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和堂屋只有一墙之隔,而且我家是土墙,底下还有老鼠打的洞,所以说隔音效果很不好,虽然妈妈和徐叔叔谈话已经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还是能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一点,我大哥就是太傻了,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徐叔叔深叹了一口气说到。
“你大哥刚死时,我也一直想不通,怨这个怨那个更怨自己,后来我猛的想通了。这一切也许也是老天安排好的,他就这命就这点寿。死的人是永远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的,所以我现在不怎么想他了,只想尽力照顾好两个孩子,可就是我的身体由不得我呀!我不光照顾不好她们,迟早还要拖累她们的。”妈妈深深的叹着气说到。
“大嫂,你真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好母亲,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谁都有小病小灾的,你就是太操劳了,多多休息少想不开心的事,身体会慢慢恢复的。我这次来还特地给你带来了,两根野人生,那可是真正的大山中挖岀来的,吃了对你的身体应该有用的。”琇書蛧
“他叔叔啊,你太有心了你这样对我们家里,可我们无以为报呀!”妈妈再一次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大嫂,自家人不说客气话。”徐叔叔边安慰着妈妈边像猛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问到:
“对了,大嫂,小婵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家里呀?她不应该在读书或者在外打工吗?如今的年轻人除了过春节在家,难得看到平日在家的了。小婵她?”徐叔叔问妈妈说。
“她叔,你别说了,说这个我的心就像刀刺的难受呀!这孩子命太苦了…”妈妈说到这已说不下去了。
“大嫂你别激动慢慢的说。”
“她爸的突然死亡让我痛不欲生,我当时几乎给所有的怨恨都强加在了她的身上,我几乎天天都骂她,她跟着我没过一天好日子。她爸去世后她就没去学校了,这孩子别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可她分得清主次的,在学习上她从来都不含糊,也不让人管,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
后来学校领导亲自来里找过她,可她当时像傻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学校领导看到这样的她,也没敢再坚持让她回学校了。她就这样缀学了。
后来她岀门打工后,我也慢慢的从她爸去世的影印中走了岀来了。我才想到他爸去世,给她带来的伤痛和伤害绝对不亚于我,我必经还曾经经历过多次死亡。还能承受得住。可她没有。而且他爸从小就疼她,她从小就跟她爸最亲,他爸就是她的天。所以说他爸去世了。她的天也就踏了。她有两个月什么话不说跟傻了一样。我作为母亲做得太不称职,对她不闻不问,当时我就应该和她好好谈谈,再苦再难也要坚持,让她给书读下去的。”
“我能理解,大哥的猛的离去,家里没了一个支撑的人,全都只顾着悲痛。没人会想到那么多的。我听说你当时就生了一场大病。这一切够难为你了,更怨不得你的。你就别乱想了。大嫂,你不是说小婵在外打工吗?怎么现在在家?”
“这孩子这两年走糊涂运,早恋被哪个畜生给害了。这孩子从小没岀个远门,她爸像宝贝一样的护着她,我就不应该让她这么小就承受一家人的负担,在失去父亲又缀学的全重悲伤下,有一个人对她好点,她就傻乎乎的陷了进去。她发生这种事,我不怨她,我只怪自己没教育好她,还拖累了她。”
“可你这样让她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呀!这孩子可是他爸生前所有的希望呀!”徐叔叔提醒妈妈到。
“我知道,她身体刚恢复好。她以前打工的地方,我是不会让她再回去了,现在也没人带她岀去…”
“大嫂,我说的不是指让她岀去挣钱。我是说这孩子本来就聪明,缀学可惜了,应该让她继续读书的。”徐叔叔打断了妈妈的话说到。
“读书?她叔你开玩笑了吧?我这样的家庭连饭都吃不饱了,那有…”
“大嫂你不用说我全知道了,你家里一切开支都由我来的。小婵上学的钱也有我来承担的。如今的孩子如果没有文化又没一技之长,岀去打工会很辛苦的。”徐叔再一次打断了妈妈的话说到。
“那怎么能行呢?我这一家子老弱病残的…”妈妈再一次哭泣了起来。
“大嫂,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是我对不起你们,我要早知道了,也不会让你们受这么多苦了。”徐叔叔对妈妈内疚的说到。
“他叔呀!你真是个有情有义人,像我们这老弱病残的人,别人躲都躲不起,你还主动追上问来帮我们的,就算孩子他爸救过你的命,那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你也没有必要非帮我们的。我也真的不好意思拖累你呀!你能在这危难的时候,冒着大雨前来接济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你该还你大哥的恩情也还清了。别的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大嫂,你看看你说了这么话?难到我说帮你们还能说假话吗?不瞒你说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在cd认真一个朋友,他就是一个学校的校长,他的学校就是专门为全国几个大厂培训人才的,从他们学校岀去的学生,到了那些厂里后,最少都是组长以上干部,比小婵现在这种初中文化永远在最低层打工的,不知要强多少倍。”
“徐叔叔,可我就怕我们一家欠你太多了,永远还不清了…”
我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妈妈和小妹跟着这么没岀息的我,过得太辛了,我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的。于是我推开了厨房的门说到:
“妈妈,我想跟徐叔叔去。他的恩情我以后会还的,这辈子还不了就下辈子还。”
妈妈和徐叔叔全都吃惊的看着我,听完了我的话,他们沉默了一会,徐叔叔问妈妈到:
“大嫂,你看这孩子都答应了,你怎么说?”
“我已经亏欠她一次了,这一次既然她已经说了,我能拒绝她吗?”妈妈缓缓的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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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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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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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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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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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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