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禹粗糙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绥绥,以后对我有意见直接说,不要撒在孩子身上,嗯?”
阮绥绥惭愧不已,小声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家长的地位现在显示出来了,沈崇禹拿了纸巾给老婆儿子擦眼泪,“今天阮大律师不分青红皂名就冤枉了我们木头小朋友,木头小朋友表示很不开心,要上诉。所以最后本法官宣判,让阮大律师请客吃饭看电影安慰我们木头小朋友的幼小心灵,阮大律师,你要上诉吗?”
阮绥绥破涕为笑,“不,我服从法官判决。”
“那木头小朋友,你对本法官的判决满意吗?”
木头岂止是满意,他更好奇这种新鲜的玩法,瞪着湿漉漉的黑眼睛问沈崇禹,“爸爸,我也能当法官吗?”
“木头想当法官?为什么不是律师?”
“法官威风呀,律师都要听法官的。”
阮绥绥也笑了,“你的意思是要管着妈妈了?”
木头冲她扮鬼脸,“谁让你凶我的。”
看看,给了两分颜色又上天了,阮绥绥也是醉了。
但是他们都想不到的是,多年以后,他们的儿子木头没成为律师也没成为法官,而是做了一名出色的检察官。
这一整个晚上,他们一家三口过的非常开心。
去吃了饭又去看了儿童大电影,电影开场前沈崇禹还带着木头玩电玩抓娃娃,那么大个人了带着儿子就是人来疯,疯着疯着说要下礼拜去迪士尼乐园,阮绥绥只好让他们去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利索,时间长了有点累。
电影开场前沈崇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个软软的靠枕,他把靠枕放在座位上,让阮绥绥倚着。
她还以为他忘了自己的身体,其实他一直记得,不过是为了儿子高兴,再说了,他可什么都不敢用她干,三个人在一起,阮绥绥除了付钱就是个女王,他们俩个忙前忙后,端茶倒水。
玩的太累了,木头在车里就已经睡着了,阮绥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也闭着眼睛假寐。
沈崇禹趁着红灯的时候回头看她们,心一下就被填满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到家后,他把木头先抱下车送回到房间里,孩子困了叫不起来,也不能洗澡了,给他换睡衣的时候还不乐意的瘪嘴。
这一切都是沈崇禹做的,阮绥绥跟在他身边帮着递递东西,等沈崇禹忙完了看到她还在身后,便逗她,“怎么?阮大律师今晚要跟我们一起睡?”
阮绥绥忙低下头,脸不自觉的红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矫情,便抬起头说:“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捏了捏她的脸,沈崇禹姿态亲昵,“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一家人。”
“我要检讨,我对木头关心的太少了,我觉得我一点没资格做一个妈妈。”
沈崇禹坐在床边,阮绥绥是站着的,他拉住了她的两只手,“绥绥你看着我,你还小让你带孩子是难为你了。这些年我不在你们身边更是辛苦你了,你不会不要紧,现在我回来了,我乐意宠着你也当个孩子,外面你可以是阮大律师女强人,但是回家你就是我的绥绥,我的宝贝。”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他的语气宠溺温柔,形成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把阮绥绥困在中央,她觉得头晕腿软,一下子就沉迷的不能自拔。
沈崇禹的手心温度很高,他一寸寸收紧,拉着阮绥绥越来越近
“我,我去洗澡睡觉。”最后关头,她保持了一丝清明,迅速推开他回到了卧室。
倚在卧室的门上,她大口呼吸,刚才差点就
她就那么简单被拿下吗?
不想了,她拿了睡衣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沈崇禹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他手枕在脑后也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暖黄的灯影儿打在他侧脸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像刀削斧凿一般深刻立体。
本来以为皮相这东西看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长得好的男人也不止沈崇禹一个人,可是偏偏就是他,这些年了,从第一次见到开始,她就一头扎进去,看了这么久,不厌也不腻。
她和他的开始,可以说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然后就深深的中了沈崇禹这个人的毒。
他注意到她的存在,转过头对她温柔一笑,“洗完了?头发吹干了吗?”
