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20米的距离,贺豪几步便到,但也就是这几步之内,他想到了无数种事态发生的可能性。待落座之后,心中已然有底。
“听说你是我弟弟生前的好友。”金老大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友不敢谈,最多也就算半个主仆,我高攀不起三哥。”贺豪放低姿态,并说的欲哭无泪,言罢还自饮一杯,扼腕痛惜之状,让他演得惟妙惟俏。
金老大打量着贺豪,不知该从那里发问,倒是金老二思路清晰,问道:“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么?”
贺豪当即做出了回答,事情经过他描述的八九不离十,只是细节方面稍加润色。这段说辞他早就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所以说的连贯通顺,没有丝毫疑点。
“你是林枫的人,多少与军方有些关系。我就想问你,究竟是谁带队袭击了肢解港?是否真是大丽花所为?”金老二问到了重点。
贺豪是聪明人,他知道金老二其实也有在怀疑自己,他如果一口咬定就是大丽花,自己难免显得有意栽赃。于是他就背道而驰说:“金二哥,究竟是不是大丽花从中作祟,我不知道,所以不敢妄加断言。但我敢肯定的是,这次袭击是军方的中校带队,一个叫做滕鸣的人!”贺豪这回咬得死死的,就连神态都极其恶狠,甚至就连自己都差点相信。
金家兄弟面面相觑,耳语一番。而后打了个响指;勾勾手,示意远处的部下将惠彩拖上来,还给贺豪。
当见到惠彩以后,贺豪心头当即热血沸腾。
惠彩不着寸缕,头发凌乱无比,她身上的淤伤连成一片,尤其是大腿内侧,黑青色中布满了渗血的抓痕。她整个人精神萎靡,但目光尚未游离。只是浑身抖个不停,口鼻流着涕水。
她见到贺豪以后,留下了泪,本想呼唤一声首领,但她终究是忍住了。盘腿撑着瘫软的身子,垂首点头……
贺豪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墨图改,覆在她的身上为其遮羞。金家等众向他投去心思复杂的目光,最终只是窃笑摇头……
回过身的贺豪突然暴起,用机械铁臂,将刀疤拽至身前,他沛泄的杀意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走之前,咱们是怎么约定的?”贺豪声音很小,但不失铿锵,聪明人都能感觉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还活着。”刀疤试着挣脱出身子,却像上次一样动弹不得。
“但她生不如死。”贺豪抿嘴低语。切齿之声都比话语清晰。
“我的部下只是想试着让她招供。”刀疤不再挣脱,不退反进的凑到贺豪身前,略微昂首的与他四目相对。
“而她无供可招。”贺豪拧了拧铁腕,将他的衣衫搅碎,且紧绷的衣领让他透不过气来。
金家的其余部将纷纷起身。他们这一举动引起周围众人的侧目旁观所有人都不怕乱子,全当酒桌上的节目。
“适可而止。”金老大终于放了话,贺豪却始终没有松手。他便又咆哮一遍:“我说适可而止!”
贺豪这才狠狠地将刀疤贯向地面巨大的力量顶着刀疤撞在了木椅上,那木椅的后腿便应声而断,最终刀疤四脚朝天的后仰重摔。他的后脑先是撞在桌案上,将大量银器震翻,而后又撞在地面,发出低沉的闷响……
“我去!头部双击六六六!”
“快看,金家又在狗咬狗!”
“丢人现眼……”
“一群莽夫……”
在其它势力部将们的窃声议论中,刀疤捂着后脑起身,他怒不可遏的骂道:“妈了个哔的!”欲要反击之时,金老二挥舞臂将他拦下并非他不护短,而是觉得贺豪尚有利用价值,不想现在就把他折断。
“姑且算是扯平了吧。”金老二给双方找了个台阶。
刀疤抽着鼻翼的退了半步,向着贺豪的酒杯吐了口痰,而后暴怒的转身离席。
贺豪强压怒火,自责自己还不够冷静的同时,向金老二点头说道:“失礼了”。而心中则暗下决定金家的人一个不能留。
最终,贺豪也算是卖给金老二个面子,尽管风波过去,但双方仍需冷静。贺豪在这桌坐不下去的时候,一直留心观察他的陆瘸子便派人将贺豪请到自己这桌他可是自己的供货源,不能有什么闪失。
最终,贺豪单手扶起惠彩,一同前往陆瘸子那。
途中惠彩一直缩在贺豪的身后,将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背后,双手抱着贺豪的铁臂,紧贴而行。不管结局如何,首领终究是为自己出头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值不值……
陆瘸子安排了贺豪与惠彩的座位以后,客套寒暄一番,主要是安抚他的情绪,不外乎说些“你在这里可以高枕无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类的说辞……
宴会继续,一直到结束也再无风波。
时值傍晚,从火烧云中透过的霞光由游轮的窗口映进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便陆续离开,返回自己的住处。
外宾与贺豪则被陆瘸子安排在的船上的客房内。
陆瘸子很沉稳,他知道贺豪是为贸易而来,却拖到翌日。无非是想给他点无形的压力,让贺豪迫切的想着离开,这样很利于货物价格的商讨老奸巨猾,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而贺豪呢?他今晚压根就没想走。陆瘸子要他留宿,这更是求之不得。于是领着惠彩,去了客房歇息……
房间很大,柔软的巨型卧床居于正中,一侧是吧台冰柜,一侧是淋浴间,金色的格调很有品味,实木的家具也很奢华。除了卫星电视形同虚设,其余皆很让人受用。Χiυmъ.cοΜ
贺豪仰卧在能把人陷入其中的卧床内,片刻便迷糊了,他晚上还有事要做,需要养精蓄锐。
惠彩从金家部下的魔掌中走出来,终于能安心修养,她在浴室中洗了很久,才裸身走出,见贺豪和衣而卧,便溜上了床,并向半睡半醒的他凑了过去。结果刚一触碰贺豪的胸口,便被他本能的推落下床,贺豪顺势拔出枕下的9,翻身落地,抬枪而指动作快的就像一道闪电,行云流水。
她吓坏了,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妈的……妳不该这么接近我……”贺豪在船上必须提高警惕,对于自己的行为略有愧疚毕竟他欠这个姑娘女人一个大人情。
“对不起……”惠彩狼狈的起身,抓着被角,满面通红。
“算了,妳在床上睡吧。”贺豪挠了挠头说道,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睡意全无。言罢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打算熬到深夜。
“不不不,你睡,你睡。”惠彩知道自己闯了祸,那敢再放肆,乖乖的抱着被,缩到墙角。而贺豪也没动,二人就这么一座一站的僵着……
……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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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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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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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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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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