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出窍本就要耗费一番心力,若是在遵循本我的意识下出窍那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碍,最多回归本位时要多加修养已恢复消耗的灵韵。但元神若是被强行震出,那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元神被外力强行震出,一则有伤丹田中的蕴养的元婴,二则神识错乱而致使不能以己之力控制元神。
而且在这镜象仙池当中,连索戎与白泽他们来了也不能帮她从水柱中脱困,若是元神再被他人控制不是更将自己陷入绝境吗?
黎婴指尖手诀一点心中做好了打算,如今没有灵犀傍身深处困境之中,只能这般赌一赌了。她缓缓的阖上双目静心等着,在指尖闪出一道金光时忽觉耳畔逐来一道清风,还不等黎婴反应过来指尖结好的手诀觉被一股气劲打散。
感到这股拂过耳畔的清风让黎婴心头蓦然一动,手诀被打散后那双微阖的眼眸缓缓睁开,唇角不自觉的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来人是谁黎婴不回头看也自是知晓来的是谁。
“是我疏忽了。”一道温润的声响就在黎婴的身后响起,徵尘站在黎婴身后,将手中的那柄细剑递到了黎婴的手上,轻声道:“拿去。”
黎婴闻言不由垂头看着徵尘递到自己手中的长剑,看着那细长的剑身突然觉得奇怪起来。
“你将法器给了我,那你呢?!”黎婴盯着手中还挥发着点点神威的细剑,不由问道。
这柄细剑黎婴记得是他在上一世突破化神期后所得的,不过那时她已经身为魔道中人。可彼时的黎婴是如何知道的呢,这一番过往如今回想起来,黎婴还是觉得十分稀奇。
还记得那日黎婴是随着澜苍去北麗山寻尸,可在前往北麗山的路途中偶遇从北麗山下来的徵尘。这昔日的‘对头’相见,自是分外眼红……其实只有黎婴一人眼红而已。
后边二人大打一通不说,还见识到了徵尘突破进至神威后的威力,顺便见识到徵尘那柄神威凛凛的神兵。若不是那个时候有澜苍在,她早就被徵尘‘捉’回玉虚峰到归元仙尊面前问罪了。
不过现在黎婴回想起来,倒是觉得那个时候被徵尘捉回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奈何事不遂人愿……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了呀……
所以徵尘常用的法器黎婴也是见识过的,黎婴颇为感触的看着剑身上的纹路忽然一愣,这柄细剑好像与之前见到不太一样……
虽然徵尘所持的细剑与她此时握在手中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剑身都是又细又长。可这剑身上的暗纹却和上一世与徵尘交手时所见到的大为不同,看这剑纹上的纹路倒像是黎婴以往所用的那柄长剑……
黎婴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握着剑柄的手细细地感受着从细剑上传过来的共鸣,心中更是断定了这柄细剑就是那把她与洛青书前往小渔村时所带的法器。
‘我之前的法器不是从小渔村回来之后就损坏了吗?可即便是这样,小师弟原来的法器呢?!’
黎婴心中疑惑,唇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都淡了下来,面目都变得古怪了起来,她不由的想回过头看一眼徵尘脸上此刻带着的是什么表情。
“小师弟?”黎婴略有些迟疑的叫了徵尘一声,垂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细剑,随后又是朝着躁动异常的水柱中看着水龙呼啸而过。
水花随着水龙的动作越现越多,黎婴不禁又联想起之前的一连串事情,眼中神色一黯,‘难不成这柄细剑与我还有什么关联?!’
果不其然,黎婴这才刚这么想身后的徵尘突然开口说道:“这剑本来就是你的。”
说罢,徵尘默了默神色,又说道:“你信不信我?”
“那自然是信的!”黎婴轻笑一声,看了眼四周的水柱,紧握着手中的细剑说道,“这里四个方位都不见生门死门就犹如一个死死扣住我的罩子,连索戎前辈都破解不了,而你却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说着黎婴持起剑柄看着水龙跃跃欲试的架势,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腹心事的徵尘,柔声道:“师尊既然让我们二人前来,那此时定是与我们二人相关。小师弟,你说我的对不对?”
