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心想,那哪里是好言劝退,分明就是不走就死的下场,姬昌心善,不想让雷震子造多杀孽,于是说道:“我随身自有铜符、令箭,到关照验,方可出关。”
雷震子哈哈一笑:“父王不必如此。若照铜符,有误父王归期。如今事已急迫,恐后面又有兵来,终是不了之局。待孩儿背父王,一时飞出五关,免得又有异端。”
文王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却是说道:“我儿话虽是好,此马如何出得去?”
“且顾父王出关,马匹之事甚小。”
“此马随我患难七年,今日一旦便弃他,我心何忍?”
“事已到此,岂是好为此不良之事,君子所以弃小而全大。”
姬昌无奈,走到马前,以手拍马,有些伤感说道:“马!非昌不仁,舍你出关,奈恐追兵复至,我命难逃,我今别你,任凭你去罢,另择良主。”
“父王快些,此地不宜久留。”
姬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飞上九天,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于是说道:“背着我。你仔细些。”m.χIùmЬ.CǒM
姬昌伏在雷震子背上,把二目紧闭,耳闻风声,雷震子的风雷双翅乃是吃仙杏所得,速度之快,比之同等境界的修士,要快上不少。
不过一刻,已出了五关,来到金鸡岭,落将下来。
雷震子说道:“父王,已出五关了。”
姬昌睁开二目,已知是本土,心中大喜,已经七年了,其中如此的波折,让人唏嘘,道:“今日复见我故乡之地,皆赖孩儿之力!”
“父王前途保重!孩儿就此告别。”雷震子还记得自己师尊的话,还要回去学艺,只能告别姬昌。
姬昌惊道:“我儿,你为何中途抛我,这是为何?”
雷震子也想在人间停留,但是师命难为,只能说道:“奉师尊之命,止救父王出关,即归山洞。不敢有违,恐负师言,孩儿有罪。父王先归家国。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说完之后雷震子叩头,与姬昌告别。
独自一人,又无马匹,步行一日。文王年纪高迈,跋涉艰难。抵暮,见一客舍。文王投店歇宿。次日起程,囊乏无资。
店小儿看到姬昌没有付钱就想离开,当即便是拦了下来,说道:“歇房与酒饭钱,为何一文不给?”
姬昌说道:“因空乏到此,权且暂记,俟到西岐,到家之后,让人加利送来。”
店小儿大怒说道:“此处比别处不同。俺这西岐,撒不得野,骗不得人。西伯侯千岁以仁义而化万民,行人让路,道不拾遗,夜无犬吠,万民安而受安康,湛湛青天,朗朗舜日。好好拿出银子,算还明白,放你去;若是迟延,送你到西岐,见上大夫散宜生老爷,那时悔之晚矣。”
姬昌苦笑,无奈,自己真是身无分文,当即坚定说道:“我决不失信。”
只见店主人出来问道:“为何事吵闹?”店小儿把姬昌欠缺饭钱说了一遍。
店主人见姬昌年虽高迈,精神相貌不凡,问道:“你往西岐来做甚么事?因何盘费也无?我又不相识你,怎么记饭钱?说得明白,方可记与你去。”
姬昌知晓,若是不报出自己的名讳,恐怕难以离开这里,于是说道:“店主人,我非别人,乃西伯侯是也。因囚羑里七年,蒙圣恩赦宥归国;幸逢吾儿雷震子救我出五关,因此囊内空虚。权记你数日,俟吾到西岐,差官送来,决不相负。”
那店家与店小二,还有店中的一些人,听得是西伯侯,皆是慌忙倒身下拜,店主人更是口称:“大王千岁!子民肉眼,有失接驾之罪!复请大王入内,进献壶浆,子民亲送大王归国。”
姬昌罢了罢手,让众人起身,又看着店主人说道:“你姓甚名谁?”
“草民姓申,名杰,五代世居于此。”
文王大喜,这不是自己朝中的官员后代吗?问道:“你可有马,借一匹与我骑着好行,俟归国必当厚谢。”
申杰无奈说道:“草民皆小户之家,那有马匹。家下止有磨面驴儿,收拾鞍辔,大王暂借此前行。小人亲随伏侍。”
姬昌大悦,离了金鸡岭,过了首阳山,一路上晓行夜宿。
文王母太姜在宫中思想西伯,忽然风过三阵,风中竟带吼声。太姜命侍儿焚香,取金钱演先天数,知西伯某日某时,已至西岐。
太姜大喜,忙传令百官、众世子,往西岐接驾。众文武与各位公子无不欢喜,人人大悦。
西岐万民,牵羊担酒,户户焚香,氤氲拂道。文武百官与众位公子,各穿大红吉服。此时骨肉完聚,龙虎重逢,倍增喜气。
姬昌同申杰行西岐来,转过迢遥径路,依然又见故园,姬昌不觉心中凄惨,心想:“昔日朝商之时,遭此大难,不意今日回归,又是七载。青山依旧,人面已非。”
正嗟叹间,只见两杆红旗招展,大炮一声,簇拥出一队人马。文王心中正惊疑未定,只见左有大将军南宫适,右有上大夫散宜生,引了四贤、八俊、三十六杰,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籍伏于道傍。
次子姬发近前拜伏驴前曰:“父王羁縻异国,时月累更,为人子不能分忧代患,诚天地间之罪人,望父王宽恕。今日复睹慈颜,不胜欣慰!”
姬昌见众文武、世子多人,不觉泪下:“孤想今日不胜凄惨。孤巳无家而有家,无国而有国,无臣而有臣,无子而有子,陷身七载,羁囚羑里,自甘老死,今幸得见天日,与尔等复能完聚,睹此反觉凄惨耳。”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姬昌换了王服,乘辇,命申杰随进西岐。一路上欢声拥道,乐奏笙簧,户户焚香,家家结彩。文王端坐銮舆,两边的执事成行,旛幢蔽日。
只见众民大呼曰:“七年远隔,未睹天颜,今大王归国。万民瞻仰,欲亲觌天颜,愚民欣慰。”
姬昌出小龙山口,见两边文武、九十八子相随,独不见长子邑考,因想其醢尸之苦,羑里自啖子肉,不觉心中大痛,泪如雨下。
姬昌突然感觉到胃中不适,大叫一声:“痛杀我也!”跌下逍遥马来,面如白纸。
这下子可是把世子并文武诸人给惊坏了,急急扶起,拥在怀中,速取茶汤,连灌数口。
只见姬昌渐渐重楼中一声响,吐出一块肉羹。那肉饼就地上一滚,生出四足,长上两耳,望西跑去了。连吐三次,三个兔儿走了。
“我儿落地,我儿落地啊!”一时间姬昌老泪纵横。
众臣扶起文王,乘銮舆至西岐城,进端门,到大殿。公子姬发扶姬昌入后宫,调理汤药。
而那三只兔子,来到了西岐城之中的道尊宫,合二为一,化作一个粉面小童,约八九岁,飞入了红云神像旁边的一个童子神像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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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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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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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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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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