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年龄向话题莫名其妙往r18话题上跑的时候,苏漾是冷静的,是淡定的,是不为所动的!
系统:“腿先别抖了……”
苏漾:“不得不说,这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因素。”
我明明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接受这么不和谐的威胁?简直非常想给差评!!
他愤怒地转过身,用软绵绵的小拳拳捶景丞的胸口,义正言辞道:“不行,你不准欺负我!”
他这力道不轻不重的跟小姑娘没什么差别,景丞也不阻拦,反倒乐在其中。
“本王为何不能欺负你。”
苏漾晶亮的眼眸转了转,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最后自暴自弃般道:“因为你喜欢我啊……”
说得特别没底气!!
景丞忍俊不禁,抬起他下颌,挑眉问:“本王有说喜欢你?”
没有……
苏漾闹了个大红脸,漆黑的眼珠子沁着水光,就这么巴巴望着景丞,怎么看都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奶狗,委屈地晃着小尾巴,渴望被好心人抱回家。
——求虎摸求包养,会撒娇会卖萌!
景丞瞬间被击中了萌点,脑子嗡的一声,觉得鼻腔有点热。
系统提示:当前进度42%
苏漾一惊,这是,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景丞捂着鼻子,一只手把他抱在臂弯里,闷声道:“本王的确是喜欢你,所以更加想欺负你。”
苏漾装作听不懂,很傻很天真地说:“娘说了,喜欢谁就要一直对他好,不能欺负他的!”
“那是你娘的说法,”景丞轻嗤,“在本王这里,喜欢谁就要让他疼,让他哭,让他一生一世离不开本王。”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苏漾没忍住打了个寒颤,麻痹谁来把这个怪蜀黍带走!
景丞温柔一笑:“你现在不懂没关系,总会有明白的一天。”
苏漾:“……”
我真的不想明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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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获自由后,苏漾终于迎来了第二个重大危机——贞操保卫战!
他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景丞却像没事人一般,该吃豆腐吃豆腐,该揩油揩油,但又从不越雷池一步,似乎真的在耐心等他“长大”。
这种感觉非要描述的话,就像花匠养了一株千年难遇的奇花,每天细心呵护,浇水施肥捉虫虫,一点都不含糊,忍不住的时候就闻一闻、亲一亲解解馋,简直耐心到了极致。
但是很显然,等这朵花完全绽放的那一天,势必逃不过被采摘的命运。
景丞就是这个耐心的花匠,而苏漾就是这朵待采摘的花。
苏漾做梦都能看到自己被景丞压在身下,做那等不可描述之事,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景丞正在用一种晦涩的,隐忍的目光看着他。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景丞今年三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苏漾表示十分心疼,但他更心疼自己,所以果断闭上眼睛继续睡,徒留景丞失眠到天明。
所谓相爱相杀,大抵就是如此!
一大早景丞又去了兵部,最近南海战事越发紧张,就连苏漾这种两耳不闻天下事的人都有所耳闻。
现如今整个大铭,有能力带兵出征的只有荣王景丞和大将军伍兴德。
伍兴德这老头愚忠,属于皇帝一系,因此皇帝绝不可能让他离开皇城,他怕伍兴德前脚刚走,景丞后脚就篡位。
但是景丞从漠北回来不到半年,军队尚未休整完毕,转眼又派他南征,景丞未必肯听,而且势必会引起景丞统下的将士们不满。
说到底,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支使景丞,除非他自愿,否则无人能勉强他。
如今已是夏初,天越发炎热起来,苏漾却穿了两三层外衫。
并非他不怕热,而是因为他手腕上套着避暑神器——天山玄索,随时随地供冷,清洁环保无污染,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当初景丞那么干脆放了他,他还觉得奇怪,原来天山玄索的精华不在锁链,而是这枚不起眼的银白手环,戴久了连体温都比常人低。
不过在夏日倒是极好的,就像随身带着移动迷你空调,简直不要太凉爽。
苏漾蹲在池塘边上撒了一大把鱼食,等鱼群游到跟前,他连忙抄起旁边的网兜捞鱼,转眼就捞上来好几条红色的锦鲤。
他提着鱼兴奋道:“嬷嬷,中午吃锦鲤!要糖醋的!”
