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倒是毫不担心会有虫子从身后的洞内钻出了,毕竟有那个不断跳动的巢穴在面前,无论是什么虫子,都只会在那里重生,然后鱼贯而出。
“必须要赶快了。”秋霜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向下攀爬了起来。
从刚才开始,他就明显地注意到了一个现象。
那块肉块搏动的度开始放慢了,而且从它的体内复活出来的虫群数量也变少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正好相反,这代表着地面上的虫群的死亡数量正在减少。
如果它们的死亡数减少的话,那就说明……光环部队的力量开始减弱了。
也许是下线,也许是劳累,但不管如何,玩家们总归是坚持不下去了。
这倒也难怪,毕竟从战斗打响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了。
人类不像怪物和npc,它们都由ai驱动,假如系统设定它们不需要吃饭饮水休息的话,那么它们便会不眠不休地运转下去。
可人类,终究是活物。
他们会累,会饿,会渴,同时也会被其他的人类所关注——也就是所谓的‘社交’。
这也是他们的强大与弱小的来源。
他们弱小,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太过脆弱,力量太过低微。
而他们的强大,则是因为他们不屈的意志,黄金的精神,和逆天的创造力。
是啊,哪怕这些虫子再坚韧,再凶猛,它们也终究只是人类的造物罢了。
但很可惜,虽然这里是人类创造的世界,可它始终是ai们的主场。
而秋霜月要做的,就是在这虫群的主场中,当着它们的面踢爆它们的巢穴。
“这就是所谓的‘换家战术’吧。”秋霜月笑着,将手中的极彩莲华枪再次插进了身下的土层中。
此时,他距离地面还有二十五米。
……
“现在,我不是护国公了,所以……我就没有被驱逐的必要了吧。”我的脸上绽起笑颜,看着长桌尽头的莫林格维,语气轻松。
莫林格维的眼神复杂,他恐怕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直接放弃护国公的职务,然后转增给他吧。
“不……我对您的这一行为表示尊敬。”他将头微微低下,语气中仿佛确实饱含着敬意。
见他如此这般,我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之前谋划出这一行为之前,我还曾经想过他们会不会不接受,然后继续视我为敌。
现在看来,反倒是我想多了。
“那么,既然你们继承了凛斯雷特的事业,那我想问问,你们有谁知道凛斯雷特**师他的墓碑在哪儿吗?”我的目光从站起身的每位议员眼中掠过,带着一丝质问之意。
看着他们这幅站起身对我毕恭毕敬的模样,我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
当我手握大权,随时可以将他们从这个位置上连根拔起的时候,他们坐着,口口声声要见我驱逐出境。m.χIùmЬ.CǒM
而当我将权力交付出去,在这个国家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却站了起来,为我鼓掌,向我鞠躬。
这就是独裁和民主的区别吗?
人类们的理论还真是复杂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不管是从种族的角度还是ai的角度上来说也都并不是人类。
好吧,那看样子是我自己太稚嫩了吧。
话题回到议会现场。
在场的所有人面对着我提出的问题,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仿佛接受审判的罪人一般。
他们不知道。
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但这不能怪罪于他们。
因为当神树倒下的那一刻,万叶国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而这个国家的国民也必须要在三天的花期结束前撤离这个国家,他们甚至没有哀悼的时间。
这个议会,想必也是在那时为了管理撤离的民众才复辟而起的吧。
这么说来,还真得感谢瑾瑜为凛斯雷特立了一块墓碑啊,让凛斯雷特能有一个供后人凭吊的地方。
“凛斯雷特的埋葬地,就在神树的脚下。”瑟尔的声音突然如一枪弹一般,打破了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的局面。
此语一出,不仅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我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说起来,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极力维护我,对了,他还是那个南宫早夜的老师,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一位强大的死灵法师才对。
难道说,在我没有赶到现场之前,他也同瑾瑜有过交手?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没有跟那位织星国的女教皇有过任何的接触。”瑟尔悠然道,“因为论实力,论命格,不管是论什么,我都没有和凛斯雷特大人以及那个屠夫教皇相提并论的资格。”
“更何况,他们二人已经不能用命格来形容了,用神格更为贴切。”瑟尔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记录下了他们散光辉的每一个瞬间而已。”
看着这位满脸皱褶的老者,我明白,他并不是一个躲藏在一旁的懦夫。
他之所以在一旁记录,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上去帮助了凛斯雷特也不会对战局产生任何改变,还会使自己白白丢掉性命。
既然如此,他便选择了做自己能做的,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凛斯雷特的守护做出了他最大的贡献。
如果牺牲没有记录的话,那便毫无价值。
因为没有记录,就代表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一个英雄生命最后一刻散出来的光辉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看见的话,那这道光便不存在意义。
而瑟尔所做的,正是作为一个观察者,一个记录者,赋予了这道光芒最后的意义。
他选择了可以创造价值的苟活,而非白白丧命的殉葬。
我想,正因为是死灵法师,所以他才能将生和死的价值看的如此透彻吧。
既然死者已经创造了死者的价值。
那生者需要做的,就是将死者的价值扬光大。
毕竟,死亡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也许在某一刻,死亡会是基于情理之上的最好抉择,但如果选择活下来能做更多事情的话,那死亡则会显得极其愚蠢。
别想着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黄泉路上还得排队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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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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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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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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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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