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牙老头纸条上写着一个地方,是一处店铺,店铺很旧,牌匾斑驳,上书四个大字——‘桥岭古玩’。
店铺楼下,秦昆嘱咐道:“冯羌,一会听我指示。”
听你指示?
今晚没头苍蝇一样在这转了这么久,我凭什么听你指示?
冯羌想吐槽两句,但是发现秦昆已经冲进去了。
一脚踹开古玩店大门,秦昆面孔严肃,带着煞气,这处店铺是小二楼,木质结构,一楼,一群凶神恶煞的伙计坐在那里打牌。
看到秦昆进来,几人迅速站起,围了过来:“你是谁?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店?!”
这群伙计,手里拿着三棱刺,穿着背心,三棱刺磨的发亮,带着冷厉肃杀的寒光。
秦昆目光一瞪,胸腔似乎有虎啸迸射:“我是谁?你也配问?姓古的在哪?你们被捕了!”
“警察都不敢抓我们,你算老几!!”
桥岭古玩里,都是支锅下斗的伙计,这种墓里求财、刀口舔血的营生,为历代历国所禁,但他们行动隐秘,为人低调,野草一样顽强扎根在阴影中,不灭不兴。
一个精瘦的伙计,目如豺狼一样,呲着牙舔着嘴唇:“艹尼玛的,古爷的店,也是你能进的?嫌命长吗!!!”
一杆沙喷指着秦昆的脑袋,只是他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捏住,秦昆的手铁钳一样,卸了他的全部力道,沙喷落下,被秦昆接住,秦昆拽着他的手腕,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
噗——
精瘦的伙计风筝一样被踹起,又被秦昆拽着手腕拉了回来,接着,又给了一脚。
两脚下去,入肉声让人不忍直视,精瘦伙计被踹成虾米,弯腰跪倒,呕着鲜血。
秦昆提着沙喷,朝楼上走去。
身后冯羌心中暗爽,他知道秦昆能打,自己挨打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扒皮抽筋,但看秦昆打人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爽。
冯羌亮了亮身份:“睁大你们的贼眼看清楚,敢拿沙喷指着警察?就这一条,足够枪毙了!”
冯羌说完,发现周围人噤若寒蝉,非常满意。
这三年,他的变化不小,也渐渐学会和江湖人打交道。
这种刀口舔血的人,只要不出来危害社会安全,冯羌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他们犯错,即便执法者不知道,他们的行规也会制裁他们。听景三生说过,江湖规矩,在某些方面更能约束这些无法无天的人。
冯羌收起证件,抱着血纹如意跟着上楼。
二楼楼口,一个人拦住了秦昆的去路。
那是个极其和气的人,穿着绸衫,拱了拱手:“这位爷,不知我桥岭有何得罪之处?”
不盘道,不废话,一上来直接问原因。
这种对话还算爽快,别人给了面子,秦昆敬他面子:“并无。找个借口见见古爷罢了。可否引见?”
二楼古玩琳琅满目,这种木质楼最容易失窃,敢把东西随意摆在这里,想必这里的主人对自己的威慑力有足够自信。
一上楼,不远处是几间雅间,里面有说话声,想必秦昆找的人就在那里。
那位极其和气的人笑道:“自然可以。只是这杆沙喷……”
秦昆双手用力,沙喷被捏成一团垃圾,丢在地上。
那人一愣,露出苦笑。
江湖规矩,解兵卸甲,以示尊重,但看这年轻人的力道,恐怕他才是最要命的兵器。
雅间门打开,秦昆二人被引了进去。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一个黑衫老人,一个年轻女子,一个掌柜一样的人,站在年轻女子身后。
“古爷,您出货的本事,可是这个。这件大货,想必只有您这里能出去,务必劳烦古爷,事成之后,给您提这个数,可好?”
那位掌柜朝着老人比了比大拇指,吹捧完后又比了三根手指,一脸期待地望着对方。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
古爷在沉吟,思考对方的提议和这次出货的风险,突然间门被打开,面色不悦。
“谁?这么没规矩!”
古爷面前,是两个年轻人,后面的抱着一个如意,前面的,面带煞气,大步而来。
“你是谁?”
秦昆听到对方发问,将冯羌手里的血纹如意丢了过去。
“这是你出的货吗?”
‘叮!任务完成!’
秦昆面前,是一个老人,一个女人,老人穿着黑衫,女人则端坐在旁,轻抿着茶水。
血纹如意到了古爷的手里,秦昆无视了古爷脸上的惊骇,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人。
长发扎在脑后,眼睛很漂亮,两个宝石一样的瞳孔也在打量着自己。
有一瞬间,秦昆脑子里断片了,断片之后,仿佛眼中的景象,耳中的声音,都离自己远去。
再然后,思潮翻涌出滔天巨浪,拍打在秦昆的脑海,秦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神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
那个女人朝着空中随手一抓,秦昆兜里的烟不知何时跑到对方的手里。
女人点了根烟,好奇打量着烟的牌子。朝着秦昆微微一笑:“这烟是哪里买的?”
秦昆拍打着自己脑袋。
自己这是中鬼打墙了吗?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见到她呢?
冯羌发现秦昆有些不对劲,好像快要晕倒一样,一只手撑着秦昆,不让他倒下。
女人似乎发现了这点,挪出一个位置,拍了拍身边的蒲团:“身体不舒服吗?坐这里吧?”
秦昆脑中巨痛,突然眼前一黑,扑在女人身上。
屋子里,老人错愕,捂着胸口,心跳打鼓一样,他看着女人,后背发凉。
旁边的掌柜,脸上带着惊恐,往后缩了两步,小腿发出颤抖,牙关似乎忍不住也颤抖起来。
冯羌一瞬间,感觉心脏被抓紧了一样,一股恐怖的压力,甚至比局座带给他的压力还要大!
他想维持镇定,想拔枪,但是手臂发抖,好像有种无形的威压,让人精神出现极度恐惧。
秦昆趴在女人身上,女人眉头一皱,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把蝴蝶刀,蝴蝶刀朝着秦昆脖子动脉扎去。m.xiumb.com
“住手!”
冯羌终于拔出枪,指着女人。
枪口随着手臂在哆嗦。
蝴蝶刀的刀尖悬在秦昆脖子上方停了下来。
冯羌掏出证件,女人摇摇头,接着美目中厉色迸射,看向古爷手中的玉如意。
“古顺子,这种冥器也敢卖吗?”
黑衫老人浑身哆嗦,老脸菊花一样皱起:“杜杜杜杜爷,这……这货不是我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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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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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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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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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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