伍嬷嬷擦着冷汗,在旁劝道:“小祖宗,你要吃什么鱼没有,总盯着这一池子的锦鲤作甚,王爷特地让人从江南运来的鱼苗,好不容易成活,你要是把它们吃了,王爷回头就把你吃了。”
伍嬷嬷原只是吓唬他,并没有那方面意思,可苏漾最近敏感着,难免会错意。
他当即把网兜里的鱼倒回池塘,蹲在池边失落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养得肥肥的,却是为了好下口。”
他声音低如蚊呐,伍嬷嬷只当他是没吃到鱼在难过,又劝了两句。
这时候前院跑来两个婢女,口里唤着:“王妃娘娘,宫里来了一位总管太监,说要接您进宫!”wWW.ΧìǔΜЬ.CǒΜ
苏漾眼都不抬一下,道:“什么总管太监,我又不认识他。”
伍嬷嬷却是脸色大变,惊呼:“主子,总管太监宣旨,大抵是陛下要见您呢,快随老奴换一身朝服再行接见。”
苏漾哪里肯听,他如今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左右是个傻子,皇帝总不能治他礼数不周之罪。
作为伍氏一族最后的血脉,又是正得宠的荣王正妃,皇帝恨不得他即刻便得急症去了,一来让伍家断后,二来让景丞一蹶不振,找他肯定没安好心,哪能上赶着让人欺负,他又不是真的傻。
苏漾又抓了一把鱼食撒进池塘里,赌气道:“嬷嬷,煜儿不想见什么总管太监,也不想见陛下,煜儿要等夫君回家。”
他这话听似无意,伍嬷嬷却如醍醐灌醒一般,如今他们身在荣王府,无论有没有反叛之心,都已经站在了皇帝是敌对面,此行恐怕不简单。
伍嬷嬷忙把那丫头唤道跟前,小声道:“你现在去找曹副将,让他速去皇宫禀告王爷,就说陛下派了人来宣王妃进宫。”
那丫头连忙点头,转身从偏门走了。
伍嬷嬷这才装模作样地劝苏漾:“主子快别玩了,耽误了时间,陛下若是生气了可怎么是好。”
苏漾只管坐在池塘边不肯动,甚至还把鞋袜脱了,将白白胖胖的脚丫子伸进水里去逗弄锦鲤。
结果刚碰到水,那些鱼纷纷受惊,四散而逃。
他玩的不亦乐乎,那边宣旨的太监总管却等得不耐烦,竟是直接带人闯进了后院,景丞留下的影卫一直守在苏漾身边,见状纷纷现身,和大内高手对峙起来。
那太监总管冷笑道:“王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连陛下的旨意也敢违抗,难道不知道,抗旨是要诛九族的!”
苏漾无辜地问:“什么是抗旨,什么是诛九族?为什么是九族,不是八族七族呢?”
太监总管:“……”
伍嬷嬷险些笑出来,这些威胁用在旁人身上的确够分量,可惜她家小主子是个众所周知的糊涂蛋,便是真的抗旨,皇帝也不好降罪,恐遭世人诟病,说他欺负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
那位公公也发现这个问题,当即不再啰嗦,直接动手抢人。
苏漾见时间不早了,快要到景丞下朝的时间,便开口道:“你们别打架,我去,我去就是了。”
说着席地而坐,慢悠悠地把鞋袜穿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转过身跟池塘的小可爱们告别,显然是忘了这些小可爱险些被他糖醋了吃进肚子里。
在苏漾的努力之下,愣是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出门,可尽管如此,景丞还是没有赶回来,伍嬷嬷急的满头大汗,目送苏漾上了宫里的马车。
苏漾一边嚼着蜜饯一边跟那位公公搭话:
“你的名字叫太监总管?怎么是四个字的,我的名字只有三个字。”
那位公公嘴角一抽,应道:“奴才名叫陈二宝,也是三个字的,太监总管是职衔,王妃娘娘唤奴才小陈子就好。”
“原来你叫小陈子呀,”苏漾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那陛下的真名是叫小陛子,还是小下子?”
