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道:“你……”
那女人二话不说,提着剑便来刺。
这女人境界不错,足有灵虚五重,可她却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劈砍项南,根本没有发挥她的境界,那更像是一种发泄。
项南眼神一动,立刻空翻出去躲过数剑,他根本管不上那女人,只忙着去捡那满地的丹方,唯恐有任何一张被破坏掉。
那女人越打越急,而项南则是躲闪的行云流水,终究还是将所有丹方全都收了起来。
项南长出一口气后,面向女人,面若寒霜道:“你若再乱来,我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又怎样,杀了我啊!”女人披头散发朝项南撞了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在打架。
项南彭的一把抓住那女人手腕,道:“够了!不管你是谁,给我滚出去!”
那女人挣扎了一下,待项南松开她后,竟是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项南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边哭便指着项南,道:“都怪你!全都怪你,若不是你,雪晴姐也不会……”
项南猛地意识到,那女人所说的雪晴,有可能就是许彩月。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了?”项南急了,他冲过去就要抓那女人。
可那女人已经捂着嘴跑了出去。
轰!
宫门沉重的关上了。
项南高举巨刀,立刻凝聚以太之刃,就要劈下去,可那刀锋嗡嗡的悬停在了门边,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了。
倘若是以前的他,铁定二话不说,这一刀就斩下去了。
可现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出现,到底给许彩月带来了什么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生怕自己再犯错,会更加连累许彩月。
项南从来没有这么顾忌过。
他一把将以太之刃摔在地上,仰天怒吼,心中有万般憋屈却发泄不出来。
又是整整十天之后。
睡梦中的项南,梦见了许彩月,他平时很少会主动睡觉的。
但现在,睡觉已经成为他唯一和许彩月相见的方式了。
梦里,许彩月亦如第一次和项南,在浩然宗相见时一样,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么的风华绝代。
他伸手去触摸那梦里的许彩月,去摸她的脸,摸她的头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许彩月只是笑着,将项南的脸捧了起来,轻柔的说道:“不哭,谁欺负你,师傅帮你报仇。”
这句话让项南彻底崩溃了,他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闪过了那许彩月驾临西域,头顶上那无比绚烂的太阳。
心碎的感觉,让项南流着泪醒了。
可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竟然也是那许彩月。
他躺在床上,而她则双手撑着项南两旁的床,静静的看着他。
“师……”项南一激动就要叫出来。
没人可以阻止项南的动作,连神都不行。
但那许彩月,轻而易举的便用一根手指,抵住了项南的嘴唇,让他一动都不敢动。
那许彩月脸色很难看,但却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咬了咬嘴唇,道:“项南,我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你可敢跟我一起。”
项南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从许彩月的眼神里,大约猜到了什么。
可他却根本无法拒绝,他用力点头,
面前这女人对他恩重如山,而如今她更是生命垂危,项南无法拒绝她任何要求。
那许彩月又咬了咬嘴唇,道:“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敢陪我去么。”
项南用力点头。
许彩月眼神里闪过一道坚决的光,道:“便是会害死你,你也不怕么。”
项南轻轻的拿开许彩月的手,道:“便让我粉身碎骨,永不轮回,我也愿意。”
那许彩月点点头道:“你不怕,我便不怕!”
说罢,她轻解罗裳,将自己毫无保留的袒露在项南面前。
这不是项南第一次看到许彩月的身子,可上一次是许彩月生命垂危,迫不得已。
这次却关乎于感情。
项南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事物。
他发现自己突然忽略了一件事,他自私的认为许彩月是自己的师傅,自己的所有要求,所有行为,许彩月都会包庇自己。
甚至自己只需要一句话,那许彩月便去推了四皇子的婚姻。
她抓着项南的手站在浩然殿,面对所有动怒的长老,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我徒儿不喜欢。”
项南天然的将她带入了师傅的角色,并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都是一个师傅该做的。
可他直到今天才意识到,她其实也是一个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她牺牲了她作为女人的角色,只做了一个在项南看来,似乎并无性别的师傅。
原来这个女人这么美。
自己总认为自己为了这个世界,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可她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徒儿,放弃了她的一生。
项南心中万般愧疚,恨不能狠狠的给自己几个耳光。
可他一动都不敢动,她太虚弱了,虚弱到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许彩月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她认定的事,就没人可以扭转。
她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一旦认定了,就再无遮掩。
她趴下去吻着项南,一只手还为项南解开衣裳。
项南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以自己的角色,到底怎样做,才不会让她觉得难堪。
他不敢主动,仿佛自己一切的行为在她面前,对面前这个女神都是一种亵渎。
她那粉嫩的手掌在项南胸口上游弋。
项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师傅动情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太可恶了。
一种罪恶,禁忌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两个人都像是喝醉了一样,不管不顾,不去理会世俗间的一切约束,越不去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了。
这个世界已经没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那许彩月却身子一软,趴在了项南胸口上。
项南以为是她害羞,便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直到感觉胸口一阵清凉。
他急忙歪头去看她的脸,发现她已经无声的哽咽起来。
那雪白的肩膀轻轻的耸动。
“我是不是很没用。”许彩月流着眼泪,道:“我没有力气了,我竟然连将自己交给你的能力都没了。”xǐυmь.℃òm
项南却笑了,他闻了闻许彩月的头发,道:“那一步真的很重要么,我已经知道你决心要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如果你没有力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主动。”
许彩月摇了摇头,她用指甲轻轻滑过项南的脸颊,柔声道:“你总是叫我师傅,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不能让你来。”
“我怕你心中自责愧疚,我会心疼。”
“所以,坏事,都让师傅来做就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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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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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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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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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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