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开车,daisy真的很想打issac一下,“你就这么放松心情?”
issac花了三秒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开个玩笑而已,这当然是为了那些死不瞑目和即将遭受痛苦折磨的受害者们。这次的凶手有点意思……”issac正想把照片摆出去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随即想起前面的人好像是普通市民,而不是能看着那些照片而面不改色的同事。
这些照片可不是她们能承受的了的。
“咳,总之,你要相信,我是个很有正义心的好人。”issac又重新抱起电脑,放大图片想要查看细节部分。
daisy呵了一声,如果这不是她儿子,她一定要让他回炉重造。
issac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daisy先是把matildakeppel送到了她所居住的小区门口,并告诉她好好休息两天,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来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即使这一路matildakeppel很安静,但她的不安掩饰的并没有多好。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daisy想,然后看着又重新看起动画的issac,简直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代表,觉得有些心累。
如果issac知道daisy的想法,一定会大喊冤枉的,他只是习惯了更加理性的对待问题。作为执法人员,情绪管理很重要的好吗?
matildakeppel正在和daisy道谢,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issac在后面犹豫了一秒钟,也合上了电脑,“我送你上去吧。”
显然,他觉得不算什么的小事给matildakeppel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把matildakeppel当做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这个决定并不难做出。
“daisy,等我一下。”issac下车之前还对daisy说。
“你住几楼?”issac问matildakeppel。
“十二层。”难得的,matildakeppel也没有逞强的拒绝,只是低着头,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
issac在电梯前站定,然后发现matildakeppel还在继续走,“你去哪?”
“我不想坐电梯。”matildakeppel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住十二层。”issac说,“你打算一直回避电梯吗?过几天再换一个低一点的楼层?”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后怕吗?”matildakeppel问,“我一想到有血滴在我的头上……”
“要我告诉你血液的组成成分吗?”issac说,“这不算什么,如果你不把这放在心上的话,就不算什么。就像你之前认为的,把那当做一滴锈水,洗干净就好。”
“这不是想忘就能忘的!”matildakeppel低叫。
“我的错。”issac痛快的道了歉,“我知道这件事大概给你带来了一点影响,但没想到并不是一点,而是很大。”
matildakeppel没有反驳,尽管她很想,可即使作为一位刑事律师,她也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接触死亡。即使那具尸体和她隔了一个不透明的电梯安全窗,可那又怎么样?血水还是渗透了进来。想象和直面是两回事,她之间不觉得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样,可事实让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吓到了,当daisy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用了很强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打开车门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里,而不是留在车上。即使issac突如其来的体贴让她觉得有些唐突,但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感激的。
不过这点感激来得很快去得更快,在issac打算继续乘电梯的时候。
多自大的人才会在刚刚经历过一场事故的时候重回相似的事故发生地中,还是说他本来就是看我出丑来的?
“楼梯在那边吗?”issac看向刚才matildakeppel想走的方向,“我们走吧。”
matildakeppel默默跟上,但论体力,她远没有issac那样充沛,再加上之前耗费了很多一直没有得到补充,她的脚步很快就沉重下来。楼梯间里的感应灯光并不明亮,总是在下一盏灯亮起的时候上一盏灯熄灭,这固然可以看清台阶,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那么好。
“这里很少有人走。”issac没话找话,楼梯的扶手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连保洁员做卫生的时候都不那么仔细。”
当他们又上了一层的时候,干脆连感应灯都没有亮起来。
“啊!”matildakeppel一声惊叫,倒在了台阶上。
“怎么了?”issac的夜视能力不错,受的影响不大,但本来就有些走神的matildakeppel就没那么好运了,“脚扭伤了吗?感觉一下还能不能动。”
matildakeppel已经放弃了形象问题,坐在原地等待那股激烈的疼痛过去,然后动了动脚腕,“没事,可以动。”
“还能走吗?”issac扶起她。
“可以,只要不太用力。”她弯下腰,直接脱掉了高跟鞋拎在手里。
“还要继续走楼梯?”issac记得刚刚路过的那个楼层标示上写着6。
“嗯。”matildakeppel点头,又走了两层楼,她忽然开口,“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issac问。
“今天死的那个女孩,你是怎么做到不被影响的?”matildakeppel为自己的差劲表现而懊悔,“只是因为看的太多了吗?”