陈公公:“¥#&¥%”
苏漾又道:“你知道我夫君吗?大家都叫他荣王爷。”
陈公公随口奉承道:“这是自然,荣王殿下乃是我大铭战神,整个中原九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苏漾高兴地说:“他很厉害的,但是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很吓人的,有一次,有人不小心用热水烫到我,夫君很生气,那个人就被杀了。”
陈公公:“……”
苏漾喋喋不休道:“你知道,杀了是什么意思吗,嬷嬷说,杀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吃不能睡,也不能和别人说话了。我夫君杀过很多人,数都数不清,我也怕他,小陈子你怕不怕啊?”
陈公公脚下一滑,咽了咽口水道:“奴才自然也怕。”
苏漾用天真的语气道:“对吧,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夫君打不赢的人,谁都怕他!”
说者有意,听者自然更甚,在皇宫大内摸爬滚打做到太监总管的人,凭的自然不是一腔忠诚,而是察言观色,洞察时局的好本事。
陈二宝快步走到前方,对赶马车的人说了什么,行进速度瞬间降了下来。
算是卖了景丞一个人情。
苏漾悄悄松了一口气,觉得人生真特么不是一般的艰难。
#总有刁民想害朕!!#
#被迫成为炫夫狂魔的辛酸谁能懂qaq#
苏漾心不在焉地吃着蜜饯,眼看皇城就在眼前,而传说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靠山荣王殿下并没有及时赶到,简直非常不符合杰克苏bl文的一贯套路,必须再给一个差评!!
暗自骂了一句mmp,苏漾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他就淡定地跟陈二宝进宫了?
才不会咧!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转身就跑!
那奔跑的姿势颇有种壮士扼腕的决绝和义无反顾!每一步都体现了人类面对强权压迫时的挣扎和反抗精神!这是对时运不济的控诉!!这是对自由和光明的向往!!也是弱势群体无助的呐喊!!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感慨,陈二宝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默默地行注视礼。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大手一挥:“给咱家追!!”
几分钟后,苏漾被几个大内高手拎鸡仔似的拎了回来。
要不是人设是个傻白甜,他简直想在宫门前大喊:“老子是荣王妃,谁敢动老子,让我夫君削死你们!”
陈二宝以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苏漾,摇头道:“王妃娘娘,你……”
苏漾一脸冷漠,什么都别说了,他知道自己试图逃跑的行为很傻逼!
却听陈二宝噗嗤一声,尖着嗓子笑道:“您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那么一点,要不是陛下还等着,奴才都不稀得抓你。”
苏漾:“……”
缺乏运动神经怪我咯?跑几步就大喘气怪我咯?你知不知道养尊处优这四个字就是为本少爷量身定做的!
陈二宝显然并不知道,捂着嘴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颤得苏漾恨不得一个天外飞踢和夺命剪刀腿了结了他!
经过一次逃跑未遂,这些人非但没有提高警惕,反而越发松懈起来。
简直揍是**裸红果果的鄙视!!特别过分!!
苏漾开始碎碎念:“我不想见小下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不想见小下子……”
陈二宝道:“王妃娘娘,等下见了陛下,可别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惹得龙颜大怒,可别怪奴才没提醒你。”
苏漾才不理会,皇帝本来就想对付他,得罪与不得罪又有什么分别。
如今大敌当前,皇帝断不敢对他不利,否则伍兴德和景丞这两边皆无法交代,但却极有可能拿他做人质,要挟景丞南征。
那么,景丞会答应吗?
现在离开建州,等同于丧失先发制人的机会,且不论南海之战能否打赢,伤元气是在所难免的,届时什么优势都没了。
即使他大胜归来,得了民心,却因为损兵折将,难以在两军阵前取胜。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反贼的帽子一扣,谁又知道他曾经守卫过疆土,奋勇杀敌,谁又会为他平反昭雪,洗刷冤屈。
景丞这样理智的人,不会看不清楚形势,那么为今之计,唯有牺牲他了吧。
这是最正确的决定,所以他不怪景丞。
就在苏漾胡思乱想之际,乾坤殿已经到了,陈二宝欠了欠身,道:
“王妃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
苏漾点头,目送他进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不愧是九五之尊的居所,金碧辉煌,恢弘大气,处处彰显权利的巅峰和尊崇。
所谓帝王,承天命,行天权,为万民所供养。
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世上有几个人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苏漾在烈日炎炎下等了小半个时辰,热倒是不热,却有些头晕,大抵是站久了的原因,所以说文质彬彬的公子哥真是作孽。
他迷迷糊糊地想,景丞若是不管他,他大概真的是凶多吉少,不死也得脱层皮。
眼前渐渐模糊,骤然变得漆黑一片,他脚下如踩空了一般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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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梦到了从前,有一次他在录制远古丛林冒险节目时,乘坐的那驾飞行器出了故障,发生了强烈的爆炸。
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莫名其妙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被要求执行这些奇怪的任务。
按照系统的说法,他的身体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救助,目前正处于休眠,等灵魂归位就可以苏醒。
但是系统也说过,如果在任务途中死亡,也意味着魂体随之消弭,也就是真正的死亡。
他不能死,他必须回家!
