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
一侧是平地,另一侧是森林。
两拨人立于夹道之处,左侧仅一人,长,灰色轻铠包裹上身,下装却穿着违和的皮甲。手无寸铁,眼神不乱。
右侧三人,为男子除了装束外竟颇有几分那左侧之人的气质,他右手提枪,枪尖直指对面那人,眼中仿佛积蓄着烧尽世间的大火。
其余两人则各自隐忍着自己的情感,同时又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半分隐忍压下面前队长的战意滔天。
……
“你送的pk请求非法。”
“你送的pk请求非法。”
秋霜月连续对面前的边缘长夜出了两次pk请求,但却均被系统拒绝。
和边缘长夜交手是他所一直渴望的,他想要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和他很像的男人到底有何德何能来抢走本属于他们的荣誉。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跟你pk?”求战不得,平时的他虽然并不冷静,但也不会如这般歇斯底里。
……
秋霜月。
现在的他的眼神,看上去就像要吃了我一般。
真是奇怪。
不是因为他对我敌意甚重而奇怪,而是我对他竟然也莫名有着相同的情感。
在我跳下树,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不是打败,不是交锋,是消灭,是击杀。
虽然我明白,他是玩家,不像那些曾葬身我手的织星国士兵,他是会不断死而复生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内心蠢动着,想要吞噬他,消灭他,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
“你好。”
秋霜月最终还是先开了口。
大概是理智压过了**。
……
我应该回话吗,假如我要回复的话,我该说什么?
“你就是那个秋霜月吧。”不行,太俗套了。
“我在这儿恭候多时了。”这个还不如上一个呢。xǐυmь.℃òm
“哟。”哟?这是什么鬼?
深吸了一口气,我定了定神。
“你好。”我也只能把这句话还给他了。
……
“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对着你。”
秋霜月缓缓说道。
“对吗?”
……
这里藏着一个守护者,秋霜月会来我想也是必然的。毕竟这里是距离他们织星国最近的一个地方。
我只是不知道我们竟然会同时,在这个地方相遇。
至于他为什么会拿枪这么对着我,我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
我连续夺取了数次他们在系统公告上的荣耀。
本来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我而产生了变故。
这是他们作为攻略组的自尊……我直到刚才在树上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但直到我看见他的眼睛,我才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他那凶兽咆吼般的目光,完全不可能是来自于攻略组的荣耀。
他也是真心想要消灭我!
也许他自己并不自觉,所以他刚才才能若无其事的跟我打招呼。
但是我内心翻滚的那个声音,它能理解,它能感受到,秋霜月和我所想的,完全一致。
也许他只有在真正的战斗中才能明白吧,自己真实的想法。
所以,他问出的那个问题,我想我只能用否定来回答。
……
“不知道吗?”秋霜月轻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觉得,你能给我答案。”
他的目光凌厉起来。
“你现在是通缉犯,所以我无法跟你提交pk请求,这是法律对你的制裁。”
“为什么说是制裁呢?”
“因为所有人都可以击杀通缉犯,所以不会因为起恶意pk而受到惩罚。”
话音刚落,他紧握在手中的长枪突然猛地向着边缘长夜的头颅刺出!
……
强烈的风压和危机感瞬息而至,我几乎没来得及看清那枪尖的模样。
我下意识地将头向右一偏,然后剧烈的刺痛感袭上神经。
-455
仅仅一枪,伤害竟恐怖如斯?
血量瞬间被削减了三分之一,而我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
伊莉斯不知为何还处在休眠状态,明明她的主人已经危在旦夕。
虽然她并不能对战斗起到实质性的帮助。
但至少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我需要得到人的陪伴啊。
“喝!”秋霜月大喝一声,那本来已经刺出的枪又向我横扫过来。
骑士枪,虽然伤害极高,还拥有贯通效果,但它的笨重也是实至名归的。
尤其是收势和扫击的时候。
察觉到了这一击,我立刻向后倒去,同时从背包中同时摸出一柄飞刀和一块源质立方。
秋霜月扫击落空,进入了相对漫长的收势期。
“快构装·枭鹰步枪!”
“闪刃!”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即将倒下之势,利用被动的机械系技能减少释放度,我迅唤出了一柄步枪,将我半身撑起,同时左手手腕一振,飞刀对着秋霜月甩出。
秋霜月嘴角闪过一笑,左手瞬间闪耀圣光,然后凭空抓住了那袭来的飞刃。
他手心微微用力,金属的粉末便如流沙般洒下。
然后圣光消散,左手由拳化掌,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你果然不是为了尊严和荣耀而来啊。”我暗自低吟,内心的冥冥低语也窃笑着。
右手夹住的长枪已经收势完毕,秋霜月略一蓄力,夹带着圣光与气流的一枪再次刺出。
这一枪比上一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我此时已不是那时毫无防备的状态了,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
“快构装·光束军刀!”
荧蓝色的光芒一闪,秋霜月的枪尖瞬间偏离了目标几分。
但咆哮的圣光和风压还是对我造成了些许伤害。
-115
这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打算用光剑将那枪尖击偏轨道,谁知那秋霜月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我使出了全身力气斩出的一剑,才只能将其震开几分。
虽然和伊莉斯的怪力有些差距,但不得不说,我的确从他的枪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僭越的王权般的气息。
这是伊莉斯所做不到的。
伊莉斯的力量,是纯粹的用物理让你无法干涉她的行为。
而秋霜月,则是让你心甘情愿的收手,退避,甚至投降。
那是一种自灵魂的命令。
所以方才的那一击,不是他的力量太强,而是我的力量被强行变弱了吗。
他的心中,到底寄宿着什么?
不对……我为何能理解他心中的真实意图?
我的心中是否也存在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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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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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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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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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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