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的狂气到现在的苍白,这氛围和表情转变的实在太快,让我的心脏都有些骤停了。
不对,我没有心脏。
不过这不是重点。
“但是,这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他将手指搭上了自己的嘴唇。
“不过,虽然我自己杀不了你,可是我却可以让别人来杀你啊。”他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狂气,再次开始了向着我的步步逼近。
“而且再说了,‘杀’是一个结果。”他那难看的微笑再度浮现在了他的脸上,“只要最终的这个结果不是由我的手达成的,不就没问题了吗?”
他想干什么?
“所以。”他轻轻一翻手腕,一把小巧的青色短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为了这个目的,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把武器。”
“这是一把被诅咒过的短剑。”他翻弄着手中的兵刃,“它拥有一个极其强大的负面效果。”
“当然,是针对使用者来说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没有比这更好的负面效果了。”
“什么?”我步步后退着,但也同时没有放弃心中的疑问。
“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迷雾信者将刀尖指向了我。
幽冷的寒光凝结在青色的刀刃上,将雕刻在其上的道道纹路衬托的宛若一件仙物。
“反正你马上就要收束在这把短剑的利刃之下了。”他轻抚着剑身,就像是在摸一块丝绸,“那么,就让我告诉你吧,这把短剑的效果就是——无法杀死目标。”
无法杀死目标?
“哪怕它对目标造成的伤害再高,也无法对目标造成最终那致命的一击。”他笑着,“也就是说,你始终都会剩下一点生命值,不管我怎么攻击你,你都不会死。”
“这样的话,我既满足了‘杀’你的愿望,又不会真正地把你杀死,实在是太过于完美了。”
他紧握着手中的短剑,开始仰天狂笑起来。xiumb.com
这份十足的狂气,他终究没有完全掩盖住,而是任由它们磅礴地喷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果然十分的憎恨我。
以至于这份憎恨甚至快要化为实体了。
“另外,告诉你我对于凛斯雷特之死的感想吧。”他缓缓地靠近了我,此时我已经无路可退。
“我,非,常,高,兴!”
他的双眼泛红,如同一对铜铃般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用眼神将我杀死一般。
事已至此,我也不管他是否亵渎了凛斯雷特,或者怎么怎么样了。
因为先他已经失控了,而且我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
“去死吧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先出了手,将工业晨星对着他奋力抡了过去。
然而,他虽然看上去毫无防备,实际上却早已准备就绪。
当我手中的巨钳出手之时,他便立即做出了反应。
没错,他的反应度不仅没有退步,而且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快了几分。
在巨钳挥过之时,他的上半身便已经完全地弯了下来,这使得我势大力沉的一击挥了个空。
而重击挥空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极为严重的。
这导致了我无法很快收招,因此暴露出了浑身的破绽。
况且对手还是一个刺客。
在刺客的眼中暴露破绽,无异于自杀。
‘嚓!’短剑青光一闪,迷雾信者在上半身恢复行动力后,手中的匕也瞬间朝着我的后腰刺了下去。
而这时,我还依然处于挥出巨钳的状态。
匕毫无阻拦地刺入了我的腰部,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也随之袭上了我的身体。
然而这一下的伤害却并不如它的给人带来的痛觉般那么明显。
我的血槽在这一次打击中,仅仅只消去了一小部分。
不过对于他手上的那柄武器来说,论伤害其实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毕竟不管他的伤害多高,只要无法造成伤害的话,那其实都是虚妄。
然而,虽然伤害是虚妄,但痛觉却是真实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通过这把短剑造成的伤口,我总感觉会比其他武器造成的伤害更加疼痛。
见我眉头紧蹙,迷雾信者再次出了滔澜动地般的狂笑。
“觉得疼是吗?这把剑虽然无法杀死目标,不过它可是一柄特化了造成痛苦程度的武器哦,你就好好享受吧!”
说着,他将插在我腰侧的匕拔出,准备再度向我袭来。
而此时,我挥出的工业晨星已经收势完成了,恢复了行动力的我可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就被击中。
不过这把武器在对付刺客的情况下实在太过笨重,于是我立刻将它化为了战甲形态,同时左手架起光剑,挡下了这一击。
“以为把自己裹在乌龟壳里就可以免受伤害了?”迷雾信者瞬间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柄红色的匕,然后双匕以两个不同的角度交叉向我袭来。
该死,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匕的红色刀刃上滚动着如血般的波纹,仿佛在其上真的有血液在滚滚流动一般。
两柄匕的袭来角度各不相同,迫不得已的我只能以光剑格挡住其中一把,然后用覆盖了鳞甲的手去硬挡下另外一把。
只不过,在这一过程中,我犯了个错误。
我本应该用手去挡住那把青色匕,然后用光剑去格开那柄红色匕的。
毕竟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用工具去试探总是最为安全的。
可是,在紧张和危机感的交迫之下,我将手部应该做出的动作调换了位置。
没错,我用光剑去挡住了那柄青色的匕,然后用战甲去硬挡了那柄红色的匕。
这看似微小的举动,却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当我的战甲表面触碰到那柄红色匕刀刃上的血芒之时,覆盖在那片地方的鳞甲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
他们遇见那柄刀刃,就如同火焰遇见了洪水,正极遇上了正极。刀刃过处,所向披靡。
这把刀是破甲专用的!
在现它这样的效果之时,我便骤然醒悟了过来。
然而已经晚了。
那把刀驱散了覆盖在我体表的所有外物,然后一刀斩下了我的右手,干净利落,犹如砍瓜切菜。
“你知道吗,你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啊。”
他的笑声蔓延在我的耳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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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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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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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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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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