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是一座**窟,但在澜苍眼里却是一间夺命屋。
“好好的一个魔君不安生的在魔域呆着,来这里做什么呢?”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从澜苍身后攀附上来,话语间的寒气就喷洒在他的耳旁,一双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扫动着澜苍的胸膛。
澜苍凝了凝神色,握住那双在自己胸前肆意撩动的冰冷双手,笑道;“夫人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你说我因何而来?”本是让人心头酥软的语调瞬时变了个样子,只听白骨夫人一声狞笑,粉腮娇腻的手渐渐露出白骨,指尖的锋甲越来越长。
澜苍见状轻笑一声,侧身一闪将握在手中的玉手借力朝外一打,寻声翻转间一道寒光贴身而上。
“夫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你看看那眉间的褶皱可是越来越深了。”澜苍一声调笑,左右躲闪间,身子如行云流水似的忽是消失不见……
白骨夫人望着顿时空旷的屋子恨的咬牙切齿,一双狭长的美眸却微是一挑,手中翻转结印。
一道青黑色的身影沿着她指尖流动而出,不一会便在地上幻出一个清晰的身影来,她拿着方才特意在澜苍身上扯下的一副方巾,往那身形的脸上一披,只见那身影变化出一个澜苍模样的偶人。
白骨夫人朝着外头指了指,挑眉笑道:“去吧。”
那幻化而出的偶人应声而去,一下就不见了踪迹徒留一阵青烟。
白骨夫人见偶人离去,抿着朱红色的唇角妖娆一笑,反手向内一招,身后便凭空现出一道阴森静寂的幽道,在幽道两旁的站着四名白衣侍女,正提着灯笼等她。
她拧着眉头望了望魔域上空血红色的圆月,森森冷笑一声后漫步渐渐远去。
待白骨夫人消失在幽道入口,其间又涌出层层叠叠的淡青色烟雾,不一会便只见窗棂外头素白色的月光中几点磷光在微微闪烁。
在一处寂静的暗巷里头,幽幽的月光洒在用青石板筑成的小道上折射出点点粼光。一阵风疾过后,澜苍在黑雾中现出身影。
澜苍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衫,突然发现自己在胸口处的方巾不见了,他面露不屑嗤笑道:“又不知这老女人搞什么名堂,莫不是还真以为我怕了她不成?”
澜苍神色定定的扬手在虚空中一招,化出一柄纸扇来。他悠哉的扇着纸扇,想将身上那阵刺鼻的腥臭味挥散。
‘也不知这女人又去了哪里,搞出这么大的味道来。’澜苍皱了皱眉,又是朝后看了一眼花楼的方向。
‘今日可真是晦气!那花楼也不能再去了……’澜苍暗道一声可惜,正抬步要再寻一处**地时,却感到身后有一股澎湃的神威外泄,与之同时还有一阵灭天般的煞气涌来。
‘怎么回事?!’澜苍心中虽是惊骇,但因好奇心作祟又忘了前几次的教训,悄默默的隐了身形,就着外泄的神威寻了过去。
离暗巷不远处的一所破庙外,银芒乍现,天地之间雷云涌动,两股滂沱的仙障相互交织其间。
澜苍躲在一旁暗自观察,发现在仙障中站着的一位,便是他方才在花楼里头略见的那道人影。
一双妖异的眸子在徵尘身上肆意打量,总觉得从他身上外泄出来的灵韵有些似曾相识。随后又见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位少年,少年头顶上的雷云中隐约可见一缕霞光。
还不待澜苍深想,两道仙障中的人影又有了动静。
徵尘在仙障中先是在手中化出一道八卦印,罩在索戎身上下了个禁制以免被对方的煞气所伤。随后袖袍挥舞间,金光闪烁,从虚空中抓出一把仙气凛然的细剑。
细剑被徵尘握在手中,剑锋上的仙气随即一震纵横在天地之间,外泄的神威中夹杂着自体的灵韵依附在剑身之上,使天地都为之变色。
而就在他不远处的黑衣人,手持一柄银色长、枪,面目阴冷的与他们对立而站。
原来徵尘与索戎来到此处花楼,便是因为索戎在黎婴魔化时察觉到邪灵的气息。果不其然,来到这里就让索戎寻到了蛟龙的身影。
索戎盯着不远处的黑色人影,淡淡道:“历霄,想不到短短的百年岁月里,你竟也恢复到如此地步?”
黑色的兜帽下,历霄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嘴角浮现出嗜血的笑容。阴邪的声音凭空响起,“呵呵……神君您也是恢复迅速,我自也不敢怠慢几分。”
“如此说来芙蓉镇上失踪的修士与婴孩果然与你有关!”
“有关你能如何,无关又能如何?”历霄冷笑一声,一双阴冷的赤红色眼眸直盯着徵尘,面露贪婪,暗道一声:‘白骨夫人果然诚不欺我,如今只要得到一名元婴修士,我何须再吃那些个干巴巴的东西!?’
这般想着,历霄就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枪而上,徵尘见此凌天一跃借势相迎。
一时间两股迥异的灵韵相撞,迸裂出无尽的星火,天空中也是大变异象,肆意呼啸的邪风在破庙前凭空刮起。
冷冽的阴风拍打在徵尘为索戎下的禁制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索戎见恶蛟如今修为已修回大半,心中猛然一惊,照着这个势头怕是又要出一桩祸事。
躲在一旁的澜苍见二人斗起法来,一双桃花眼直直看着提剑而上的月白色身影,‘他明明只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怎么会有化神期的神威?!’
