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几分钟的路程,因为脚踝受伤,哑姑用了整整十分钟,才挪到。
她吃力的将一只趴在刘盲身上的丧尸尸身拉开,只见露出来的刘盲,身体已被啃食了大半,那张被撕咬的面目全非的脸孔上,从眼睛道鼻子全都不见,一面被撕扯掉一半面皮的脸颊上,露出两排紧闭的牙龈,特别是那从腹部被拉出的肠子,随着趴伏着的丧尸被拉走,这一堆花花绿绿的肠道摊在碎石堆上,甚是醒目。xǐυmь.℃òm
哑姑要紧牙关,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抖动的下颚骨强忍着瘪了瘪嘴巴,她伸出颤抖的小手,把刘盲一只被挖出的眼球轻轻塞回眼眶,只是这颗沾满血水和神经粘液的眼珠,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放置不进那空洞的眼眶里……
“呜……”终于承受不住这个结果的哑姑,一下扑到刘盲的残躯上,闷声痛哭起来,犹如一只呜咽的幼兽……
刘盲的身体忽然动了动,他伸出仅剩一根食指的手,拨拉着身下的土坷,一遍又一遍。
“哑……”刚张开嘴,一股血沫子就从喉管里涌出,顺着刘盲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龈流了出去。
听到这声微不可察的声音,哑姑猛然坐起身子,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躺着的刘盲,旋即狂喜的点起了脑袋,浑不知此时的刘盲双目已瞎,根本不可能看到她的应和。
或许是这么些日子的默契,刘盲好像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就是自己的女人,他裂开那张恐怖的嘴巴,无声的笑了下。
看到刘盲还活着,哑姑这才放下一大半心,在她眼里,只要人还活着,肯定就有得救!
这时的哑姑才发现,先前被绿毛侮辱性的给到的狗项圈,使得刘盲的脖子完好无损,并未出现喉管破裂的情况,不然此时的刘盲恐怕早已失血过多而死。
而哑姑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刘盲把从绿毛手里抢过来的‘护心镜’戴上,这会的他也早被丧尸给挖心掏肺的吃干净了。
看到刘盲有话要说,哑姑小心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两个、要求……”积攒在刘盲胸腹间的血水,在他运劲说话的时候,不停经喉管涌出来,顺着他的腮边流到地上,不消会儿就汇集成一块血水小溪!
刘盲吃力的抬起手,哑姑两手小心合握住那根只余一根手指的残手,继续听道:“一……孩子、生下来,姓刘!”
说完这句话,刘盲急促喘息了几口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变的僵硬,他不要变成丧尸!
“二!杀!杀……杀死我!”刘盲将喉咙间的血水吞咽下去,他那只被哑姑握在手心的残手猛地从中抽出来,直接伸进嘴巴里。
“咯吧!”刘盲用尽全身力气把最后一根手指直接咬断,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他知道,自己距离丧尸已经不远了,因此他急声大喊道,“杀!杀啊!”
哑姑看着身下这个已经成为人棍的男人,用力咬住下唇,眼泪扑簌簌的滚落脸颊,砸在刘盲的脸上。
“杀杀……”刘盲神经质的低声道,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那种嗜血的**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升腾,嗅着身旁女人的体香,他不经喉结用力动了一下——那是他对献血的渴望!
“嘭!”一块坚硬的大石砸在刘盲的脸上,一滩黑红色血水四溅飞去。
哑姑面无表情的抱紧大石块,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朝着刘盲的头部砸去,根本不管溅在自己衣服上的脑浆、碎骨……
这样机械性的重复砸了不知多久,哑姑终于抱不住手中的石块,手一滑落,沾满血浆碎肉的石头骨碌碌的滚到一旁……
…………
“我靠,都被打成这副鬼样子,带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啊!”薛东望着眼前一边脸被烧灼成褶皱的项军,喃喃自语道。
他做贼般的透过楼宇间的支柱,朝外面仔细了盯了一会,那些刚刚还被高博吓的跟灰孙子一样的玩家,这会又聚拢在一起,朝着高博离开的方向奔去。
“呸,一帮孙子,最好全死光,然后把高博打成不能自理,这样萧爷就能完成任务,咱也可以跟着喝口汤了。”薛东神叨叨的诅咒了一句。
他转身看着地上的项军,一脸为难——这家伙目测体重远超过自己的小身板啊,回到安全区最少10里路,自己的‘脚底抹油’技能也就能移动300米而已啊!
混迹江湖二三十年的薛东,也紧紧皱巴了一会眉头,就直接在这栋随时可能要倒塌的楼宇中东摸西摸起来。
不消会儿,一个简易的‘拖车’被他完成了,几张厚厚的窗帘被当做车底,把项军搬到拖车里,用绳子捆成粽子,尔后两手束紧手中的厚布,往肩上一扛,就寻摸着相对顺畅的碎石路,朝着安全区方向走去。
至于沿路里,项军的脑袋会不会磕碰在乱七八糟的石头上,或者被颠簸什么的,这就不是咱薛大爷所能考虑的事情了,他一向认为,在保全自己的小命情况下,才能去完成任务。
就在薛东闷头赶路后不久,一个身影飞速的移动到刚刚的战场之中!
“没道理啊!”飞奔而至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二三十岁,背上紧绑着的,是一根被黑布包裹起来的棍状事物。
他生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满脸的毛发甚是浓密,过于饱满的额头,让他整张脸都看上去极不协调,特别是那头长的有些过高的头发,犹如漫天的炸刺一般,密密的扎满他的脑壳。
他闭着眼,轻嗅着风中的味道,好似这样可以有助于帮助他发现目标一样。
忽然,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栋楼宇——那里,正是先前薛东和项军呆过的地方!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再看时,他整个人就已出现在楼宇之中,双脚所站之处,正是项军昏迷的地方!
“嘶!”看到场间空空如也,这男人呲起一口亮白牙齿,烦恼的挠了挠头,一副不把脑壳挠起火不罢休的架势。
…………
过了会儿。
“轰!”这栋千疮百孔的倾斜着的楼宇,终于轰然崩塌,震动带起的满地尘埃,将倒伏在地上的数千具尸首掩埋起来……
飞扬的尘雾之中,电射出一道身影,直直的向着薛东离开的方向蹿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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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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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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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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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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