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认识,并有不错交情的人,自然不是笨蛋。相反,他们比大多数人都要思维敏捷,并且善于从某一句看似寻常的话中提取关键点或者破绽。
最近的这段日子对bill而言比地狱还要可怕,他年轻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除去那些许久未联络的远方亲戚,他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女儿的离去彻底压垮了他,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好友怕他一个人呆着会出意外,他现在大概会在昏暗的房间里自生自灭。xiumb.com
钓鱼曾经是他们的好消遣,对于现在的bill而言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发呆的地方。他不善于拒绝朋友的好意,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听到了凶手可能已经落网的消息。
他看着,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的话。”回答。
bill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摸了一下口袋,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带电话。“伙计,电话借我用一下。”
似乎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
下一秒,bill就拨了负责这起案子的高层,bau的顶头上司strauss的电话号码。这场悲剧发生后,他一直用受害者家属的身份不断的打探着案件的进展,把不得干扰警方办案这条规矩抛到脑后。
strauss刚刚与hotch沟通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场连环杀人案的恶劣性质超出以往,一旦被媒体曝光就会引起举国哗然,在还没有造成大风波之前结束是再好不过的了。这让她心情很好,直到她的电话响起来。
号码并不陌生,却让strauss心里一跳。
sta。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虽然很少打交道,却听说了很多他的事,知道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曾经和他有关工作关系的人事后都评价说这个男人简直是一部不近人情的机器。
脑中飞快的把这个男人的形象勾勒出大概,strauss接起了电话。她忽然想起来,在这次对嫌犯的诱捕中sta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而issac和是父子关系,难道这一通电话是用来兴师问罪的?
但她没想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却不算陌生。
billbell,一个可怜的绝望的失去女儿的老父亲。
“mrbell?”strauss又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你吗?”
“那个该死的该下地狱的混蛋被抓住了是吗?”bill却没在乎这个,只把刚才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
strauss没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但嫌犯已经落网,她也没必要那么不近人情的想要保密了,“是的,没错,我们抓到了凶手。”
“他在哪?他在哪里?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他为什么要对我的女儿做出那么残忍的事?!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魔!”bill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想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在车里,头顶和车顶撞出了很大的声响,他却只是摆摆头并不在意,“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的女儿,她做错了什么?!”
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打开车窗,让车内的空气流动起来,免得bill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感觉缺氧。他并没有阻止bill的发泄,因为和先前的死气沉沉相比,他情愿看他释放出自己的压抑愤怒。
issac还不知道reid用来让放心的话引起了这样一场风波,他看着,没有错过他的半点变化。他正在犹豫,是要顺着的话再刺激一下呢,还是今天就此收手。因为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你说我是被利用的。”这句话的声音太小,小到issac差点就错过了。
“显而易见。”issac说,“这里面的许多手段都超出了你的能力,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早就收到法学院的通知书了。”
“他们说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帮助,真正做大事业的人还是我自己。”足够偏执,他憎恶自己生理上飞父亲,在精神上又希望有一个让他仰望能够保护他的父亲,那位曾经帮助过他的法官做到了这一点,即便他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在失去了精神寄托之后,他的悲伤愤怒无处排解,他真的不是一个起眼的人,只能在网络上寻求共鸣。然而网络对于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来说并不安全,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理,找到了可以为之奉献的高尚目标是这样觉得的,这个世界上有光就有暗,他并不介意牺牲自己来维护那些正义的化身,为他们扫除麻烦。但做这一切的基础是,他认同这个理念。
属于那种容易被洗脑的人,只要让他相信这样做是一种奉献,他会是最虔诚的清道夫和殉道者。
前提是没有说话。
是怎样选择目标的?他以为那都是出于自己的主观选择,但实际上,在资料上动些手脚来干扰他的判断再简单不过。大力赞扬父辈,再大肆贬低他们的子女,和父辈步调完全不一致的自然而然就上了的黑名单。
给他资料的那些人把说成了司法界之光相信了。然而等到这位他心中的司法界之光说他被邪教洗脑的时候,他也……果断的信了。
“你知道设计师和流水线工人才差别吗?”issac不客气的开口,“你执行的只是他们设计好的那一部分,你就像一根提线木偶,遵从着它们的意志,还以为一切动作都是你自己想的。他们只是拿你做一个消遣,一个无聊时候的乐子。你知道吗?你想要提供的邮箱、谈话记录还有一些别的能证明你是和他们沟通之后才犯下的罪行的证据全都消失不见。根据我们技术人员的说法,这是要技术非常高超的黑客才能做到的手段。有这样手段的人,如果他们真的和你有同样的理念,会犯下粗心大意的错误,让你暴露吗?”
“不会。”下意识的说。
“可你被我们抓到了。”issac说,“你就没有疑惑过吗?我们为什么会盯上你?明明那时候你看起来那么的……不引人注意。”
“为什么?”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开始便沉浸在事业未竟的懊恼愤怒中,压根忘了去追究这个问题。或者说,追究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傻,觉得自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呢?”issac卖着关子。
想不到。他在网络上认识的那个导师教了他足够多的手段,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他全完可以集齐二十六个字母而不被警方发现,他又不是恐-怖分子,每次出了极端事件总是迫不及待的承认。他的生命还很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是不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风头的。全国每年那么多的失踪人口,有多少能被找到呢?况且他处理尸体的地方足够隐秘。
“我被人出卖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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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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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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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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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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