徵尘本还在担心黎婴会对此事有不好的反应,但听她略带几分轻松的口吻,尘着的神色也明朗了起来。
“确是如此。”徵尘点了点头,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水柱中的水龙,翻掌一化手中气韵一扫荡开少许往他们飘来的水花,随后在他的手中就现出一把金光熠熠的长剑。
这柄长剑剑身细长,那暗色的剑纹因那灼灼的金光而散发着淡淡的流光,黎婴手中拿的那柄与徵尘现下掌中所化的差的不是一般两般。
身后那股凛然的神威让黎婴有些萎靡的精神都为之振奋起来,从后头偷过来的灼灼金光,让黎婴有些虚的底气都重了几分。
“接下来该是如何呢?”黎婴有了细剑作为法器就提阵已待水龙的出现,看着速度越来越开的水龙,黎婴一扫独自一人时的紧张慌乱,有了徵尘后,整个人都稳了许多。虽然她不知晓徵尘等会儿让她做些什么,但她总是觉得有徵尘在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徵尘听黎婴侧身对他低声问道,眼中掩下一道微光,看着黎婴脸颊稍见苍白,发髻略显凌乱,心中不由泛上一阵疼惜。
徵尘只觉得自己嘴里一阵口涩,那一句话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但弥漫在周围的水花越聚越多,徵尘狠了狠心沉声道:“待会你只需引水龙没入体中便可。”
“什么意思?!”黎婴听闻心头顿时一紧,一时还听不懂徵尘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师弟让我引水龙入体,这不就分明是想让我元神被震出窍,那他还给我细剑是做何用途?’黎婴看着水柱中的水龙水波翻转,露出一只巨爪,只听一声沉闷的龙吟让她胸口的心跳慌乱的不行。
而就在此时,徵尘在她身后突然沉声吟出一句话来,一句让黎婴心中万分熟悉的话。
“浪无涛,水无涟……”
随着徵尘的这声低吟,黎婴眼前随即一亮,额间的金痕霎时的显现出来,黎婴只觉体中一阵翻江倒海,觉得五脏六腑被拧在了一处,那六个字仿佛被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挥散不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水柱中的水龙巨爪踏着水花翻滚而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在水柱外头也震出一道道光波。
光波忽闪,让本是平静无波的镜象仙池顷刻间沸腾起来,索戎与白泽早已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看着那一道道从水柱中闪出的光波,皆是面色凛然的看着黎婴与徵尘他们所在的方向。
倒是白泽忽是朝周围看了一眼,四处寻不见澜苍与他那幽灵驹的身影,不禁心头暗道:‘难不成这魔君真的那么点背?!’
光波闪至之处那幽幽的浮草与碎石都被震的粉碎,化为光影没入池水之中。光波一闪而出,掠过已处深邃的裂缝,从那裂缝中忽然冒出些许气泡和一声轻微的马鸣声。
“怎么样,我同你说的可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一声阴冷的低笑从那深邃不见底的裂缝中传了出来。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澜苍眉目微敛的盯着一脸阴邪的历霄,默默消化着方才他口中所说的事情。
黎婴竟然就是五凤灵芝,这个消息让澜苍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想以前他竟然还认为她腰间系着的乾坤宝袋里藏着的五凤灵芝,如今想来真是可笑,白白浪费了如此多的好机会。
‘早知如此,之前就该在徵尘受伤的时候将黎婴哄骗过来。’澜苍越想越是懊恼,不由瞪视了一眼一旁的灵宝。
灵宝无缘无故的被澜苍迁怒了一番,一脸委屈的蹲在角落里数着石头玩,一会儿又眼巴巴的朝着上头光波急闪的缝隙,心中默默为黎婴祈祷:‘神仙姐姐,你说你好好当个仙子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当个五凤灵芝。魔君于我有再造之恩,但我也不想你出事情呀!’