“因为没有必要。”issac说,“那女孩是自杀,如果她是被人杀害的,我会为她找到凶手。但自杀?她做出了选择,我没必要花心思在那上面。”
“自杀也是有原因的,你就不好奇吗?”matildakeppel问。
“无非就是感情纠葛。”issac说,“还有她的身份特殊了一点,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敢说即使是现在,在这个国家某个角落里正在上演无辜者被杀害的戏码,有些数据你也知道,能做的也只是为死者伸冤。”
“你不赞成自杀。”matildakeppel肯定的说。
“但也不反对。”issac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冷漠,“有时候活着的确很难,无论哪种选择,只要能自己负责就好。我不会谴责,但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赞同。”
“……”这句话让matildakeppel沉默了很久,“你就那么确定那个女孩是自杀?”
“这是我的专业。”issac说,“别想太多,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的专业,就像刚才那样吗?分析受害者?”matildakeppel问,“你早就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我本来以为你也应该有一些抵抗力,鉴于我们上次相遇时你接的那个case。”issac回忆着,“死者没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人。死者不会再伤害你,但人会。如果你因为电梯忽然故障而不再乘坐电梯,那没问题。但如果你是害怕再有人从天而降,那完全没必要。这种事发生的几率比中彩票还要低。”
“那我是不是该去买一张彩票?”matildakeppel忽然停了下来,“你说得对,这没什么好怕的,我怕的不是电梯事故,我们去坐电梯。”
走出楼梯间,issac看着楼层数——10。
matildakeppel住在十二层,离这里已经很近了,issac看她开门进去后得到了一声晚安,如果不是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都要出去瞧瞧是不是地球公转的方向变了。
matildakeppel对issac的正面情绪也许接收的不那么敏锐,但这种气人的表情却是她早就熟悉的。只是她眼下没什么力气再去计较了,只能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issac吹了声口哨,这次下去不用继续走楼梯了。
daisy还等在车里,看着issac重新钻进车里,“keppel情绪怎么样?”
“她如果一直这么心平气和的话,显然未来成就会更大。”issac说,“作为同学我能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要靠她自己走出来。”
daisy‘嗯’了一声,还是真心希望keppel能早日度过阴影。
“所以,知道我有多让人省心了吧?”issac开始自夸,“你就不用担心我会被这种阴影笼罩。”
daisy不想说话。
路过一家银行的时候,issac忽然有些遗憾,“现在没有一家银行开门了是吧。”
“有业务要办吗?”daisy还是忍不住开口,“还是只想取钱?”
“我想换一些rmb。”issac突发奇想,他刚才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套裙的白领匆匆朝地铁站走去,然后脑洞一时间有些合不上。
“做什么?”daisy不解。
“辟邪。”issac说,“那上面可是集齐了十三亿人的信仰,神鬼不侵的。”
daisy无语,“kiven有一副十字架,是银制的,我回去找给你。”
“恐怕不行,上帝管不到东方的。”issac很认真的和daisy探讨,“我觉得术业有专攻比较好。”
“……”daisy想揍人,“你还记得你是唯物主义者吗?”
做人要懂得善变。这句话issac没说出口,因为他看到daisy的嘴角挂着威胁的弧度。xiumb.com
他不欠打,真的。
晚上,issac给reid讲了很久只有金钱才是最永恒的信仰,而reid一心二用,分析着peteran发给他的照片。
“这不合逻辑。”reid同样也发现了那些伤口的矛盾之处,“有没有可能是团伙作案?这上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模式。”
“可能性很小。”issac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你也说了,这很矛盾,而有着矛盾的团伙不可能好好的合作了十一个月,早就该内讧拆伙了。”
“精神分裂?解离症?还是说凶手本人也处在矛盾之中,既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伤害折磨别人的想法,同时也知道这不对,向外发射信号请求别人来阻止他?”reid毫无困意,“十一个月内才有三个受害者,频率不高,凶手的冷却期很长……”
issac忍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夜无梦。
次日,他从枕头下面抽出几张富兰克林,难道这真的有用?
有点小失望呢。
于是,当issac走进bau的会议室时,脸上还带着凝重的表情。这让本来还想打个招呼开个玩笑的man闭上了嘴。
看来这次的case很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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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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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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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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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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