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缓缓转身,看着靳燕西的目光充满了恐惧,“燕西,这是真的吗?”
“绥绥,你听我解释。”
“我问你是真的吗?”嘶哑的声音几乎从她胸腔里裂开,阮绥绥永远都忘不掉那场大火,以及大火里人们痛苦的呻吟。
“绥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想安排一场火,没想到他们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我”
“够了,”阮绥绥制止了他,“靳燕西,你好可怕,而我,竟然是你的帮凶。”
沈崇禹心痛不已,他知道一旦说出这个真像阮绥绥的心灵也会背上沉重的十字架,但是又不得不说,他不会让自己的绥绥嫁给这个恶魔。
靳燕西握枪的手在颤抖,兰斯却伸手压住,转而冷静的对沈崇禹说:“你的目的既然达到了,但是今天的这个婚必须结,沈,你现在离开我不会为难你。”
这是米国,是家族的婚礼,要是中途出了乱子,他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沈崇禹拉住了阮绥绥的手,镇定的对兰斯说:“婚礼取消,因为新郎马上就要被带走。”
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就呼啦啦闯进来一帮人,为首的人兰斯可是老熟人,正是警署署长默克。
兰斯皱起眉,“默克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默克是个大鼻子男人,他对兰斯笑笑,“兰斯先生,我们要带走咖啡馆爆炸案的嫌犯,请不要妨碍我们公干。”
家族再强悍,毕竟他们不是恐怖组织,而且这些年他们在白道上的事业比较多,摆出来的姿态还是要做个奉公守法的商人,兰斯想着这里面的玄妙,他把目光放在沈崇禹身上,这个中国男人有很多秘密,竟然能让默克对付自己,这需要很大的势力。
眼下场面很僵他试着跟默克沟通,“默克先生,今天是我侄子的婚礼,而且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这样带走人不妥。”
默克冷笑,“刚才在场那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靳燕西亲口承认,兰斯,咖啡馆爆炸案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这关系到当局安全,会有b的人亲自参与调查,我不过是奉命抓人。”
现场没法控制了,靳燕西再怎么说都是普通人,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发颤的目光看着他叔叔,跟他求助。“叔叔!”
兰斯的蓝眼睛深邃如海,翻涌着大风大浪,他对靳燕西说:“燕西你别怕,先陪着默克先生走一遭,然后我会去接你。”
默克冷笑,“兰斯先生,恐怕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移交b,恐怕你连探视的资格都没有。”
他冷笑后头的意思兰斯很清楚,米国当局对他们家也不是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真能用这件事来打击他们的势力,势必靳燕西要受一番煎熬。
但是,身为当家人他不得不为大局考虑,要知道虽然势力大,但是敌人更多,一旦遭到当局打压,那么很多人会借助这个机会把他们踩死。
眼看着靳燕西就要被带走,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这么瞎了。
靳燕西绝望了痛恨了,他无怨无悔的两年,他的深情付出都特么的成了一场笑话。
而这一切,都拜沈崇禹所赐!
他咬紧牙关,举起了手中的枪。
混乱间,阮绥绥忽然看到了靳燕西手里的枪对准了沈崇禹的心脏。
没有片刻迟疑几乎是本能她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颗子弹。
鲜血和火药的味道直冲鼻端,沈崇禹抱住软下的身体,嘶吼着“绥绥,绥绥。”
木头一直被捂着眼睛,在听到沈崇禹撕心裂肺的喊叫后,他去掰开何黎的手,“何阿姨,我妈妈怎么了?”
何黎都给吓傻了,但是她紧紧不放开木头,“你妈妈没事没事。”
小丁也加入了,她捂住了木头的耳朵,“不要听不要听。”
付景扬红了眼睛,他看着阮绥绥后背溢出鲜红的血瞬间把婚纱染红了,大声吼着,“送医院,三哥快送医院!”
默克的人早就过去卸了靳燕西的枪,给他戴上了手铐。
靳燕西现在都傻了,他没想到会打伤了阮绥绥,他的唇瓣儿哆嗦,声音轻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绥绥,绥绥。”
默克一挥手:“靳燕西先生,你的罪名又加了一条,带走。”
“慢着。”一直沉默的家族老爷子终于站起来。
兰斯大惊,“父亲?”
他跟兰斯摆摆手,然后走到默克面前,举起自己的手:“默克先生,放了他,两年前咖啡馆的案子是我做的,这孩子不过是因为孝顺给背了黑锅,你们不过想借机打压我们家族,我比他可是有分量重多了。”
兰斯额头青筋怒显,“父亲,您是怎么答应我的?”
老头子须发全白,但是身体矫健,他淡淡一笑,“我做的我当然敢承认。当年我不过看我孙子追女人拖拖拉拉太窝囊,就给他们来了点猛烈的,没想到这小子一点不成气候,两年了还是没把一个女人搞定,最后人家还是为了前夫挡子弹,西,你真让我失望!”
靳燕西跟傻了一样,爷爷说的什么都听不到,他眼睛里只有阮绥绥白婚纱上的刺目鲜红。
救护车来了,沈崇禹抱着阮绥绥上了救护车,付景扬则带着木头和何黎他们离开这里,他在这个时候可不当小公举,知道这里不安全,他得让三哥没有后顾之忧。
肃穆的教堂只留下玫瑰花的凌乱花瓣以及地上的鲜血,而那个婚礼,就像是一场大梦!
医院里,沈崇禹一身是血,站在手术室外面,要不是冰冷的墙壁,他几乎要倒下去。
他按住狂跳的心脏,就像经过长时间的剧烈运动,那里疼得几乎要爆炸,随着每一下跳动,他都要念一下,绥绥,绥绥,绥绥,绥绥
他太自私了,他还是不能放手,如果他不出现,他的绥绥哪怕是另加他人,也会活的好好的。
都是他,他害了绥绥。
转身趴在墙上,他的拳头一下下捶打着墙壁,直到拳头血肉模糊为止。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保镖,谁都不敢拦着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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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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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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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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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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