被灵宝暗自担心的黎婴此刻的处境也却是没有好到哪里去,水柱中徵尘说完那句话后,里头突然闪出几道雷光。
虽然她此刻头胀欲裂,眼睛却明亮异常,神采奕奕的丝毫不像丹腹灵韵暴涨的样子。
‘难不成,小师弟将细剑给我是为了让我引雷用的?’黎婴看着眼前的那几道雷光,有些明白了徵尘的用意。
此刻眼睛明亮异常的黎婴,竟然将池水中似幻似真的斑驳光影都瞧了个清楚,那一个个样貌各异的修仙之人在她眼前漂浮而过,为了寻找自身幻境的出口显得有些癫魔。
而在这些光影之中,竟然也不乏魔道中人的影子,想来这几个魔道中人是之前任飞穹派来的吧。
只是更让黎婴觉得惊讶的是,在这些光影中,黎婴竟然见到一位穿着与之前在竹亭看到的那名药家子弟差不多的女子。Χiυmъ.cοΜ
但这女子身上的穿着比之前被玄蛇吞掉的那位要华贵的多,领口绣着一朵芍药,那衣衫上的暗纹就知身份不俗。
这名女子与其他光影中的修士不同,从她身上一点焦躁都寻不见,反倒是像气定神闲的观赏着景色一般。
黎婴不由在眼前的光影中追逐那女子的身影,但那身影粼光一点又很快的没入到光波之中。
“呃……”额间的一股灼痛让黎婴痛苦的低吟一声,双眼中流露出万分的难耐。
从刚才开始除了额间的一点灼痛,在她胸口也盘恒着一股灼气,焚噬着她的心脏。
若不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风伴随在她的身边,黎婴真是想在此刻自断经脉一了百了算了。
好歹她也算经历过剥丹之痛,业火焚身之苦,与升至元婴的碎骨塑经之痛,这世间最痛的五感她已经历了三样。怎么说对疼痛总会有些抵抗力,而且此刻的这些灼痛感也着实比不上她之前所经历的那三样,可心中的那股焦躁与浑身的波动却让黎婴无法抑制生出想死的念头。
‘水龙怎么还不来,方才不是见它身影翻滚而出了吗?’黎婴手持着细剑,浑身散发出一道道莹莹的光亮,全身的经脉仿佛一瞬间被点亮,让她身后的徵尘清清楚楚的看到灵韵在她体中运转的路径。
徵尘面露不忍的看着黎婴在他眼前挣扎,但他又不能上前帮她丝毫,不过他在与黎婴来到璃琉仙境的那一刻就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会与她共进退,不会留她一人独受煎熬。
“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徵尘口中不住喃喃,让他分不清说这些是在安抚黎婴还是在蒙蔽自己。
黎婴听着徵尘轻声安慰,口中又是溢出几声痛苦的低吟,额间的灼痛已经延伸至了双眼里,眼球仿佛一下子暴涨,那股灼热让黎婴觉得眼睛随时都会爆裂一样。
而在她胸口盘恒的那股灼气也缓缓往她的丹腹中沉去,这下堪比碎骨塑经的痛感一下充斥到了她的全身,让她不受控制要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才能忍下那股灼疼。
心头有一股怒气因这灼痛而缓缓升起,黎婴瞪视着前方,额间的一抹鲜亮金痕更衬得她双眼怒气逼人。
在她眼前停留的水龙仿佛看不见她存在一样,在四处游移找寻着黎婴的方位。
从黎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水龙十分兴奋,四爪时不时踏出水花,在水柱之中翻滚这找寻着黎婴所在的方位。
可说来也是奇怪,黎婴明明就在它的面前,它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连带着徵尘也都给忽视了去。
黎婴忍着疼痛默声不语,凝神间忽然记起徵尘之前与她说的话,将水龙引至她的体中难不成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一想黎婴握了握手中的细剑,看着在水柱中忽闪的雷光,终于明白了这细剑与雷光的真正用途。
刚才她还在奇怪,这雷光在水中忽闪的自己怎么会没事,原来这雷光不是给她准备的。
黎婴抿了抿嘴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正一脸担忧对着她瞧的徵尘,见她看过来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对着她点了点头。
那道笑容就好像是黎婴的定海神针,定了她心头的怒火不说,还将她那种的杂念一扫而光。
‘小师弟既然让我信他,那我还在犹豫什么呢!?’黎婴心头一定那仿佛消失了千百年的魄力此刻重回到她的体中,那堪比碎骨塑经的疼痛也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
黎婴面色一稳持着细剑使出引天诀招来一道水柱中的雷光,朝着上头的水龙就是一抽。
雷光一闪打在水龙的身上,在它那透明的身体中激起一阵翻滚的水花,水龙吃痛的怒喝一声,朝着黎婴的方位就一阵急闪。可每当要到黎婴身前时,水龙好像有失去了方向感一样四处乱窜。
这样黎婴就不得不引入一道道雷光来指引水龙,雷光越是挥舞越是让黎婴想不明白既然要将水龙引入自己体中,那之前让水龙径自没入体中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做这么一番吃力不讨好的活?