景丞皱眉道:“怎么回事,王妃为何一直冒冷汗。”
几名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回禀王爷,王妃娘娘只是过度暴晒,有轻微中暑的症状,不消片刻就能苏醒,至于冒冷汗,或许是受到惊吓所致,微臣这就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见他摆手,那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景丞坐在床边,熟练地拧干一块湿毛巾,将苏漾额上的细汗擦去,眸中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苏漾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倏然睁开眼,却见景丞正端坐在自己身边,而这张床,显然是荣王府他自己房间的床。
先前的恐惧和惶然瞬间席卷而来,苏漾从床上坐起身,一下子扑进景丞的怀里。
他委屈地哽咽道:“我等了好久你都不来,我想逃的,可我跑的慢,又叫他们抓回去了,他们说去见陛下,可我不认识陛下啊,我真的不认识……”
景丞心头如针扎一般疼,景乾父子真是好得很,今日之事,来日必叫他们百倍偿还!
他抱紧受惊的小孩,温声安抚道:“没事了,有本王陪着,谁也不敢动你。”
苏漾忽然抓住景丞的手,郑重嘱咐道:“夫君,有个叫陈二宝的公公,他笑话我,夫君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他!”
景丞自是连声应好,声音夹杂着冷酷:“陈二宝是吧,本王这便差人把他带来府上,随你处置。”
苏漾摇头道:“不要,我不想见他,你让他围着皇城跑一圈就好!”
跑……圈……??
景丞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记起这小笨狗说自己逃跑被抓,瞬间了然。
他忍不住笑道:“跑一圈哪里够,跑十圈如何。”
苏漾这才展露笑颜,想了想道:“皇城那么大,十圈会没命的,就三圈吧。”
景丞吻了吻他的脸颊,应道:“好,听你的。”
这时候太医开的药也熬好了,景丞一手端着棕黑色的汤药,一手拿着蜜饯,面露慈祥的微笑:“乖,把药喝了。”
苏漾只管捂着嘴摇头,他从生理到心理,都绝对无法接受汤药的味道!
“我没生病,不喝药!!”
两人对峙片刻,苏漾从床上蹦到地下,又从寝宫逃去了后花园,景丞始终一言不发,却坚定不移地追在他身后,就在苏漾一只脚踏出墨麟殿的时候,他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
“给本王站住,是你自己喝,还是本王喂你喝。”
苏漾:“……”难道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qaq
于是苏漾被荣王殿下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了一整晚汤药,一滴都没有浪费,喝完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让我狗带!#
#都别拦着!!#
过了好半晌,苏漾仍旧躺在床上挺尸,并且坚持不看某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铁石心肠的男人一眼。
景丞好笑道:“不喝药病就不会好,别闹小孩子脾气。”
然而苏漾并不搭理他。
景丞轻轻叹了一口气,特别特别做作,苏漾暗道这演技比自己真是差远了。
却听他幽幽道:“本王再过两日就要离开建州,只想在最后的时光陪陪我的小笨狗,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愿看到本王,也罢,都怪本王勉强他。”
苏漾纳闷,小笨狗是谁?不对不对,重点是——离开建州?!
