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极其短暂的,但是她看到她眼睛里怨毒的光以及嘴角处肌肉牵扯的抖动。
真的是很短,要不是阮绥绥可以去观察她,也许根本发现不了。
常晴也蹲下帮她找,阮绥绥故意不下心碰到了她的手,“对不起。”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是阮绥绥却感觉到了她手指上的薄茧。
一个普通的文秘手上怎么会有长期做设计的人有的茧子?
阮绥绥清楚的记得沈心慧手上有茧子,曾经唐安城说过:“心慧用功,拿笔画设计图都磨出了茧子,你要学习她好好读书。”
就像脚面上爬上一条阴冷的蛇,阮绥绥连血管都开始发冷。
“阮律师,你怎么了?”女人问她,嗓音有点低沉,自然是跟沈心慧不一样的。
但是这个社会连性别都能改变,换张脸算什么。
阮绥绥抬起头笑着说:“我找到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
“没事,我应该做的。”
阮绥绥站起来戴耳环,她看着常晴的一切,她掩盖的很好,身上并没有沈心慧的痕迹,但阮绥绥的直觉她就是。
回到总裁办公室,金宏已经离开。
沈崇禹发现阮绥绥的脸有点苍白,便用大手捧住,“你怎么了?”
阮绥绥摇摇头,“没事,你呢。和金宏谈的怎么样?”
“门是金宏锁的,信号屏蔽器也是她放的。”
阮绥绥惊讶,“她承认了?”
“嗯,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信号屏蔽器还是申请经费买的。”
阮绥绥更加不解,“这到底什么意思?”
“金宏说,是最近总有人在天台上偷懒玩手机,公司上下传达过处罚规定但是屡禁不止,她只好出此下策,她说门最近其实一直锁着,昨天下午忽然看到又开了,她才锁上的。”
“就这么简单?”阮绥绥有些不相信。
“就是这么简单。要不就是她说谎,要不就是她给人利用。”
“利用她第一是因为她的职位,第二是因为你最不应该怀疑的人就是她吗?”
捏了捏她的鼻子,沈崇禹夸奖她:“聪明,跟着我智商蹭蹭的长。”
阮绥绥给捏回去,“以后注意点,我儿子都那么大了。”
沈崇禹才不管,把人给抱在大腿上,“那我就跟儿子一起宠着你。”
阮绥绥才没有功夫跟他腻歪,她问他:“有常晴这个人的简历吗?我看看。”
刚好,沈崇禹把秘书办的电子简历全从人力资源调过来了,他很快找到,掉给阮绥绥看。
“怀疑她?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我觉得她很普通,没什么问题。”
“越是没问题才可能有问题,你们男人就懂个以貌取人。”
沈崇禹皱着眉,“她长什么样呀,我都没见过。”
“那你看看照片。”
简历上的照片没怎么化妆,但跟那些用化妆术造成的网红脸不一样,她这个就算素颜也网红的很标准,笑的时候脸部有些僵硬,应该是整容过。
她指着:“她整容了。”
“看她这张脸应该是,哪有人有那么尖的下巴,棒子国流水线出来的……”
说道这里,沈崇禹一停顿,他看了看常晴的到公司日期,比沈心慧失踪晚了一个月。
他皱起眉,深深的看着阮绥绥。
阮绥绥推开他的脸,“你看我干什么,你去看她。沈崇禹,一个人的脸改变了,但是生活习惯什么的都不会改的那么彻底,刚才我摸过她的手,她手上有茧子。”
沈崇禹更不说话了,这个事儿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总有点扎心。
扎手谈不上,扎心是因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沈心慧,她自己没能力逃出医院做整容又来应聘,她身后势必有人在支持她,这个人是谁更不言而喻了,都几年了,她不思悔改和败类勾结,能不扎心吗?
“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沈崇禹当机立断,“放在那里就好,我会让金宏注意她,这个时候不能辞退,第一打草惊蛇,第二放跑了她就是鱼游大海我们要监控都难,但是你最近不要到我公司里来,更别自己一个人呆着,圣诞也别庆祝了,我们明天就把木头送走。”
“好。”阮绥绥点头,“三哥,我有点紧张。”
沈崇禹紧紧握住她的手:“绥绥,人活一辈子,谁也不敢保证就能顺遂到老活的安稳。但是我会紧握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平安喜乐。”wWW.ΧìǔΜЬ.CǒΜ
阮绥绥依偎到他胸前,“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
“有你的担心,我会更加小心惜命。”
办公室里你侬我侬温情洋溢,外面的总裁办却都在议论。
有人问金宏,“金姐,怎么回事儿,总裁一大早就把夫人带来还把你叫过去。”
金宏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没事。”
“金姐你真能忍,是因为总裁夫人吧,我可听说她昨天给锁在天台差点冻死。”
消息是沈崇禹故意让人放出去的,他要和金宏眼一出戏。
金宏的演技不错,此时的样子真是强忍着委屈,“没有的事,都去干活吧。”
站在一边的常晴端着个杯子假装喝水,其实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
因为这事儿闹的阮绥绥也没有再去律所上班,她去幼儿园接了木头并给他请了假,然后带回到家里。
夫妻齐上阵给木头做思想工作,说让司机哥哥小彭带着他去度假。
木头何其聪明,他立刻问:“那你们呢?不去吗?”
“爸爸妈妈还有工作,你听话。”
木头反驳:‘那我还要上学呢,你们都说旷课不是好孩子,不能请假,为什么非要我出去玩?’
这话没毛病,你们大人横竖都有理,可让孩子怎么办?
阮绥绥看沈崇禹,毕竟沈律师是大佬,做思想工作会厉害些。
沈崇禹耐心说:“木头,你这次呢是特殊点,其实也不是去玩,上次我们不是去看过太姥爷吗?他特别想你,想让你去陪陪他,他是个老人家,我们是不是应该满足老人的要求?”
这个说法木头能接受,他点点头:“但是我也想让妈妈陪着。”
小东西,平常看着拽的二五八万一样,其实还是个孩子,离不开妈妈。
阮绥绥安慰他,“你妈妈忙完了就去找你,而且也不会太长时间,听话好吗?”
木头终于点了头,但是小眼睛里含着泪水,看着要哭的样子。
阮绥绥也心酸呀,从小到大,木头就没有离开过她,现在要把孩子带走她就跟扯断肠子一样。
但是她不敢哭,怕哭了孩子更难受,就转身说:“我去给木头收拾行李,你陪着他玩一会。”
沈崇禹知道她是去哭了,就带着木头看电视聊天,阮绥绥在木头房间里捧着脸哭起来。
后来,出了事,她后悔的要死,就是不该让孩子走,呆在自己身边起码安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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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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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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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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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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