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然一晃神儿的功夫,也看清了项南的脸,顿时皱眉道:“是你?”
项南自嘲的一笑:“我这种小混混,还能被您这样的大人物记在心里,真是三生有幸。”
“别油嘴滑舌!”苏然皱眉道:“你帮不帮我,你若不帮就把我放在这。”
项南朝她脚上看了一眼,发现她右脚的脚腕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便蹲下去,要为她疗伤。
岂料,那苏然猛地一缩脚,警惕道:“你干什么!”
项南叹道:“给你正骨啊!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你还会正骨?”苏然好奇道。
项南摇了摇头,他左手抓住苏然脚腕,右手将烧鸡放在雪地上,随之抓住脚脖,道:“我数到三,就给你正过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一……”
咔嚓!
“啊!”
那苏然疼的叫出声来,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怎么不守信用!”苏然气的小声说道。
项南把烧鸡拿起来,道:“试试能走么。”
“不行。”那苏然尝试着走了两步,疼的脸色发白。
项南摇了摇头,道:“我要搀着你了,你可别再以为我是要占你便宜。”
说罢,他换由左手拿着烧鸡,右手将苏然胳膊拉过来,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在路上走。
“疼疼疼!”那苏然疼的直流冷汗。
“那怎么办?”项南无奈道:“你的护卫们呢。”
那苏然没好气道:“我让他们带着一个舞女出去了,让那舞女装作我的样子,我自己从后门溜走,去外面和他们汇合。”
项南道:“我是在好心帮你,你却不给我好脸色,行吧,您自己慢慢走,我就不奉陪了。”
项南说罢,拎着烧鸡便要走。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苏然急的冷汗直流,另一头,竞技场门口已经轰动了,老百姓们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冒牌的苏然。
“快快,快带我走,不然来不及了。”苏然着急上火。
项南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那苏然背起来,把烧鸡塞进她手里,快步朝着对面街上走去。
“哎,你把我放下,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的……”苏然直推项南肩膀。
“老实点!”项南气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再乱来,小心我摸你屁股!”
“你敢!”苏然一瞪眼。
“你看我敢不敢!尽管试试!我是小混混,我怕什么。”项南咬牙切齿道。
那苏然果然怕了,吓得小声道:“你可别乱来啊,我有很多高手护卫的,你若乱来,我让他们打死你。”
话说的挺狠,语气却越来越弱。
项南懒得跟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多废话,只是默不作声的低头赶路。
那苏然歪着头,瞧瞧的打量项南的脸。
昨天她还以为这年轻人只是个无耻的小混混,但今天他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还主动帮助自己。
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啪嚓,啪嚓……
一阵细细的咀嚼声从身后传来。
“你在干什么!”项南猛回头,怒视着苏然。
那苏然被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项南,嘴里还塞着一个鸡翅膀,小声道:“没,没干什么啊。”
“那是我的烧鸡!”项南怒道。
苏然等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道:“我知道啊,可我饿了。”
项南这个气啊,一边走一边道:“你知道我排了多久的队伍,才买到这只烧鸡的吗!你怎么不问问主人,就自己吃上了!”
苏然皱眉道:“你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如此小心眼儿,吃你个鸡翅,又不是吃你的胳膊,你犯得着……噗嗤……”
那苏然说着说着,居然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项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摇了摇头。
今天算是栽了!白白拍了一晚上的队伍,等会儿回去之后,该怎么跟如嫣姑娘解释呢。
一想到黄埔如嫣还饿着肚子,在家里等自己的烧鸡,项南心里就来气。
“你生气啦?”那苏然歪过头来,小声问着项南:“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穷,这样吧,明天我买一百只烧鸡给你送过去。”
项南兀自生气,也不说话。
那苏然道:“要不然,我给你一千金币,可以买一万只烧鸡。”
项南还是不语。
那苏然急了:“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啊。”
项南道:“你不是懂点功夫么,怎会突然崴脚?”
苏然一听到这句话,便兴奋起来:“你是不是看到我在竞技场的战斗了,精不精彩!”
项南道:“精彩。”
“那是。”苏然高兴道:“我从小就练习使用战斗傀儡,对傀儡上的各种阵法都无比的精通。”
“不过我没有修炼过武道,只懂得操控傀儡而已。”
“难怪……”项南默默点头。
而后,两人又没话了。
冰天雪地,项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这条小巷没有行人,方圆附近的所有人都挤在后方远处的竞技场上。
看着那漫天的风雪,项南心中,浮现了一段本不该属于他的回忆。
那是真正的项南小时候,那时候项家刚刚没落,房屋破败,院中只有一个老管家。
十冬腊月,大雪纷飞,屋顶上四处漏风,冻得年幼的项南睡不着。
母亲将项南抱在怀里,一边看着窗外的风雪,一边给项南轻轻的哼着歌谣,哄项南入睡。
那段日子是艰苦的,族人叛逃,王家打压,项家爷孙三代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可在那样的寒夜里,母亲温柔的歌谣,成了项南小小世界中的全部。
那段回忆,让如今的项南感到万般的温暖,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可真正项南的母亲,在他心里却是起到了一种替代的作用。
情不自禁的,项南的心融化了,眼眶也红了,轻轻的哼唱着那一段歌谣。
甚至有些词,他都忘记了,只是隐约记着大概的旋律。
苏然趴在项南背上,能透过项南薄薄的长衫,听到他那雄壮有力的心跳声。
伴随着项南的歌谣,那苏然竟是双目微眯,渐渐的睡着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多仇恨,没有那么多责任该多好,如果能守在父母身边,替项南为他们二老尽忠尽孝,该是多么美好的光景。”
有过伤痛,经历过磨难,才能把这样一句话说的那么动人心扉。
苏然在浅睡中,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项南的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眼角有晶莹的泪滴滚落。
“你到了。”
不知多久,项南把苏然摇醒,指着前方那一整排的护卫,道:“你的人来接你了。”
苏然揉了揉眼睛,立刻高兴的朝护卫们跑去。
那些护卫飞一般的冲上来,一下子把苏然保护起来,并警惕的看着项南。
那苏然一愣,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烧鸡,便急忙回头道:“哎,你的……”
可她的话没能说完。
项南已经走远了,漫漫的雪地中,一缕缕淡淡的灯光,将项南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那苏然呆呆的看着项南的背影,耳边仿佛又回响起项南之前哼唱的歌谣。
“苏然姑娘,那是什么人。”一个护卫凑过来,恭敬的说道。
苏然拿着烧鸡,道:“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试图要接近我的崇拜者吧。”xǐυmь.℃òm
远方,项南听到了这句话,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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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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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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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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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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