他一下子惊起,连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景丞眸中透着幽怨,道:“还不是因为本王的小笨狗被人骗去了宫里,本王为了把他换回来,只好答应去南海打仗。”
苏漾心中微微一颤,竟然,竟然是为了他……
景丞竟真的答应了这一桩只赔不赚的买卖。
见他呆住,景丞笑着将他拥入怀里,道:“傻子,本王骗你的,保卫疆土本就是男人的职责,南海边上的倭寇,本王早有打算将其清缴,你不过是一根导火索罢了。”
导火索,却也是让他失去所有主动权的导火索。
苏漾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节奏鲜明的心跳,难得产生了一丝心虚和愧疚。
他问:“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景丞笑道:“本王这还没走,你已经盘算着归程,满打满算也就半年,你在家里,本王舍不得离开太久。”
苏漾默默无言,短短半年而已,等他回来之时,建州城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还会不会有北伐归来时的风光无限,还会不会有文武百官的争相庆贺,还会不会有全城百姓的夹道欢迎?
他是以英雄的身份出征,待归来之日,恐怕便成了乱臣贼子,更有甚者,会成为阶下之囚。
苏漾眼眶里发涩,揪着景丞的衣衫不肯松手。
他道:“半年好久,你不走好不好,我不想你走。”
“可这一次,本王必须走。”
景丞眸中闪烁锐利的光芒,掷地有声道:“这大铭江山是由我景氏一族开创的,不论最终落到谁的手上,都轮不到外敌来分一杯羹!南倭北蛮,北方蛮子已经被本王清除,南方倭寇自然也不在话下,本王要这锦绣山河,原原本本,一分都不能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冷漠肃杀,也不同于在苏漾面前偶尔展示的温和细致,充满了锐利的锋芒,也充斥着男儿血性。
苏漾眨巴着眼看他,景丞垂眸轻笑,捧着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本王知道你听不懂,可本王只想说给你听,人人都道荣王景丞是个狼子野心之辈,将帝位视为囊中之物,可我的抱负又有谁明白。景乾是酒囊饭袋一个,景升有点脑子,却是目光短浅,这二人一心想除掉本王,也不想想,日后靠谁来保卫这江山社稷。”
“伍兴德为大铭打拼了大半辈子,结果搭进去两个儿子,又亲手给女儿喂了绝子汤,才保住你这根独苗,最后还落在了本王手上,”说到这里他目光温柔了一些,接着道:“伍兴德并非圣人,他怎能不恨,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摧毁我景氏江山。”
苏漾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什么意思,他外祖父不但不是忠臣良将,还是个一心想改朝换代的大奸臣?
景丞见他一脸迷茫,顿时失笑,“本王怎么会跟你这小笨狗说这些。”
苏漾不满地嘟囔道:“我不是小狗……”
景丞伸出食指逗弄他的下颌,道:“那是谁第一次见面就咬人?”
苏漾脸红,小声嘟囔道:“因为你欺负我,我才咬你的,我以前,是不咬人的!”
说着他又低落起来,“半年,真的好久。”
这般全心全意的依赖,直叫景丞整颗心脏都为之发软,真是个叫人放不下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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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丞要出征这两日,苏漾寸步不离地跟着,原因很简单,接下来要有大半年不能相见,他必须争分夺秒刷好感度才行。
然而这一切看在不明真相的旁观群众眼里,不是爱是什么!!
王爷要出征,王妃寸步不离地守候,看那恋恋不舍的小眼神,再看那欲言又止的深情模样,再听听那又萌又暖的甜言蜜语,简直闪瞎狗眼好吗!
京城里的话本子又更新了一波,从最早的《冷漠王爷绝情未婚妻》换成了《深情王爷爱上我》,如今又换成了《王爷王妃比翼双飞》
此情此景端的是感天动地,在整个建州城掀起了王爷王妃cp忠实拥护党,称,阵容很强大很牛x!
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大军南征的日子,这对苦命鸳鸯终究还是要分别。
苏漾红肿着眼眶,十里送别,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夫君,你,你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他抽抽噎噎道。
景丞好笑地给他擦眼泪,道:“好了,从睁开眼睛哭到现在,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不嫌丢人吗。”
苏漾的确不嫌丢人,他哭了一上午,进度已经从48%涨到了67%,只要能按照这种涨速继续下去,把眼睛哭瞎都没问题!
堪称业界良心苏小漾!!
敬业的苏漾又是一个埋胸杀,原本是想把脑袋靠在荣王殿下坚硬的盔甲上,结果不小心太用力,一下子磕到脑门,他眼泪汪汪地抬起眼眸,瞪着红红的兔子眼,脸颊上已经是一片冰凉的泪珠。
——卧槽疼炸了啊!!!
