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周明智忙得热火朝天的,他们都没再约会了,小婵也落了个清闲,她帮他们收拾完宿舍,洗完衣服后就早早回到了宿舍。
小婵发现美云、龙芝和婉春变得安静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又说又笑、打打闹闹的了。
特别是婉春总是一下班就上床,以前还织织毛衣,现在除了睡觉就是发呆。美云看上去明显瘦了好多,话也少了好多,她和边浪依然在热恋中,每晚下班后不是边浪来找她,就是她过去找边浪,可最近她脸上再也找不到热恋中幸福陶醉的样子了。
龙芝一下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上班就打瞌睡,每天做的产量也少得可怜,小婵想帮她也帮不了了,也只能任由她自生自灭了。老光棍看在小婵每天的产量都是全车间第一,对龙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这宿舍冷冷清清的再也找不到以往的打闹和欢笑了。小婵是个不太善于和人沟通的人,别人不和她主要说话,她就不会主动打开话题的。所以她虽然对美云三个人有着太多的疑问,但也只得压在了心底。
又到了一个周末,小婵今天心情特别的好,周明智早上就打电话给她了,约她晚上岀去吃饭。自从他接下工程部那个样品后,她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正式约会了,只偶尔在他厂门口说几句话,就匆匆道别了。宿舍里压抑的气氛让小婵有点受不了了,她早就想向周明智诉苦了。她一整天都期待着和他见面的那一刻。
车间里的惯例每周六都得大扫除,给车间里的拐拐角角都得打扫一遍的。老光棍看上了小婵的手脚敏捷,每次她都承包了爬墙擦窗玻璃的重任,这对于从小就爬树掏鸟窝的小婵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小婵,小婵…你忙来呀!”正当她吹着口哨擦得有劲时。猛然听见有一个同事慌慌张张的冲进了车间对她大喊到。小婵被她那声大叫和她那见鬼一样的表情吓呆了,都忘记问她了,只张大了嘴看着她,手上擦拭的毛巾早就已掉到了地上。
“小婵,你快下来呀!刘婉春不知道怎么了?流了好多血!”那同事带着哭腔对着小婵叫到。
“流了好多血?刘婉春?”小婵终于明白了过来,她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她人呢?你快点带我去!”她一把拉住了同事的胳膊就跑。
“在楼梯口那里。”同事边跑边说。
小婵一走到楼梯口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并没看到婉春的人。小婵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让开,让开,都让开。”小婵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叫到。她一挤进人群里,就看到婉春卷躺在那里,身体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腹住,灰白色的裤子上被鲜血染成了一遍,身下还有血液浸岀。
小婵看到这吓得全身都直打哆嗦,她一下子冲了过去,搂住了脸色惨白的婉春语无伦次的说到:
“婉…婉春,你这样怎么了?怎么了?我该…该怎么办呀?”
“小婵…小婵,快…快送我去医院,晚了…晚了就保不住了。”婉春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小婵的手微弱的说到。
“对对…上医院,美云美云…龙芝龙芝…快来,我们抬她上医院去。”小婵回过头去大声的叫着美云和龙芝。
“别叫了,十分钟前我看到她们俩偷偷的溜了。”有个同事走到她跟前小轻声的提到。
就在小婵抱着快要昏迷的婉春不知所措时。老光棍走了过来,蹲在她们面前看着这一切冷静的说到:
“别急,我马上打电话让王经理送她去医院,你多陪她说说话让她保持清醒。”
“王经理麻烦你给车子开到车间楼梯口处,我们车间有个工人摔倒了,必须马上送到医院去,麻烦你快点…好的,好的。”老光棍说完就接着对小婵说:
“你过来,我抬头,你抬脚,王经理正准备下班,车子马上就到车间楼梯口处了,我们给她抬下去。”
“好好…”小婵给婉春的头部交给了老光棍。自己却爬了半天都没爬起来,她吓得腿都是软的。
“你们站着干什么呀?懂不懂互帮互助呀!快帮忙呀!”老光棍对着围观的人说到,听了这话有两个同事连忙走了过来,帮着老光棍一步步的抬着婉春向楼下走去。
小婵也在一个同事的搀扶下跟在后面下了楼,看着从婉春身体下一粒粒往下流的血,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小婵的腿更软了,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已听不清周围发岀的任何声音了,她的脑子里只有着一个声音在响起:
“婉春要死了,婉春就要死了。”她糊里糊涂的上了王经理的车到了医院,朦胧中她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婉春推进了急救室。
“小婵小婵…”老光棍大声的叫着小婵,小婵缓缓的无神的看向了他。“啪啪…”老光棍狠狠的给了她两耳光。小婵一下子被痛得恢复了理智,她才发现人都走光了,只有她和老光棍坐在急救室的长椅子上面。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抓住了老光棍的两肩急切的问到:
“婉春呢?婉春死了吗?啊?”m.xiumb.com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早知道就不打醒你了。让你傻下去,一清醒过来你就胡说八道。”老光棍怒视着她说到。
“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流那么多血,不会死吧?啊?”
“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怎么开口闭口就是死呀?”老光棍对于小婵这么小的年轻就对死亡的这么恐怖很是不解。
“人死太容易了,前几天还能对你又说又笑,还说过几天就会来看你的人,也会说没就没了的。”小婵自言自语的说到。
“不会的,你不要老是停留在过去的阴影之中,人活着遇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的。刘婉春我可以肯定的对你说,她一定会活得好好的。”老光棍拍了拍小婵瘦弱的肩膀很真诚的说到。
“真的吗?老光棍!”小婵激动的站了起来迫切的向老光棍确定到。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了?”小婵被问得莫名其妙的,傻傻的反问到。
“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好像叫我老光棍了。”老光棍好心的提醒到。
是的,好像是叫了。这可不能承认。
“没有,绝对没有,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叫你那个呢!对了,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婉春没事呀?”
“正在你犯傻时,医生就说了,婉春要流产了,就是身体太虚了,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你说什么?婉春要流产了?婉春为什么要流产了?”小婵惊讶的抓住老光棍胳膊问到。
“听工人说婉春在拖地时,在楼梯上滑了一跤,就成这样了?这事可别怨我。我说你们几个整天叽叽喳喳的,什么话都敢说,可这事怎么就没人提醒我呢?否则我会让她去打扫卫生吗?”老光棍不高兴的说到。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为什么她会流产?她肚子已经没了胎儿又怎么可能会流产呢?”小婵瞪大眼睛看着老光棍,不可思议的问到。
“你瞪着我看,我怎么知道?医生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可这事医生还会乱说吗?”老光棍看着小婵死死的瞪着自己,无奈的说到。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小婵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到。
时间可真漫长,在小婵无数次的问时间下,老光棍实在不耐烦了,给手机甩给了她。过了快一个小时,小婵感觉快一个世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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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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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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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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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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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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