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文前些天吃了他配的药丸,经过这几日的修养已经恢复了很多,甚至已能开口说话,虽然还说不甚清,但是对于重度中风患者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奇迹了。
李青云再次用七灵针给老爷子诊治了一番后,说了说府内最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把李明承倒下、葛氏偷情的事情告诉他,也没有说他正在与李青山争夺科举考试的名额,只是叮嘱他安心养病。
本想着科举考试过后,再回过头来处理李家的事务,可自从前几日得知了葛氏的秘密后,李青云决定加快夺权进程。他估摸着老爷子的病情在这几日就会痊愈,到时候只要将葛氏的丑陋面目揭开,那么自己入主李家将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今日学政官就要抵达金河县了,届时所有去参加科举的学子都要去驿站“面试”,也就是接受学政官的考核初审。那些对于名额有争议的,尚不确定到底由谁去参加的,按照惯例也由学政官来一并裁决。
李青云对于学政官的考核并没有太过担心,考核的内容是对联和诗词歌赋,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不会做诗也会吟,当然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唐诗,但是七言、绝句这中体裁的诗歌,却是已经有了。李青云自负别的不行,但是诗歌和对子,绝对难不倒自己,怎么说他也是曾经代表学校去参加过全国对联大赛,精通各种古今绝对,应付一个初试嘛,应该不成问题。
陈洪对于李青云的态度甚是不满,自己怎么说也是榆林有名的大儒,可这小子居然直接无视他,起初还来南书房露个面,后来干脆连来都不来了。
陈洪对李青云的评价是:不学无术,却又附庸风雅!
这让葛氏和李青山心中暗喜,认为这个科举的名额,已经非李青山莫属了。
陈洪也这样认为,不过他却有另外一个担心,李青云这小子如此草包,若是到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人,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被嘲笑?想他陈洪门下桃李无数,绝不能被这个草包砸了招牌!
于是在出去驿站前,陈洪派人去将李青云叫了过来。
李青云虽然对陈洪并不感冒,但是表面上还是十分客套,拱手道:“老师唤学生前来所谓何事?”
陈洪眼皮一跳,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最怕这小子乱攀关系,他却打蛇随棍上,甩都甩不掉。
“大少爷,其实老夫并未教授你什么,这个老师嘛,我是当不起的。”陈洪捋着胡须说道。
李青云心中暗骂:你个老匹夫,这是看不上小爷,怕小爷给你丢了人啊。
“夫子这么说,是不认我这个学生喽?是怕我给你丢人?”李青云直言道。
陈洪见他如此直接,心中也有些微怒,老夫给你留着面子,你却自讨没趣,那就怨不得我了。于是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李青云哈哈笑道:“你放心,到时候你我假装不识就是,哎呦,这话又说回来,能当我老师的人,还真不多。”
陈洪听他语出讥讽,冷冷道:“老夫的学自问在榆林郡也是屈一指的,老夫门下弟子三千,可像大少爷这等自命清高的也真不多。”
李青云撇撇嘴道:“哎呀,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很多誉满天下的人,其实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陈洪老脸一红,气得拍桌怒道:“你是在骂我没有真才实学?”
李青云见老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中只觉一阵大爽,让你这老匹夫来损我。
“哎呀,不敢不敢,我说的是某些人,像夫子这等年纪的人,应该还是有一定真才实学的。”这货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什么难听说什么。
陈洪气得胡子乱颤,拊掌道:“好好好!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我有一对,你可敢接?”他这是要通过对对子,来打李青云的脸。
李青云心道:老匹夫这可是你自己凑脸上来的,待会被打得狠了,可别怪我。
“有何不敢。”李青云淡淡道。
陈洪冷冷一笑,脱口而出:“少小欺大乃谓尖(奸)!”
陈洪不愧是大儒,这一副对联用的乃是拆字法,而且一语双关。“尖”分拆为“少、小”二字,而且结尾“尖”字与“奸”同音,暗讽李青云是奸邪之辈。
李青山仔细品味后,忍不住拍手叫道:“好!好一个少小欺大乃谓尖!”
陈洪面露得色,充满讥讽地看着李青云,你小子不是狂吗?那你倒是对啊!
李青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对子还真是巧妙,有点意思。”
陈洪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以拖延时间,当下冷哼一声道:“敢问大少爷,对上这幅对联,需要思考多久的时间?”
李青云皱眉道:“夫子是在侮辱我吗?”
陈洪一怔,心道:我怎么侮辱你了?答不上来也是你自取其辱。
李青云又道:“对这种对联还需要思考吗?小子张口就来。”
陈洪心中那个气啊,小子你张狂到了这种地步!
李青云道:“听好啊,我的下联是:愚犬称王即是狂!”
这个也是用了拆字法,将“狂”字一分为二,而且暗讽陈洪是狗,还是一只蠢狗!你不是自夸榆林屈一指吗?在我看来不过是愚犬称王罢了。
陈洪老脸涨的通红,指着李青云道:“你,你……”他活了大半辈子,今日居然被一个小辈辱骂为狗,这要是传了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李青山面色也是极为难看,李青云这个下联对得可谓是狠毒到位至极,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急智。
陈洪并不认为李青云真有文采,这小子连《大学》中的挈矩之道都没听说过,刚才的对联不过是蒙的,于是张口又来一联:“小子无才嫌地狭!”
李青云不再拿捏,张口道:“大鹏展翅恨天低!”
这一下联无论是意境还是胸怀都比陈洪高了不止一筹。
陈洪一咬牙又道:“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这是讥讽李青云没有扎实功底,就如墙头芦苇,风一吹就会倒下。
李青云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下联更妙,讽刺陈洪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牙尖嘴利,只会夸夸其谈的腐儒。
陈洪气得七窍生烟,他已经气上心头,苦思良久后,突然想起自己几年前创的绝对,至今还没接上,当下心中狂喜,张口道:“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怎敢对锯(句)!”Χiυmъ.cοΜ
这副上联难就难在:猿跟猴子乃是同类,断木又需用锯,上联前后两句,就有两个前后呼应,而且寓意还一语双关,极为应景:在老夫这老猿面前,你一个小猴子也敢对句?
陈洪说出上联后,长舒了一口气,一双眼睛有些充血地盯着李青云,小子,你若是能对上这幅绝对,老夫就服了你!
李青云瞧见陈洪已经急眼,心中冷笑:今日小爷就让你这老匹夫知道什么叫强奸不成反被日!
“一马陷足污泥里,老畜生怎能出蹄(题)!”李青云朗声道。
“啪!”李青山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李青云,眼睛里满是不信和惊骇。
陈洪老脸又青又红,颤手指着李青云怒道:“你骂我老畜生!你、你……”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老血,竟然被气晕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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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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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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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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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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