“嗯。”她应了一声,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床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她在自己想明白之前不想跟他发生那方面的关系,如果沉迷于**,会影响她思考的能力。
沈崇禹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掠了一把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琇書網
“没干。”
阮绥绥伸手一挽,把他手里的头发给捞回来,“太长了,我准备去剪短。”
最近流行短发,阮绥绥看何黎和小丁的都好看,而且洗头应该也方便。
沈崇禹声音很沉,他着迷的嗅着她头发上散发的香味儿,“不准,这样好看。”
阮绥绥心里发笑我要是想怎么样你能管的着吗?不过嘴巴却没说,而是避开这个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崇禹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正色说:“关于木头的事,我想给他把姓给改过来。”
阮绥绥一听就笑了,却不到眼底一分,“沈崇禹你这什么意思,想把孩子抢到你身边?”
“绥绥”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你别敏感。要是孩子长期在国内你要为他着想,我们国内的孩子都是跟着爸爸姓的,他以后上学需要户口本需要填表,爸爸姓沈他姓阮,别人肯定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就算木头不在乎,但万一要解释呢,烦都烦了。”
他说的有道理,但是阮绥绥却不想这么轻易妥协。
“我就跟着我妈妈姓,有什么呀?”
“你说有什么,绥绥,你知道的。”
“我”
她垂下头,是的,是有什么的,就算她自己不在乎没有爸爸,可总有很多人替她在乎。老师的询问同学的嘲笑,都曾经让她很难堪。
阮绥绥忽然意识到她不会照顾木头跟她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大概有莫大的关系,小时候妈妈需要挣钱整天飞来飞去,她就给一个婶婶照顾,她妈妈给婶婶工钱,但是婶婶觉得她乖可以再敢一份工作,就自己穿首饰,她的童年是孤独而独立的,所以她以为小孩子都这样,现在对木头也这样。
现在想想,这根本就不对。
沈崇禹怕逼她太急了,忙按着她的肩膀说:“我就是提议,你不愿意就算了。”
“改吧,只要对木头好我答应。”
“那好,你睡吧,晚安。”
沈崇禹的手又在她肩膀上不行不重的按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
她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别的。
本来挺累的,现在反而睡不着了,她拿着平板上床,想着小丁白天发给了她东西,便去邮箱看到是个电影。
她没多想就下来,直接点开看。
尼玛,竟然是五十度灰。
这个电影阮绥绥还真没看过,小丁看来知道她最近生活苦闷才给她调剂生活的。
就电影本身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因为男女主的颜值在线,整部电影充斥着让人发指的美丽。
她正看着,没用耳机,房间跳动心弦的配乐和激动声音在回响。
忽然,门被推开了,沈崇禹光着上身只穿了条松垮垮的裤子站在门口。
他应该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显得眼睛格外黑,人也格外年轻。
他看着阮绥绥皱起眉,“绥绥你”
阮绥绥看着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就跟男主做了对比,一样的宽肩膀厚实胸肌,麻将块一样的腹肌,这些年沈崇禹可是一点都没有疏于练习,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吧,她觉得心口有伤疤的沈崇禹更好看。
沈崇禹低头,看着自己被阮绥绥看的地方,觉得一阵阵发热,有个地方也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男人,特别是饥渴的男人根本经不起刺激。
他扔了毛巾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一条膝盖压在床上,他倾身:“绥绥,你在看什么?”
阮绥绥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又不是小片儿,人家都在电影院里看,她在家里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扬了扬手里的平板,她淡然的说:“五十度灰,一会儿跟着看五十度黑。”
沈崇禹抽掉她手里的平板,“都没穿衣服,你说我们谁的好看?”
阮绥绥从他手里把平板抽回来,“别闹,看电影呢,人家是明星,你跟人家比什么。”
沈崇禹的男性心理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他又把平板拿回来,皱着眉去研究那个男人的身体,可巧画面跳到一个比较大尺度的地方,他身上的肌肉都跟着一跳。
关了平板,他给扔一边,“大晚上看这个干什么,你快睡觉。”
阮绥绥气的瞪眼睛,“那你给我关灯,我睡觉。”
“是不是想梦见那男人,然后把被绑着的人想成你?”
阮绥绥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你看喜羊羊的时候把被平底锅砸的灰太狼想成你了吗?”
“我从来不看这么弱智的电视。”
“我也没那么无聊去意淫男明星。”
沈崇禹忽然把手伸到了被子里,“有没有我要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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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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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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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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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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