你是说……你能救我?!”
秦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脸蛋:“解不开,你死。解开了,你还是会死。”
“为……为什么?!”
“你命魂快烧没了。没法救。”
秦昆耸耸肩,人身三盏阳灯,点两肩天灵,秦昆不知为何,突然能看到具象的阳灯了!于父的阳灯,虽然灯油还挺旺,可灯芯特别短,应该是生命共享给了别人,这事虽然荒诞,但确实是事实。
于父一怔,他绝对不信。但听秦昆刚刚详细说明自己曾经修炼的秘术后,只能惨笑一声,不得不信。
这种助纣为虐的人,虽不是他本意,但黑魂教的帐,得算在他头上一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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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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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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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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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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