除却破庙上头被雷云吞没的异象外,其他地方皆是月照当空,天头布满着如霞般的云雾,圆月隐匿其中发出莹莹的蓝光。
而在另一边,月色如流水,如轻纱笼罩在整座芙蓉镇上,皎皎的月光透进窗棂照在黎婴白皙的脸上。
“小师弟……”
夜色静寂,黎婴口中发出一声喃喃,安静的睡颜上眉目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羽睫微微的颤动,揽着被角的手开始略微的发抖。
桌案上随风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几许微风入窗,撩动着床前的纱帐。白纱轻飘,暗影重重。
清风徐来飘然入梦,浮生恍若重来,此时睡梦中的黎婴已是身处魔域。
只见,破天般的雷鸣响彻在魔域上方,血月已被乌云所遮盖,暗雷涌动的云层下,是蓄势待发的四峰修士与魔域中的魔道之徒。
昔日的玉虚峰弟子黎婴已经成为魔道先锋,她腾着雷云身后跟着一只如狮似虎的赤红色妖兽。而在她不远处立着的便是一身轻铠,手持降魔镜的徵尘。
黎婴站在彼时自己的身后,她望着下方那里不知何时已是寒光凛凛,陷入一片腥风血雨,厮杀的呐喊声不绝于耳。琇書蛧
虽然黎婴早知自己身处梦境,但还是心头一阵怆然。她抬头望向对面不远处的徵尘,却见他口中在说着什么,见此黎婴不禁觉得奇怪,在她的记忆中每次交锋二人皆是大打出手,从未有过交流。
正当她想听清徵尘在说什么时候,妖兽忽是发出震天的一声巨吼,黎婴驾着妖兽已从雷云中招来一道血光,直朝着徵尘疾驶而去。
“小师弟方才是在与我说话?”黎婴脱口一惊,却见天地急速变幻,她又来到一处山野里。
黎婴站在密林中抬头四顾,此处不就是乱尸岗?她记得那时在此处收集尸魂时,也恰巧遇到了徵尘。
随后,黎婴便听身后一阵声响,彼时的自己从一处阴影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天罡瓶,身后略见一道身影。
‘那不就是徵尘吗?!’黎婴心中一紧,原在那时他就已跟在自己身后?
过不了多久,彼时的黎婴就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将天罡瓶幻化一收,手中化出一把长剑,面显不耐的指着徵尘。
而徵尘口中好似又在说着什么,但彼时的黎婴却听而不闻的提剑缠打上去。
“竟然是这样吗……”黎婴见这情形,一时无语。
而后眼前的场景幻了又幻,皆是自己提剑上前,不由分说的乱打一通,倒是徵尘左闪右避从未出手。
场景急速的变换,让黎婴觉得头痛欲裂,为何这些梦中情形与自己先前的记忆会有这么大偏差?是哪里出了错?!
“婴婴!婴婴?!”
从虚空中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叫喊,但声声入耳的呼唤声却是让黎婴一时分辨不出那人是谁。
只见天地逐渐昏暗,忽然一阵地动山摇间,黎婴呼吸一窒倒吸了口凉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黎婴惊魂未定抚着暗暗作痛的脑袋,吃力的撑坐起身。见自己此时在一处昏暗的厢房中,桌案上的烛火像是刚刚熄灭,还冒着淡淡的白烟。
现下她虽是醒了但耳边的一声声叫喊还不停歇,真实的不像是在做梦。
“婴婴?婴婴?!”
‘这声音怎么好像是从窗户那传过来的?’黎婴面露疑惑。
掀开被褥黎婴缓了缓神色下床探身一瞧,果然在那窗口见到一道人影。
“是谁?!”
话音刚落,窗上映着的人影又不见了。黎婴不禁觉得是自己眼花,但她不信这个邪,径自走向窗口,定了定神后一把推开窗户朝外一看。
夜色之中空无一人,黎婴又往下瞧那清波荡漾的绕城河,也没有任何异样。
黎婴暗自奇怪,方才的感觉不像有假,难不成是自己还在恍惚?
自重生回来已有多时,不过近几日黎婴发现,在上一世因堕入魔道后的反噬也皆是带了过来。但她如今金丹纯正,不能使用魔道心法压制,所以她时不时的受到反噬而不能将金丹中的灵韵控制自如。
就如那次在翠竹峰,明明可以催动金丹强行成诀,但因体内气劲相撞而使自己陷入为难之中。
正当黎婴越想越是出神,在她头顶上方悄然落下几缕碎发,随后一张鬼脸猛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婴婴!”
这突如其来的叫喊,让黎婴被这鬼脸吓的破天一声尖叫!
“鬼啊!——”黎婴就如头顶被炸了个响雷,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拳打在鬼影的脸上。
“哎哟!”那鬼发出一声惊呼,只听“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下方的绕城河。
黎婴拍着胸口从惊慌中平复下心神后,才渐渐觉得方才那一拳打上去太过柔软不像是鬼,她又愣愣的往下一瞧。就见容晋揉着已是乌青眼眶,对着她憋屈道:“婴婴你这相迎的方式,也太让人惊喜了吧。”
“……”
黎婴见是容晋不禁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从房外忽是传来一声惊天的异响,伴随着一声闷哼。
‘徵尘?!’
……
作者有话要说:容晋:我总觉得婴婴你不像个女孩子。
黎婴:你再说一遍。
容晋:婴婴,你为什么这么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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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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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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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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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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