景丞只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在节节败退,这只小崽子毫无章法地闯了进来,胡乱地哭一通,便将他打得溃不成军。
他有些粗鲁地扣住苏漾纤瘦的腰肢,强迫他仰起头和自己接吻,明明已经亲吻过无数次,却怎么也要不够,这张涂着蜜糖的唇,是专属于他的,谁也夺不走,谁也别想夺走!
无论是坐在龙椅上的景乾,还是此时就在十里之外时刻警戒的伍兴德。
等景丞结束这个吻,苏漾整个人已经瘫软下来,连站都站不稳,倚靠着景丞的臂膀才得以维持住站立的姿势。
苏漾艳丽的唇上一片水润的光泽,双目有些失神,呆呆地被景丞揽着。
却听男人在耳边低声笑道:“傻东西,本王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景丞从小就谨记一个道理,最重要的东西必须时刻带在身边,才能确保无虞。
皇帝敢拿苏漾威胁自己一次,就必然有第二次,至于伍兴德,这个老匹夫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了机会,只可惜,他想要扶上帝位的人将被自己带去南海。
苏漾还没回过神来,却被景丞一把扛在肩上,他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量相貌,甚至是气质都和自己分毫不差的人出现在凉亭内,一时间惊得失了语。
这,这是什么情况!!
景丞看向那人,神色冷漠至极,甚至带着些许嫌恶,扔下一句:
“不要露出马脚。”
那人连忙应是,果然,连声音都是一毛一样的!!
苏漾看着那个人,那人也在看自己,他笑,那人也跟着笑,若不是那人是站着,而他被景丞扛在肩上,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要不要这么玄乎啊,古代的易容术竟然高超到这个地步,他真的真的很想拜师学艺啊!!
他被景丞安置在一辆随行马车里,从外面看上去十分破旧的马车,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大约垫了五六层虎皮垫子,顶上是一层防晒的纱绸,糕点零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本解闷的读本,都是配图的,显然是怕他看不懂文字。
刚被放下,苏漾就迫不及待地说:“方才那个人,那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
景丞皱眉,“一个劣质的赝品罢了,没有可比性。”
苏漾:“……”大佬你是有多爱我啊!
二人相顾无言,苏漾等着景丞跟他解释目前这种诡异的情况,结果景丞似乎并没这个意思,场面一顿很尴尬。
苏漾只好先开口,问:“夫君,我,我跟你一块去打仗啊?”
景丞俊眉微挑,问:“你不愿?”
这两天抱着人家死活不肯撒手,哭得要死要活,就差高歌一曲“死了都要爱”的人就是他,要是此时说不愿意,估计会被景丞当场削死。
于是他果断点头:“愿意的愿意的,煜儿不想跟夫君分离。”
不就是亲身体验一把战争的残酷么,小爷没在怕的!!
景丞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他哭得红肿的眼睛,胸口难以抑制地疼。
他解释道:“本王并非有意骗你,只是若不这样做,瞒不过那些人,也就带不走你。”
见苏漾似懂非懂地点头,景丞又道:“此行长途跋涉,说不得要吃点苦头,可本王绝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比留在建州城安全得多。”
苏漾愣愣地望着他,忽然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道:“煜儿不怕吃苦,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煜儿就高兴。”
景丞被这个笑容迷住心神,险些没把持住,又要把人压在身下狠狠亲吻,但目前的情形,显然缺了天时地利以及人和。
他勉强稳住心绪,从马车中退了出去,翻上身骑上自己那匹绛红色的骏马,大手一挥。
“出发。”
“是——!!”呼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这就是景丞统下的军队,有种虎狼的野兽霸气,同时也纪律严明,无论何时何地,都如千锤百炼磨砺而出的锋利宝剑,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
浩浩荡荡的南征队伍开始前进,而建州城的风云人物——陶家大公子,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掉了包。
苏漾啃着点心欣赏沿途的风景,想想这种类似于私奔的场景,内心还有点小激动,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看,跟景丞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撩汉撩得飞起。
景丞也觉得他家小狗崽特别乖巧,特别听话,特别不娇气。
一开始,他是这么觉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正版的宝贝,给你们一人一个大么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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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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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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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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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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