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原型机的内部设计本就是用作军事会议用的,此刻,这片空旷的会场成了我和夏无力的决死之地。
说是决死也许不太恰当。
毕竟想要认真一战的也许只有我。
在他的眼中,此战大概如同闹剧吧。
“你知道,如果我想认真和你打的话,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夏无力手持双枪,在手上转了两圈。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
夏无力叹了口气,“挺麻烦的其实,你也没开挂,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我也不能用我的权限来制裁你。”
“但是我又必须阻止你去支援守护者。”他抬头看着我,“所以,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最低限度上束缚你的自由了。”
他话音刚落,我便身形闪动,数步跨到了他的身前,然后光剑沿着他的脖颈斜劈而下。
夏无力没有闪躲,而是直着脖子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剑,任由光剑的黑芒侵蚀着他的装备和躯体。
在我光剑劈下之际,他亦抬起左轮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这是要以血换血吗?
我心神一动,黑雾从额头处浮现,顶住了那左轮的枪口。
‘砰!’
枪火应声而。
即使子弹被黑雾所化解,但这大号左轮的冲击力和汹涌的枪口火焰还是将我击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金属地面上。
-118o
一个醒目的大红色数字跳出。
何等恐怖的杀伤力。
如果我方才没能挡下那子弹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回到圣莲城复活去了。
等等。
复活?!
心神皆震。带着这个突奇想,我将光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夏无力吹着枪口的火焰,身体右侧的锁骨处还燃烧着沸腾的黑雾,“这只会让你多死一次罢了。”
“你的复活点已经被我锁定在这艘战舰里面了,这也是我能动用权限对你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夏无力再次将枪对准我,“在此向你道歉。”xǐυmь.℃òm
啧。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明明只要逃离这里就好了,我的目的是支援守护者,而非和他战斗。
但是谈何容易,在他的面前,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另外。”夏无力注视着我不甘的双眼,右手轻轻拂过身上的黑雾残留与剑痕。
下一瞬间,那一块惨不忍睹的景象立刻又恢复成了毫无损的状态。
就好像我从未伤害过他一样。
“也许你忘记了我的能力。”他笑道。
回档。
这个本源能力我从未遗忘过。
也正是因为从未遗忘,我才敢断言这是一次必败之战。
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工业晨星·机甲着装!”我大喝一声,机甲瞬间披挂完整,我摆好架势面对夏无力。
“怎么,真的想与我一搏?”夏无力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玩味地凝视着我。
我微笑,摇了摇头,“不是的。”
话音未落,我立刻全运转起动力炉,身上的所有火焰喷口一齐迸射出炽烈的火焰,瞬间的推动力将我直接送离了甲板。
我的本意就是逃遁。
和他死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最终死的只会是我。但假如拼上这条命来逃跑的话,缺不失为一种可乘之机。
抓住了他因为力量强大而过于自负的心境,我总算成功的飞翔在了蓝天之下。
在我方才飞出舱内,直上甲板的过程中,夏无力那惊讶的表情也甚是精彩。
“呼……”向下望了望那依然浮于空中的巨大战舰,我松了口气。
就让它在这里悬停一会儿吧。
现在我该去履行我护国公的责任了。
“希望还能赶得上。”我戴好护面甲,自言自语道。
一双大手突然按在了我的面甲上,其力如钳,死死地扣住了护面与我脸庞间的所有空隙,使我五官整个缩成一团。
“赶得上……什么?”夏无力那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宛若魔音贯耳,刺激着我的耳膜。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突然一下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明明一直注视着飞空舰的啊,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些问题也许永远也得不到回答了。
“我警告你。”他凑近了我的脸,“不要逼我把你回档到1级。”
“好好清醒一下吧。”
一个硬物抵在了我的护面甲上。
我闭上了双眼。
……
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想守护一个东西,比摧毁一个东西真是难太多了啊。
凛斯雷特咳出一口血。
他的眼前是全身燃烧着金色光焰的瑾瑜。
他的身后是所有枝条都被打碎,就连树冠都被削去一般的守护者。
就在刚才,他开启法师护甲,一个闪现术挡在了瑾瑜轰击守护者主干的铁拳之前。
凛斯雷特的法师护甲共有十二层,每一层的耐久度都不断递增。
辉耀着圣光的拳头极其轻易地穿透了护甲的前九层。
那看似坚硬的半透明壁障在瑾瑜的刚拳面前如同纸壳一般,还没等拳头接触到它们,便已经被那拳风给击碎了。
第十层没有被瞬破,但也只是比前九层好了一点而已。
前九层是被拳风所撕裂的,而第十层才算真真正正地被拳头的实体所触碰到了。
但毫无作用,一触即散。
第十一层坚持了半秒,成功的卸除了瑾瑜铁拳上的一丝气劲。
而第十二层则堪称奇迹,它竟与那铁拳抗衡了过一秒。
虽然只有一秒钟,但它所抵御的时间已经远远过了前十一层所抵御的时间的总和。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已经足够让凛斯雷特咏唱出下一个法术了。
“凛斯雷特法师护甲!”
身后元素石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只有法师护甲能够满足他当前对‘守护‘这一目标的需求。
十二层半透明壁障再次展开。
“防护学派中最简单的一个法术,但却极为实用。”凛斯雷特擦去他嘴角边的血迹,声音颤抖着说道。
“就让我看看,我能阻止你到什么程度吧。”他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再度咳嗽了两声。
如果论一对一的综合实力的话,凛斯雷特本可以完全压制住教皇瑾瑜,使她毫无还手之力。
但很可惜,这不是一对一的场合。
而擅长大型魔法的凛斯雷特也无法放开手去攻击和守护者混战在一起的瑾瑜。
瑾瑜也正是清楚凛斯雷特的这一点,才选择和守护者打近身战的。
但她没想到,凛斯雷特竟会采用这种近乎玉碎的方式来为守护者抵挡攻击。
“滚开!”
但她别无选择,在国家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之间,她只能选择国家。
凛斯雷特抹了抹嘴角,笑着摇了摇头,法杖紧握。
瑾瑜身上圣焰爆闪,她直接以身体被强化过的度优势避开了凛斯雷特,冲到了他身后的树干前。
但下一瞬间,带着十二层壁障的男子又闪现在了她的身前。
“别想了,你快不过闪现术的。”
“老老实实打倒我,然后再拆掉这棵树吧。”
凛斯雷特温柔地注视着瑾瑜,面带微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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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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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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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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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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