“没有那道口诀,之前的水龙皆为虚幻。”
徵尘像是察觉到了黎婴的心思,便开口为她解开了疑惑。
‘呵!皆为虚幻,那痛感还这么真实?!那这条水龙那还不要把我给痛飞?!’黎婴不由心头一惊,一时有些后怕起那疼痛来。
“你看着妮子,现在还想着痛呢!”与索戎呆在安全地带的白泽,听着黎婴的心声在仙池中四处回荡不由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也只有白泽自己觉得好笑,在他身旁的索戎从刚才开始就一脸凝重的盯着一处裂缝中看。从光波忽闪开始,那里头的气泡就一直未有听过……
‘难不成历霄也来了?!’
不愧是老对头,索戎敏锐的察觉到历霄也来到了镜象仙池里,连带着也猜到了他定是救下了澜苍与他的幽灵驹。
想着历霄待会会做的一番作为,又是让索戎心头泛上一股怒火,‘真是冥顽不灵。’不过索戎转念一想,马上又释然开来。‘罢了,一番孽障总归要有个结果。归元那老家伙想必也早就料到了吧。’
只不过在这镜象仙池里,除了索戎所预料到的澜苍外,还有一个他漏算的人,那便是被归元仙尊逐回药家的女弟子——落晟语。
……
黎婴引着水龙来到她所在的方位,鞋履在细软的沙石上踏过,露出一块透明的地面。
在那透明的地面之下,落晟语执着一根玉笔与之前躲在石门后头的娇俏姑娘打了起来。
水红色的轻装在这石室中犹如一道烈焰,那小姑娘撅着一张水润的嘴巴与落晟语斗法间,时不时的还对她喊着姑姑。
“小姑姑,你又是何必呢?!我若不来阻拦你,这百年后的药家可是要没落了!”
“谁是你姑姑!你这小姑娘还真会攀亲戚!”
落晟语猝不及防被这姑娘喊老了一个辈分,心中不由气急怒火中烧起来,她来这璃琉仙境已是步步为营,此刻又杀出个‘侄女’是什么意思?!
在药家大哥虽已成亲,大嫂也的确怀有身孕,但这腹中的孩儿还没落地呢,况且她嫂子腹中麟儿还不知是男是女,她哪来的侄女?!再者她的二哥也未有成亲,下边的弟弟妹妹未到年龄就更别说了!
“小姑姑,您怎么就不听劝呢?如不是您救我母亲有恩,我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回来解你的死劫。”
“满嘴胡言!”落晟语玉笔一掷打落那娇俏姑娘闪来的一道剑芒,随后又被她的气劲震退了好几步,若不是后头有台阶挡着想必自己就要跌倒了。
‘好霸道的剑诀。’落晟语回想着那娇俏姑娘使出的招式,不像是四峰中的路数。
四峰中虽也有人用剑,但也是法器而幻要与法阵诀术相互使用,可这姑娘倒像是个真正的剑修。
‘她到底是谁?!’
身着水红色轻装的小姑娘见落晟语停下了手,以为她听了劝便将手中的灵剑收至身后,上前想与她再说几句。
落晟语见她朝着自己走来,忙是提起玉笔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就当那娇俏姑娘与她越来越近时,在石室外又是传来一声轻飘飘的低唤。
“笙苼。”
那姑娘听闻这声叫唤,面色一白,低声道:“糟糕,大麻烦来了!”
“什么大麻烦?!”落晟语也是闻言一愣,对这石室外还有一人分感惊心,此处除了父亲与大哥外旁人都不曾知晓,若不是此时自己偶然得知怕是也是蒙在鼓中。
而那石室外头的声音,不是父亲也更不是大哥的,那么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落晟语愣愣的朝着朝外打开石门外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锦衣肤色雪白的如玉青年缓缓走了进来,额间的一点朱砂痣与他身后披着的墨色披风,让落晟语觉得他像是一只慵懒的仙鹤。
“笙苼,你还要胡闹到几时?”那青年踏入石室中,一眼不看落晟语,径直朝着那娇俏姑娘走去,口气虽是不耐但那眼中却尽是宠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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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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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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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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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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