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熄灭,符纸满地飘,各种灰烬满天飘,满目苍夷的散乱景象。
“吱吱!”半米高,穿着大红袍的虚耗小鬼,背负一把铁扇子,整个小鬼影子,倒挂在横梁上,神色阴晴不定,望着下边的一切。
仇博,手持麒麟木印,脸色及其难看,还死死守着我的“肉身!”
另外这边,我的“灵魂”盘坐地上,与“鬼”纠缠,头顶上,玄妙无比的“仙官印”,垂下一条条雾丝,如供奉香火凝聚成的雾丝,飘飘渺渺,一根根贯入我的体内,开始绞杀阎鬣。
阎鬣,阴间一直恶鬼。
蛰伏在鬼市城外,当我从阴间上来,蓦然遁入我身上,跟着我一同上来了,而且还想吞食我的魂魄,占据我的肉身,相以“人”的形态活着。
“呜呜呜”
“这口破印,为什么能赐福?”
“不应该的,仙官,本来对你一个人,熟视无睹的,为何会对你赐福?”阎鬣发出一声声难以置信的鬼叫,同时,他也在经历第二世的死亡。
他本就是阴间鬼,再死一次,当真灰飞烟灭了。
“阎鬣,我已经说过,仙官印有灵,不容侮辱,你一个小小的鬼灵,三番五次对其恶语嘲讽,你居然还想活命?仙官赐福,因为我心诚所致!”我也开口,发出鬼音。
“我阎鬣,可是鬼市城阎家的一份子,我们这一族,自古以来,祖上时期,就与阎王有一点亲,仙官印,你杀了我,以后会遭受阎家大人物的毁灭”阎鬣,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陷入绝望,不得已之下,搬出了自己的族类盾牌。
它的话,的确语出惊人,阎家,居然能与阎王爷沾上亲?
不过“仙官印”,明显无视它的话。
我回道,“阎鬣,你属于阴间,不该到阳间的,你在阳间被杀,即便你阎家有怒,又如何呢?这阳间大地,可不是你们想闯就能闯的?”
阳间,看不见的敕封仙官,应该也蛮多的吧?Χiυmъ.cοΜ
土地神、山神、门神、灶神、财神在我看来,阳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阎鬣最后发出一道绝望鬼音,“域,我鬼市城的阎家,会记住你的!”
我道,“难道你的怨念,还能传回引见不成?”
嗤嗤
下一刻,我的身上有星火闪烁,一阵鬼煞自体内鼓荡出,阎鬣已经死于非命了,被供奉香火笼罩的仙官印,仍旧垂在我的头顶上。
仙官赐福
天关风与月,分峰立千秋。
封疆恢仙道,天骄当群雄。
伏婴,一仙一相变。
一种悠远、沧桑、深邃的古老声音,一句句在我脑海惊起,似乎一位“仙官”,正在对我隔空传出仙音?令人沉浸当中。
这时候,我自然看出了端倪。
仙官赐福,这是要第三次赐福的迹象了,沉浸己心,我没有遗留一词,全部铭记于心。
昏暗的小算命铺里,也不知多久,脑海中的滚滚仙音才散去,我开始站起身,手举仙官印,毕恭毕敬,将其静静安置回道莲台上。
紧接着,我走回自己的“肉身”,开始回归了。
一开眼,就见仇博的“肥臀”,在身前挡住我,我连忙咳嗽一声,冒出一声,“老仇”
哇哇!仇博几乎是跳了起身,一副白天见鬼的神色,听到我的声音,才安心下来,“老宋,真是你回来了,你可吓死老子了,以为有孤魂野鬼进门,要占据你的肉身呢?”
我无语道,“刚才,就是我进的家门!”
仇博道,“滚,从阴间回来就回来嘛?搞那么大动静干嘛?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我站起身,开了屋里的灯光。
虚耗小鬼,见到我无恙,早已兴奋几声鼠叫,跑回房间,钻进自己的鼠窝去了。
我说道,“老仇,真有孤魂野鬼进来,你也阻止不了啊?”
仇博尴尬一笑道,“这不是睡得迷糊,一时忘记你那些交代了吗?”
我道,“老仇,我觉得,你可以拜青老头为师傅?”
仇博摇头道,“老宋,你都拜不成师傅,我一个五大三粗的平民,又怎么行呢?”
我道,“青老头不收我为徒,可能是我自小,就有爷爷传授灵异法术,而且我也传承了相术、堪舆术,青老头才不收徒,而你不同,你现在的根基,一切为零,他应该会的吧?”
下阴间,一个人实在孤独,特别是走阴山的一个多小时。
有仇博一起下去,也算有一个伴。
现在是半夜,聊了一会,仇博也回去睡觉了,关上门,我洗一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回房间床上,和虚耗小鬼同一个房间,我也很少开灯了。
关于那口仙官印,我大概知道一些端倪。
仙官印的主人伏婴。
“分峰立千秋,封疆恢仙道”,意思是伏婴这个人,乃是天上敕封的,在这阳间世界,相当于一个“封疆大吏”的角色。
仙官伏婴,说实在的,在我印象中,敕封的仙官中,并没有这一位的信息?
伏婴,我在第一时间,联想起了古中国一位大贤“伏羲”,或许他们有一定的关系吧?
这第三次的仙官赐福,是一种“仙相变”,与仙官术、仙官咒、仙官法都有一定的区别,更似一种激发“灵魂”潜力的神通。
半个夜晚,没能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我倒是进入黄阶七品灵异道行了,能晋升,还要多谢“阎鬣”的鬼纠缠。
经过这一次,对于下“阴间鬼市”,更要慎重了,一不当心,可能带上来一只恶鬼,差点害己害人。
天亮,我正吃着早餐,也是很普通的面条,门外,青老头突然出现了!
这一次,青老头穿得正式一些,一个以前的中山装,看着精神矍铄了不少,进门后,青老头也不理我,直接走到“仙官印”的供奉桌位旁。
我连忙丢下碗筷,打不走过去,“青老头,你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去去青老头一脸嫌弃道,“你小子,居然供奉了这一位仙官,你还真是大胆啊?”
我疑惑道,“青老头,怎么了?”
供奉仙官之物,好过供奉恶鬼之物吧?
青老头道,“昨夜,你是不是遭遇鬼怪了?差点丢了小命?”
我眸子一瞪,立即道,“青老头,你怎么知道?昨夜从阴间上来,被一只鬣狗恶鬼附体,要不是仙官赐福,我就一命呜呼了!”
青老头道,“你这点道行,敢供奉这位仙官,肯定是自己找死的节奏了!”
我火急火燎道,“青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老头道,“还能怎么回事,你这点道行,与一位仙官沾上莫名的因果,你的命理,能承受得了吗?识相的话,就不要供奉他了,否则接下来,你还要承受一重重的生死危险。”
呃?
我道,“不会吧?”
青老头道,“不会个屁,你小子,整天与仙官印待在一起,当心别被仙官气同化了,你根基就这么点,一旦同化,就是化为一缕烟雾了。”
我又道,“青老头,这位仙官,到底是什么来历的?”
青老头简单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接下来,青老头的做法,让我很难接受,这老头直接带走了仙官印,说由他暂时供奉,等时间一到,自会交回给我。
没多说几个字,青老头就走了。
站在算命铺门外,我也是无可奈何,好在青老头说的,我也能理解一二,我是一个人,与“仙官气”经常待在一起,的确又被“同化”的危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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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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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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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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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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