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奇道:“这还不够伤心啊?那我再想想,哦对了!”
圣女眼睛一亮,她都酝酿半天感情,打算跟着项南一起哭了,奈何项南讲的故事,直让她有种要杀人的冲动,怎么哭得出来。
项南一拍额头,指着月亮道:“古人不见今时月!”
圣女点头,道:“明月却曾照古人,你是想说这个意思么?没想到公子还是这样多愁善感之人。”
项南摇头道:“我是想说,古人没见过今天的月亮,你看这月亮多大多圆啊,哈哈,傻笔古人。”
圣女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眉角直跳。
远方,红衣女子和青衣女子远远的看着这一幕,那红衣女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也的确难为师妹了,若我是师妹,怕是此刻早一巴掌扇在那项南脸上了。”
项南见圣女闭目不语,便道:“白无道……好像是北皇传人吧?他也来历不凡呢,用大家公子来形容他,似乎都不太够分量。”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提白无道,那圣女立刻激动起来,她睁开眼睛,情绪激烈的辩驳道:“你知道白公子有多努力么!”
“他虽贵为北皇传人,却从不仗势欺人,他辛辛苦苦的修炼,从未荒废过自己的修为!便是在那高高在上的白家,也有他一席之地!”
“那一年,我记得清清楚楚,白公子随着北皇大人一起来到东部论道,他以一己之力,连续打败我们东部的二十一个顶级天才。”
“那时的白公子,当真意气风发,迷人的很呢,让很多人……很多人都……”
项南接口道:“让很多人都对他芳心暗许了。”
圣女低头不语,脸上红红的。
“他从未仗势欺人?”项南道:“这是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他仗势欺人的时候,又不会专门叫上你一起旁观。”
圣女急了,辩驳道:“我不许你这样诋毁白公子!”
项南道:“既然圣女如此喜欢白无道,又为何来招惹我呢?”
那圣女忙道:“我只是崇拜白公子,但,那也只是远远的欣赏罢了。”
“而我对项公子,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我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项南笑了笑:“我倒是有点故事,就怕你不敢听。”
圣女婉儿,道:“项公子只管说,我听着。”
项南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月亮,道:“我……”
“古人不见今时月就算了,说点新鲜的。”圣女深吸了一口气,道。
项南点头,道:“我出生之后,就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我命好,被一个大宗门给收养了……”
“后来,那与我情同意和的师妹,却为了前途,而一针刺死了我……”
“重生之后……”
“后来,我苦苦挣扎,拜入另一个宗门……”
“大战后,我曾以为自己的一生就算是终结了,不料上天却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发现,原来一直对付我的,并不是外人,却竟是我自己的家族。”
“直到有一天,我杀上了我的家族,向他们证明了我的实力,让他们知道,放弃我,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然而,时至如今,我却流离失所,厉害又如何?境界高强又怎样?我仍是孤零零的一人……”
“呵呵。”项南摇了摇头:“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普普通通过完自己的一生。”
那圣女听的瞠目结舌,眼圈也红了,道:“这……这都是真的么?”
项南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编的。”
“编了好几个晚上呢,怎么样,听起来够曲折的吧。”
那圣女皱着眉头,道:“我想也是编的,我不信有人可以几度重生,也不相信有人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仍然可以好好的活下来。”
“换做别人,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不是在堕落中死去,便是在仇恨的火焰中精神崩溃了。”
“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他还能笑呵呵的站在这里,说古人是傻……”
“那我想,这个人应该是很了不起的。”
项南摆了摆手,道:“故事而已,何必当真。”
说罢,便是洒然离去。
那故事中,项南将两个世界的概念给混淆了,让圣女无从分辨。
这是项南有感而发,倒也不是完全为了戏弄圣女,其实,有一部分情感,是项南憋到现在,都不吐不快的。
一个秘密藏在他的心里太久了,哪怕是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当做笑话讲出来,也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无非是,接着这个机会,一股脑的都宣泄出来而已。
第二天,那圣女果然对项南态度大变,与项南说话时,都是柔声柔语的。
她强行将项南说的故事,套用在项南身上,即便知道那故事是胡说八道,但也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尽量对这个项南有所改观,以便装作喜欢他。
可每每与项南接触,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有时候,那故事的影子,似乎与项南的身体渐渐的重叠在了一起。
但看到项南没心没肺大口吃肉的画面,那好不容易重叠在一起的景象,又瞬间分崩离析。
圣女越发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项南了。
他明确是在装疯卖傻,这一点圣女能看出来,但装疯卖傻的外表之内,似乎又是藏着一层真傻。
可,偶然间,瞥见项南抬头望月,他眼神中的那种深邃,却让圣女无法读懂。
“他为什么总在看月亮?”圣女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项南。
项南坐在篝火旁,静静的看着月亮。
许彩月的音容笑貌,不时的在项南脑海中闪过。
原来,远走他乡,孤身一人之时,自己心中最记挂的女人竟是师傅。
可渐渐的,那月亮的“脸”开始变了,在这样阴森森的无尽森林中,那月亮,不知为何变成了关筱。
那关筱惨笑着,轻吻火烫刀锋的一幕,如同一幅血染的画卷,在项南脑海中挥之不去。
项南揉了揉太阳穴,暗道自己也许是真的傻了,怎会思念那个疯女人。
自己的傻是装的,但那女人的疯,是真疯。
距离此地,一亿两千万里外,无尽森林中。
关筱靠在一棵巨树上,正为自己包扎伤口,她的整条左臂都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挑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十分触目惊心。
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无所谓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她将那染血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这血很苦。
突然,她狰狞的笑了起来:“项南,我如今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为了!”
“这些苦,我不在乎,但我不会白吃!你给我等着,这世界上,没有我关筱得不到的东西!”
视线慢慢的提升,那关筱所依靠的大树,也越来越远。
而在大树旁边,则是血如海洋!
无数的妖魔,在那血海中上下漂浮,数之不尽的残肢断臂,只是冰山一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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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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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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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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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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